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亮了暗夜，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秘密基地。一枚火箭导弹忽然之间降落在秘密基地的外围，好像是示威一般绽放出危险的红色光芒；即便是最隐蔽的草丛，在猩红的光芒之下消灭了所有的阴影。

只是隔了数秒之后，下一波导弹攻击顷刻之间便继续降临！

“轰轰轰——”

一颗接着一颗的导弹仿佛倾盆大雨一般降落，大大小小的弹头只要与其他物体一接触就会发生爆炸，剧烈地波动与热量瞬间爆发扩散；不过一会，整个秘密基地瞬间毁灭大半！

“不——”

张指挥反应回来之后，看着身后陷入一片火海的秘密基地嘶声哭喊！红色的光芒在黑夜之中就像是黑纸上面的白点一般明显，就像是信号弹一般，密集的炮弹就像是暴雨一般接连袭来！看见自己数年的心血化为乌有，更想到组织交给自己守护的区域瞬间失守，张指挥只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若不是心性坚韧，张指挥早就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先撤退！”

当机立断，将心中的绝望暂时压下，张指挥立刻下令，带着剩余的人员快速撤离。听到命令，基地之中的人员也不再犹豫，将还活着的伤员快速救起撤离；至于那些重伤的人员，为了大部队的幸存，张指挥痛心欲绝地选择了放弃。

在这个时间里，前来支援的弟子们也没有呆呆地傻站着，一个个纷纷投入救援现场。这种场面弟子们已经司空见惯，在守卫国家的第一线工作，即便他们还没有进行过凶险的战斗任务，但这些救援任务时常发生。

为了制止华夏的发展，许多敌对势力或多或少都有过侵入华夏的动作，若非华夏异能行动组以及各个部门的团结一致，后果不堪设想！就是这些可爱的人儿，才保得国家兴盛长荣！

即便是见多了血腥，在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东方枯玄的弟子们还无法做到冷血无情。天空好像被蒙上一层灰雾，沉重的氛围笼罩着所有的幸存者。泪水不争气地从一些弟子的眼中流了出来，看见那些已经知道自己无法逃出来便英勇就义的战士，这些弟子们差点崩溃。

他们的到来就像是一个被点燃的引线，回想起来，飞机的声音就像是死神吹响的号角，估计敌人就是顺着飞机的声音定位到基地的。

想着因为是自己所以才会导致基地的毁灭，一想到自己的弱小导致什么事也做不了，绝望蔓延到了所有人的心中。远远地逃离了基地，进入了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伤心笼罩了众人。

只有玄渊和艾雅面无表情。

不是玄渊冷血，为了弟子们的成长，必要的牺牲不能少。这一次行动，东方枯玄估计已经知道了结果，就连张指挥应该也已经猜到了一二，只不过当真正的毁灭降临在基地之中，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痛苦。

“他们的牺牲会换来下一代的强大。”

走到张指挥的身后，玄渊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似乎在安慰着他。

“我明白。”

沉默地回应了玄渊，张指挥呆呆地站在视线最好的地方，静静地俯视着熊熊大火，一动不动地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牺牲是相对的。弱小既是原罪，经历了这一次的突然袭击之后，东方枯玄的弟子们在这一刻对于弱小终于有了深刻的体会。只有最绝望最痛苦的教训才能够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要提升修为，为什么要保护自己的家园。

没有人说话，看着漫天的大火，每个弟子都攥紧了拳头。

玄渊站在阴影之中不再有言语。他不是冷血，只是这一切已经司空见惯。承受了一个世界的痛苦与绝望，玄渊要是再有过多的多愁善感，那么那些积攥起来的绝望足以让自己毁灭！

在他的眼中，一切已经变成了一个交易。就像临走之前东方枯玄对他说的，这是一个交换。将上一批战士的牺牲换取新一代栋梁的成长，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不要说为什么玄渊不去以一个人的能力将所有这一切全部解决，玄渊只是一个旁观者。

从永恒大陆回来之后的玄渊是神，虽然恶劣的性格使他不由自主地参与到了人类的生活，但本质上他已经不是人类。对于这个世界，玄渊不想毁坏，不想以一己之力将其控制在手里。他只想静静地观测这一切，偶然兴趣使然创造一个天才，创造一个传奇，他不会出手，即便整个世界毁灭，只要不是非自然原因，玄渊都不会多说什么。

