大路朝天,军队整齐,纪律严明,千人的队伍除了脚步的声音,听不到丝毫混乱的嘈杂,一袭红色铠甲骑在红马上,处在队伍的中央,注视着自己的整个队伍,女将军的脸上很是冷漠,英姿勃发,没有丝毫的柔弱。
“将军,前面有情况。”一人逆着军队的流向,单膝跪在红马的侧方,声音不大却硬朗清楚。
神色依旧冷漠,女将军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整个千人的军队在女将军举起右手的瞬间,全部停了下来,没有传令的人,好像每个人都能看到女将军发出的指令一样,动作整齐划一,有的全是听令行事。
整个千人军队做得那么自然,点点僵硬都没有出现。而发出命令的女将军看着报信的斥候,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斥候不敢直视将军的眼睛,他的嘴唇很干涩,继续清晰地报告着:“将军,前方有很多的气床挡住了道路,不知是不是敌军发现了我们,设下的埋伏,队长正在带着其他的斥候查看周边的情况。”
点了点表示自己知道了,女将军眺望着远方,好像她能看到那里的情景,片刻过后,女将军才发出命令:“工兵排和突击排给我来,其他人原地警戒。”
女将军的声音不带一点女人的细腻,当然更没有男人的粗糙,更趋向与中性,别有一番美好,命令不容置疑,没等回应,女将军骑着座下的红马出了队伍,后面马上跟上了两个排的士兵,其中一个排的士兵身上明显有更多的东西,却没有被落下。
十分钟后,那些堵住道路的近百个气床出现在了女将军的视野里,她打马停了下来,隐藏的地方马上有人小跑到红马的面前汇报,红马仰起头叫了一声,似乎在享受着。
“将军,周边全都搜过一圈了,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更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穿着脏乱的男子刚说完,工兵排和突击排到了,紧紧站在女将军的身后。
“仪器没有发现是埋伏的痕迹!”一个工兵抱着和他一般大小的仪器对着女将军回道。
握了握手中的缰绳,女将军盯了气床堆两分钟,才嘴唇轻启道:“工兵排处理气床,突击排就地警戒,防止敌军突袭,斥候小队继续探查周围更远地方的情况。”
“是!”全身脏乱的男子得到命令,带着隐藏在此地的二十人离开了,一出大路,进入草地,他们很快融入了其中,让人找不出踪影。
同时,女将军身后的两个排也动作了起来,工兵排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一件件手持仪器,秩序井然地走进了气床堆里。突击排分散开来,每个士兵都注视着一个方向,举起手中的武器,随时应对忽然出现的敌军。
此地陈塘扔的气床虽然很多,将近上百个,可是,在一个工兵排协作之下,不出五分钟,堵在地上的气床消失了一大半了。
“报告!”
当女将军警惕的心稍稍放松了点后,声音传了过来,让女将军的精神集中了起来:“说!”
“将军发现了一个人,全身受伤很严重,我们没有靠近,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死!”
女将军顺着清理出来的路,骑着红马缓缓来到了工兵排前面,一个全身被血液染红,身上都是血干了后的血痂子,轻轻皱了皱眉头,才命令道:“看他死了没有,若是死了将他扔到一边去,快速将道路清理出来,大军要先过去。”
话语没有任何的感情,几乎是一个发令的机器。
得到命令的工兵排继续开始工作,将陈塘周围所有的气床清理干净了,一个全副武装,拿着盾牌的工兵才谨慎地靠近陈塘,一步一顿,动作十分严谨,看不出有松懈的意思。
终于,工兵靠近了陈塘,先将陈塘全身扫描了一遍,确定了陈塘身下和身上都没有问题后,心里才放松下来,虽然工兵因为军令被排了上来,可是谁又不怕死呢!
“没有发现陷阱!”工兵第一时间向后面汇报道,然后将仪器的一条线接触到陈塘的身上,等了一到两分钟,仪器才亮起微弱的亮光。
工兵虽然惊奇于陈塘的生命力,还是向后面大声报告道:“还活着!”
“将军,那家伙还活着,仪器检测其不到十八岁,还是一个孩子。”工兵的排长接到回答后告诉了女将军。
皱起了眉头,女将军左右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人家,这里更没有大战的痕迹,怎么会忽然出现一个频死状态的孩子呢!
思索再三,女将军的人性盖过了冷漠,语气不再生硬:“没有什么危险的话,让医疗兵试着救救他吧,能救活最好,救不活也不要有什么负担!”
说完,女将军骑着红马离开了,她要带着后面的大部队继续前进了,之所以救陈塘,除了陈塘是一个孩子之外,女将军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她已经了解到这里不远处还有一个被摔成肉泥的人了。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整整三天后,一个温馨整洁巨大的房间里,很大的一张木制床上,贾梦茹正安静地躺在那里,一个身着医生白衣制服的中年人在她的手上扎了一针,手法是中医的疗法。
一刻钟后,“陈塘!”随着一声凄厉的喊叫,贾梦茹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对周围的一切既熟悉又茫然。
“茹茹,你终于醒过来了。”满头大汗的中年医生让到了一边,一个白胡子老头才上前来伸手摸着贾梦茹的头。
此时,贾梦茹意识到自己在家族中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的父亲就在自己的眼前,卫老、二叔以及中年医生站在她床的两边,他们的神情全是对自己的担心和爱护。
“父亲,陈塘,找到陈塘了吗?”贾梦茹不顾自己干瘪的嘴唇,陈塘跳下飞舟的画面进入她的脑海中,她什么都顾不上了,除了不敢相信就是着急。
听到一向对男人冷淡的女儿醒来后立刻关心一个男孩,贾道生是有些惊讶的,对这些事情他了解的不多,所以示意了卫老和他的弟弟。
在家主面前,卫老不敢逾越,贾道生的弟弟贾玉生才回应道:“你说的是当时从飞舟上跳下去的少年吧,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怎么可能还活着,茹茹,别想那么多,好好养伤吧!”
“是啊,那么高摔下去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怎么可能活着?”小声嘀咕着,贾梦茹的眼泪落了下来,渐渐地,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了,疼痛什么的全消失了。
将眼睛挣得极大,她呼吸不顺了起来,抓着她父亲的手,说了一句话便再一次晕了过去:
“爸,醒来的我好痛苦啊!”
“茹茹,女儿,茹茹······”贾道生呼唤着自己的女儿,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心爱的孩子啊!
“蒙生,请您一定要将小女再次救醒过来,拜托了!”贾道生对着中年医生抱着拳行礼,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贾族族长的身份不允许,他恐怕会鞠躬了。
“我会尽力的,放心吧,贾族。”蒙生震撼于贾道生的抱拳礼,要知道贾道生是平晋州最大家族——贾族的族长,他的抱拳礼表示的意思很多的,只要自己将贾梦茹再次救醒,他的一生的安全恐怕都能得到保障。
但是,蒙生的信心不是很足,他也听见了刚才贾梦茹声音的绝望,一个没有求生意志,甚至拥有求死意志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