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吴承恩没有拖沓，如约而至。

“都准备好了？”柳轩问道，他指的是他拖吴承恩准备的东西。

“嗯…”吴承恩的脸上隐有笑意，他没想到，柳轩居然会让他去买那种东西，这小子，够坏，不过，他喜欢。

“我买的可是地摊上最好的，效果绝对显著，你就等着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柳轩这才放下心来，他这次要给华家一个刻骨铭心的“惊喜”。

“对了，今晚牛头和马面也会和我们一起去。”柳轩把地府发生的事和吴承恩说了一遍。

吴承恩心中大定，本来还觉得只和柳轩一起去有些不妥，现在却完全没了后顾之忧。

要知道牛头马面两位大人，在地府可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物，法力高强不说，为人也…好吧，马面大人太过睚眦必报，牛头大人一直都是憨厚的样子，倒是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他们二人有诺必行倒是真的，有无数例子可以证明。

有他们保驾护航，吴承恩倒是终于觉得自己这次维权，有机会了。

“我们走吧，牛头和马面会在华家等我们，顺便提前探一探华家的底细。”

……

华家门前，牛头和马面浮空而立，半透明的身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时隐时现，幸亏为了私密性，华家周围没有旁人，要不然定然被吓个半死。

“马面，你说说，为什么现在人间的有钱人家，都这么寒酸了？”牛头憨憨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

马面扯了扯嘴角，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呆子，这叫什么有钱人家，你觉得就柳神医那么穷，他能接触到什么豪门，最多都是些暴发户罢了。”

风尘仆仆赶来的柳轩，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身子一歪，差点从空中掉下去，幸亏反应迅速，一脚踹向吴承恩，就稳住了身形。

“大人…”吴承恩有些受伤，他真可谓是躺着也中枪。

柳轩却没心情理他，他正看着眼皮子底下灯火通明的庄园，对，如果说方欣的房子叫别墅的话，华家的就只能叫做庄园了。

将近一公顷的占地，有山有水，甚至还有自己的农田，里面种植着各种各样的庄稼。

“怪不得建在这么偏的地方，”柳轩默默吐槽道，这要是再靠近京都一点，估计不是特安局来，就是反腐局来了。

“这在牛头和马面嘴里，居然是寒酸？”从来没有那一刻，柳如此深刻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代沟。

“两位大人有所不知，自从青朝之后，人间就不像我们那时候，豪强贵族可以占地千里了，这种规模，已经算是顶尖豪门了。”

还是吴承恩向牛头马面说明了情况，这才让他们相信了柳轩的说辞。

也不能怪牛头马面，毕竟他们上次一出现，就是试炼岛，事情刚处理完，就被阎罗王打包送回了地府。

而再上一次，据马面回忆，大概就是两百年前了。

至于牛头，他还在掰着手指头，一二三四的数着。

“我们开始行动吧。”柳轩扭头看着马面，征求他的意见。

“我和牛头看过了，这里面最多就一个二级以上的超凡，剩下的都是些小虾米。”说到这，马面白了柳轩一眼，意思是，就这？

“柳神医的功法要勤加修炼了啊，我们地府最低的勾魂使者，修为都是二级以上的，你可不要丢了我们地府的脸。”

“我知道…”柳轩的脸黑了，他也想变强啊，可是事情一个接着一个来，先是百面，再是团团，接着是黄武明，最后又来找阅文麻烦了。

柳轩这几天就没有过安生日子，哪有时间修炼。

“我和马面去找那个超凡玩，剩下的都太弱了，禁不起我们两个。”马面打了一个哈欠，显然是兴致全无。

“那就有劳你们了。”柳轩看着马面带着牛头飞走，自己也偷偷潜入了了进去。

“大人，您要小心，看到那根柱子了吗？”

吴承恩指着大厅里那一根孤零零的柱子，一脸正色道。

柳轩看了一眼柱子，嘴角抽动：“这么空旷的一个大殿，一根柱子横在中间，是个人都能发现不对劲吧。”

吴承恩却摇了摇头，道：“大人这就想错了，那柱子的确没有任何问题。”

“嗯？”柳轩有些迷惑。

“真正的陷阱隐藏在柱子旁边的地板之上，我上次就是离开时绕过柱子时触发的。”

“好一个逆向思维。”柳轩感叹，果然自己还是太嫩了，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却没发现自己才是真正的大傻子。

