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韦斯莱夫人道歉。”依安重复着他的话。
可能是依安威胁的声音有点大,惊动了旁边睡觉的男子。他哼了一声。
“那是谁?”金发男问道,受到威胁的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新来的教师。”哈利说,他也站了起来,为了在必要的时候拉住罗恩。“你在说什么,马尔福?”
马尔福眯起了他的眼睛,他不愿在一位教师面前挑衅,或者受伤。
“走吧。”他愤怒地对身后的两个跟班嘟囔道。他们退出了车厢想要离开。
哈利和罗恩又坐下来,罗恩摩挲着手指关节。
“向韦斯莱夫人道歉。”依安又重复了他的话。
马尔福听到依安的话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看着依安一直未曾放下的魔杖,又看了看走廊的两侧,权衡着利弊。
赫敏拉扯着依安的胸口,对他轻轻摇着头,但依安的魔杖仍然指着马尔福。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的。”马尔福低着头说完了这句话,像是受到了巨大的耻辱。
依安满意地挥了挥魔杖让马尔福离开。赫敏松开了拽着依安的手。
“你不该这样的,在一个教师面前如此威胁一个学生。马尔福还比你小一个年级。”赫敏教育着依安。
“可马尔福先挑衅的,他取笑我的家人!”罗恩生气地说,“我是当真的。只要他再一次挖苦我的家人,我就要抓住他的脑袋——”
罗恩比划着一个猛烈的动作。
“罗恩,”赫敏尖声说,一面指着边上的教授,“小心……”
但是教授仍然在熟睡之中,依安看到了他头上的行李架,破旧的小箱子上写着“卢平教授”几个字。
“马尔福不该取笑韦斯莱夫人,他不该取笑任何人。”依安正色道,“而且我认为在场的诸位都会赞成我的做法的,哈利把他的姨妈吹胀了,还记得吗?”
但显然赫敏是不赞同这点的人,她对哈利违反校规有很大的意见。赫敏没有接话,只是抿起了嘴并扬起了下巴。
“即使我被开除了,他们也没办法销毁我的魔杖。我是个魔杖制作人,并且我的魔杖特殊到了极点。”依安伸出手想要拍拍赫敏的头。
“可被开除总不是件好事,想想被冤枉的海格!”
赫敏推开了依安的手,表现得非常生气。只是威胁一个马尔福也就算了,但依安不该如此儿戏地说出被开除的话。她推开了依安,让他自己坐着。可依安依旧有些虚弱,虽然这不影响他去威胁别人,但实际上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精神上的伤害往往对肉体也有着巨大的负担,反过来其实也是一样。失去了膝枕后只能靠在车窗上,像另一侧的卢平教授那样。
“你制作出自己的魔杖了?”罗恩转移了话题。
昨天他们还在奥利凡德先生的魔杖店见过,那时的依安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魔杖。罗恩真的关心这个问题,他总认为自己应该对依安魔杖的折断负有一部分责任。
“十英寸,桃木做的。准确地说这并不是我制作的魔杖。”依安将魔杖在手指间旋转。“昨天夜里我受到了一封信,随信附带的礼物就是这根木材。”
“太好了。”罗恩由衷地说。
依安没有将整件事情合盘托出,没有必要并且也太过古怪。
昨天夜里依安注意到消失的巫师后,一只猫头鹰就在诸多麻瓜的目光下闯进了他的怀里。明显反常的事情接连发生,可人们依旧沉浸在音乐的氛围里。不知道该说是音乐的神奇,还是群众的目光……
蓝色的信封。这颜色依安非常熟悉,在他的手环中就有两张相同材质的信纸。每一封的内容都对他的生活有着极大的帮助,但他一直不知道寄信人是谁。
急匆匆回到魔杖店后,依安在工作台上正式开启了这封信。果不其然,蓝色的信纸,与依安手上的一样。
“希望我送对了时间。”
信纸上只有这些文字,用漂亮的英文书写着。可依安手上保留的两封信是都用中文书写的,他没办法通过字迹去判断寄信的是否为同一个人。
他真的想弄清楚,这个人是谁。
随信附带的是一根桃制的方形柱,上面阴刻了许多花纹。有日月,有星象,有八卦中的阴阳爻,有河洛中的点与线,有着依安看不太懂的汉字。依安真的搞不清楚为什么一封信中能够塞下这么大的方形柱,无痕伸展咒什么时候可以这么滥用了?