但要是第三方不明势力插手引起命运的变故，玄渊一定不会有任何留守。

他是无情的神灵，也是有情的观测者。

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胆敢怪罪玄渊，这是属于他们的任务，玄渊只是作为额外的保险使得他们的生命不受伤害而已。玄渊不会将死去的人复活，不会出手救治伤病，也不会出手战胜强敌，一切没有超出预计的因素玄渊都不会去理会。

“走吧。”

不再升起多余的情绪，张指挥低头戴上了属于自己的军帽，然后下达了指令。

在秘密基地的五公里外有一个特殊的地下基地，好像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这个地下基地从建造完成之时就已经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五公里不长不短，要是按照训练的速度，东方枯玄的弟子们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赶到；但是一路上同行的不只是他们，还有普通的人民战士和伤兵。

没有人说话，五公里就像是一段漫长的征途，终点仿佛就像是没有尽头的光点。没有人呻吟，没有人哭泣，即便有的战士被炸断了手臂，被飞溅的贴片刺入肉体，他们也没有一句抱怨，互相用健全的那一双手搭着肩膀一步一步向着前方迈去。

弟子们状态萎靡，他们的疲惫不在于肉体，而在于精神。即便在降落到贵云省之前已经想到了各种意外的发生，但当自己亲身面对面前的绝望，没有一个人能够保持淡定。不怪他们，就算是玄渊，在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他也花了好几年才从那一段黑暗的日子之中走出来。

没有人从出生就是冷漠无情的杀戮机器，当一个人还是人的时候，无论他多么邪恶，内心之中始终会有一片名为“人性”的土地劝解着自己切勿迷失在无尽的情绪之中。在东方枯玄弟子们的心中，正是这一片“人性”帮助他们将自己即将崩溃的内心压制下来，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任务，让他们不再为未来与牺牲的战士迷茫，坚定地继续向前。

任务还没有完成，只有将来犯的敌人全部消灭，他们才可以有时间祭奠那些牺牲的英勇战士，那些可爱的人儿！

黑夜的时间总是令人混乱，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下基地的入口才终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地下基地建造的原因便是在主基地失守的时候提供掩护的空间，在这个时刻正好可以发挥它的作用。地下基地被杂草和枯叶掩盖，大家手把手将上面堆积的淤泥搬走，露出一个金属制成的入口。

正方形的金属大门长宽各三米，正正方方地躺在地上，旁边微微露出的仍旧是金属。玄渊微微一看，发现在他的脚下，一个密封的巨大空间被隐藏在大地之下！

整个地下基地是一个个体，像一个方盒子一般嵌在地上。张指挥看见这一扇门，从军服内衬拿出了一张暗红色的金属卡牌。

“扫描成功：张云龙，确认身份。”

只是将卡牌举到半空中，金属大门忽然从两侧裂开，两边各自出现扫描仪。两道射线对准了暗红色的金属卡牌上下扫描；三秒钟之后，确认了张指挥的身份，扫描仪重新嵌入了地下收回到了金属盒子之中。然后，大门从中裂开，一个漆黑的洞口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进去吧。”

一盏盏纯白色的灯光一道一道打开，将地下的漆黑驱散。众人看见在入口之中，一条由金属制成的长梯固定在了墙壁上面。于是战士们和弟子们一个接一个整齐有序的走了下去。

伤残的被健全的背着下去，没有人发出声音，虽然已经看不见远方的火光，但生命逝去的场景就像是一张张最显眼的照片映入他们的脑海之中。

“哐，哐......”

进入了入口，全世界好像就此隔绝，只剩下了手脚在金属长梯之间摩擦产生的声音。只要进入了这个空间，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梦一般变的虚幻起来，好像刚才所经历的火光就像是幻觉。

等到所有人进来，张指挥在明亮的墙壁上找到了一个绿色的按钮；按下去之后，基地的入口重新关闭。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出口关闭之后，那些杂草就好像有了灵性一般重新覆盖在了入口的金属大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