“大人，我们是先去找证据，还是先…”吴承恩刚刚发问，柳轩就给了他答案。

“当然是先找证据了，要是惊动了他们，到时候我们就没法退出来了。”

“好，小的明白了。”

两人分头行动了起来，吴承恩往西边，柳轩往东边。

东边一个普通房间内。柳轩翻箱倒柜的找着文阅偷税漏税的证据。

“怎么还没找到？”柳轩有些急躁了，因为现在距离他出窍，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如果还是没有收获，他就不得不提前退场。

又随意的挑选了一个幸运房间，柳轩飘了进去。

没想到一进去，迎接柳轩的就是一阵靡靡之音，女人娇媚的呻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夹杂在一起。

“享受你们最后的时间吧。”柳轩的脸色很不好看，铁青中居然泛着一丝粉红。

他走到那对狗男女床边，把从吴承恩那里拿来的东西到了一部分在二人身上。

律动中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百无聊赖，身下的女人也瞬间成了红颜枯骨。

不由得停了下来，开始思考着“我是谁，我从哪来，要到哪去”的三大哲学问题。

而他身下的女子也是一脸恍惚，沉浸在庄周梦蝶的幻想中：“到底是我在呻吟，还是呻吟属于我？”

两人缄默不言，四只包含沧桑的眼睛对视，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的不是石楠花的味道，而是哲学的气息。

柳轩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揉了揉眼睛，又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瓶子“春风散”。

这是地府里的常用的壮阳助兴的药物，不过地府里用的东西和人间不同，他们需要的不再是阳气，而是阴气。

所以柳轩就突发奇想，觉得既然这样，那地府的壮阳药物，用在人间，会不会造成截然相反的效果。

现在柳轩的猜想终于得到了验证，果然如他想的那样，现在那玩意已经成了最好的阉割手段。

就柳轩手上那一小瓶，足够百八十号人用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造出来一家子哲学家…

柳轩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见床榻上的两人相对无言，柳轩直接无视了他们，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没能找到证据，但柳轩却找到了意外之喜。

他手上拿着一张照片，脸上的惊讶无以复加。

“这…”

这是一张婚纱照，照片上的女人笑的幸福，依偎在男人的臂膀之上。

那男的柳轩认识，是华腾马，女的，柳轩也见过，就是现在在研究哲学的赤裸女人。

但…眼前这男人分明就不是华腾马啊。

柳轩简直都要在心中高唱一曲董小姐了。

“爱上一匹野马，我的头上全都是草原～”

就在这时，柳轩还感受到了，自己的神识范围内，一个身影正在快步接近。

怀揣着一种恶趣味，柳轩把神识聚拢过去。

巧了，还真就是华腾马，他正一脸愤怒的朝着这个房间走来。

“自求多福吧…”柳轩为狗男女默哀三秒，然后果断转身离开。

既然能抓住吴承恩，那证明华家至少是能见到灵体的。

自己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柳轩退回到了门口，牛头马面，吴承恩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出乎柳轩意料的是，那里还站着一个垂垂老者。

他不是飘着的，而是站在地上，不断用手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

距离越来越近了，柳轩看到了吴承恩脸上被狗日了一样的表情和马面铁青的脸。

“这是怎么了？”柳轩可以感觉到，老者并不强，甚至可以说是行将就木，随时可能埋进土里。

可马面明显是在忌惮着这个老者。

柳轩在十步开外处停下了脚步，看着马面。

“神医，介绍一下，这位是华齐河，”马面的声音几乎咬牙切齿。不是针对柳轩的，那就是针对老者的。

而且马面故意隐去了柳轩的姓，显然是不想老者知道。

柳轩更疑惑了，既然如此看不惯，以马面的脾气，不把老者坑死都算是老者走了狗屎运，怎么反而是马面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这位就是治好了牛头马面的神医啊，”

见柳轩没有过来，华齐河向前走去。

“你干什么？”柳轩机敏的向后退去。不给老者近身的机会。

“华家和马面有过约定，本以为这辈子老朽是没机会了，没想到临近老死，居然还能有机会替先祖完成约定。”

柳轩一脸懵逼，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还有，怎么马面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柳神医，待会无论他说什么，你都先答应了，我待会和你解释。”

马面的传音出现在了柳轩脑海中，旁人却毫无所觉。

“所以华神医，可愿接受老朽的挑战？”

“我接受…啊？什么！”柳轩听了马面的话后，下意识的就答应了华齐河的挑战，随后才发觉了不妥。

自己连比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