依安认定这是一根天蓬尺。不是二师兄的那个天蓬,而是紫薇大帝座下那个北极四圣之首的天蓬。据依安脑内那来源不明的知识储备,天蓬尺是道教斋醮科仪时使用的法器。
“啊哈,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依安的第一个想法是用它做一根魔杖,可是他不能。并不是担心又像甘草魔杖一样不适合自己,因噎废食不是依安的作风。依安喜欢享受不断失败后的过程,那之后的成功才会更让人愉悦。只是这天蓬尺上的魔力流动简直是太过完美,依安没办法再对它进行任何修整。可是一根大概十一英寸长、一英寸半宽的方形柱是没办法直接作为魔杖来使用的。
那封信并不会提供自己没有用的东西,依安相信这点。信上说他“希望送对了时间”,而在现在这个时间,依安最需要的就是一根魔杖。可不幸的是依安的能力有限,他没能力也没有办法去利用这根天蓬尺。就像打游戏时爆出了完美的装备,但是不符合装备条件的悲惨。
“游戏?装备?”依安摇了摇头。他已经开始习惯了,习惯自己会做出这种莫名其妙并且连自己都不知道含义的形容。
“啪。”依安打了个响指。在摆弄许久找不到对策后依安只能作罢,准备将其作为一个收藏收入手环,准备日后再进行研究或者时不时拿出来作为参考。
可是收纳失败了。
依安再次打了个响指,天蓬尺依旧没什么反应。要么是魔法失灵了,要么是什么阻止着天蓬尺进入手环。依安挠了挠头,用右手擦了一下银色的手环。这才是手环的正确打开方式,用手抚摸手环或者更高级一点直接用意念控制。事实上依安一直在用意念,但他觉得一个响指会更帅一点,所以增加了一个没有必要的动作。
手环的内部能够正常打开,他的东西也都好好的放在里面,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那么问题就只能出现在天蓬尺上了。这根天蓬尺给了依安太多的挫败感,他没法对天蓬尺进行一丁点的更改,他也没法看出天蓬尺上有着什么样的魔法或者其它的东西。
依安取出蓝色的信封,准备将天蓬尺暂时装在那里,可依旧没有成功。
“无痕伸展咒这东西还有一次性的吗?”又一件事情突破了依安以往的认知。“噢,今天可真棒。最默契的魔杖与巫师,超有灵性的恶狼,一根充满魔力的天蓬尺外加一次性的无痕伸展咒。今天是过年了吗?”
依安顿住了,按照这里的习惯,他似乎该说的是“圣诞节提前到来了吗?”。依安知道自己是一个中国人,即使他完全失忆也会知道。标准的肤色、标准瞳色、标准的发色以及标准的面目特征,他甚至不需要确认自己的母语就能知道自己是一名中国人。
可他为什么出现在英国呢?
“移民?旅游?还是做生意?”
可是这些可能性在他这个年纪以及所处的这个时代,似乎都不太能够说得通。依安的头又开始痛了,他习惯性地去揉太阳穴。右手扶额的同时去揉着两个太阳穴,天蓬尺被他放在了工作台上。
透过手指的缝隙,依安看到了一缕明显不是烛火所发出的光。他好奇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试图去寻找光的来源。依安第一眼看向了天蓬尺,如果出现什么反常先去寻找最近的改变,这准没错。但光并不是天蓬尺发出的,它只是不知何时悬浮在了空中。
这柔和的光源来自依安工作台上的另一件物品,一件他放在这里已将近两月的物品——卢娜的金发。
如水般的柔和,像是月光一样。卢娜的头发像是被风吹动一样,脱离了依安用来束缚它的银线,在工作台上飘荡着像柳树的枝条一样摇摆,逐渐飘向了天蓬尺。天蓬尺自身开始不断地快速转动并发出电火花一样的声音,明明是个方形柱肉眼能看到的却是根圆柱。发丝飘荡的越来越近直至触碰到了旋转中的天蓬尺,被天蓬尺吸引一样随着转动开始缠绕在它上面。一缕金发,一根天蓬尺,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者不断的交织在一起,许久未停。
随着转动,发丝发出的光也越来越明亮。如果说原本是如水的月光,那么现在就已经变成了炽热的日光,但转动未停光也持续地明亮。直至它变成雷霆般的电光,刺激地依安不得不闭紧双目。
似乎是到达了极限,依安能照在眼皮上的电光只持续了一瞬,天蓬尺旋转时的电火花声也消失不见了。依安慢慢睁开眼睛,被电光刺激后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他揉了揉眼睛,在视线逐渐清晰后,发现屋子中只剩下摇曳的烛光。以及一根悬浮在依安面前的魔杖。
依安张手想要将其抓住,但魔杖直接飞到了他的手中,一轮雷云之上的明月再次照亮了整个店铺。
对于魔杖与自己的合拍程度,依安没有丝毫的意外。似乎他之前的挫败感,就是因为此刻的理所当然。
“十英寸长,桃木杖身,杖芯是……”依安检查着魔杖,露出了一个无奈地苦笑,“这下我们之间的链接就太过紧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