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袁家二位公子也是有段时间没有活动过了,那袁武在弧月城内横行霸道,自那次险些丢掉性命后,便安分许多,遇到不小心撞上自己的都只是怒骂一声,不至于像以前一般将别人往死里打。
跨马奔驰在弧月城中,两位公子重现往日风采,在家里憋了那么久,该是时候出去发泄一下了。
二人身后数十人跟随,将要离城之际,听得不远处竞技场内传来剧烈的响声。
已是一夜未眠,龙禹脑中对那姑娘的想法已经烟消云散,重剑深深插进地里,龙禹抹掉脸上汗水,果然安静的场地最适合练心气。
“哟!看看这是谁啊!”袁武跨马摇摆着走进来。
龙禹刚准备休息一会儿,见这玩意进来立刻起身拔剑就走,若那袁武脑子正常一点便不会吃那么多亏,眼看着都要离开弧月城了,非得来这里探一探究竟,见是龙禹,脸上更加放肆,全然忘记这个救命恩人当初救下他小命的事了。
见袁武这又是要惹上点事情,袁文立刻拉住了他的肩膀,上了头,谁也不好使,袁武不耐烦扯开袁文的手,呵斥道:“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袁文眼神示意随从看好袁武,有危险立刻拦住,看着龙禹那双眼睛,袁文背脊一阵凉意,手指在剑柄上摩挲着。
“听说你去了我们家?还是去闹事的?我爹也是仁慈,看你可怜没有怪罪你,不过他儿子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带着兵器擅闯袁府,欺负到头上来了我能不管?”袁武举着刀在龙禹身前晃来晃去,言行举止尽是挑衅。
连败三年,龙禹本没有放在心上,败就败了,实力不济罢了,一心只想着突破至更高境界,哪里会去争强斗狠,倒是这袁武,想必是被万豪给打败后又差点死在黑白杀手手上,在家沉寂一段时间后出城去找点乐子,恰巧碰到龙禹,什么擅闯袁府之类的理由都是借口,发泄心中沉寂许久的怒气才是真。
龙禹苦笑一声,摇头叹息,不愿和这没脑子的人斗狠,拖动重剑即将离去。
听得刀出鞘,龙禹面目狰狞回身撩起重剑将那好事之人打出近十米远,只见袁武瞬间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手中刀已断裂,几片刀刃扎进了身体鲜血直流,门口处一众人一拥而上,龙禹挥舞重剑横扫一道剑气,众人只敢呈口舌之快,嘴中皆是骂骂咧咧持刀砍去,还未近身便被剑气逼退,袁文皱起了眉。
“杀了他!”
袁武狰狞着拔出刀刃,口中道出一声“呸”,与众随从两面夹击,誓要将这龙禹除掉一般。
龙禹苦笑一声,挥舞龙源转身撩出两道剑气,众人倒地,袁武躲闪冲拳而至。
“留你性命却不知好歹,该杀!”
龙禹右手持剑挡住这一拳,袁武力道还是野蛮,将龙禹击退,接过赤雀,龙禹腾转重重砍去。
袁文手中剑出鞘挡在袁武身前,剑碎,袁武浑身衣物炸裂喷出一口鲜血倒地。
袁文轻踏三步跃到袁武身前,见袁文轻摇摇头,龙禹瞪了袁武一眼,挥袖离去,袁仁义之事已是险些让众人命丧袁家,更何况这袁武是亲儿子,虽说不干人事,可要真是出点什么问题,袁轻衣定会将龙禹追杀至天涯海角,遭殃的可就不止是龙禹一人了,大是大非面前马虎不得。
丝毫不知道人家已是多次手下留情,袁武仍旧嘶吼着想要站起身痛揍龙禹,袁文紧闭双眼重重叹息一声,将其打晕,命随从带回。
未到门口,龙禹停下折返回来,左手持赤雀右手握龙源,袁文有些慌了神,以自己的实力是不可能挡得住的。
见袁文神色慌张,龙禹停在了远处。
“你跟他不一样,别被耽误了……”
看着龙禹离去的身影,袁文蹙了蹙眉。
与老师相约待到能够熟练挥舞重剑之时便回到月背谷中,今日得以实战一次,龙禹前往月背谷求教剑术。
看着远处缓缓走来,手中持两把神器的龙禹,老者皱紧了眉头没有一丝高兴。
“起了杀心?”老者严肃道。
龙禹回想方才与袁武在竞技场内,见那袁武不罢休,心中怒气上头,那一瞬间便想要将其撕碎开来,低下头在老师面前倍感惭愧。
“三分剑,七分心!”
“你虽可以挥舞这龙源,可还是没有做到我教给你的,你走吧!”
龙禹恭敬告辞。
那之后,赤雀、龙源便不见了踪影,龙禹也停止了练剑,宋一多次跑来想要摸一摸那龙源剑,都无功而返。
古往今来多少武者醉心剑道,世人皆知世上有一剑名龙源,得此剑便得剑道精髓,在他们看来这龙源便是那剑道之精髓,只有老者一人道出那句“三分剑,七分心。”,或许这就是千古一剑与醉心剑道而不得的武者之区别。
练心气,或许龙禹还要向清水好好学习一番。
暂时放下了龙源,龙禹整日在院子里观赏清水修炼,这小子已经开始用木棍当刀剑练了。
清水的天赋也是个谜,或许是和老爷夫人在一起沉淀下来了浓厚的劲气,见到宋一和宋时与后便决定要走上尘境巅峰,仅仅一日便入灭境初品,让当时已经许久未得突破的龙禹心生绝望。
上次在袁家那一掌更是吓人。
清水不懂什么武技绝学什么练剑练心的,宋一、宋时与轮着给他解释也没有用,索性就不去纠结那些了,少爷小姐有危险便挡在身前,随手能捡起什么东西便当武器用,心里没有一丝杂念。
这便是龙禹佩服的。
待到清水满头大汗歇息时,龙禹缓步走到身旁坐下聊起天来。
“清水,怎么不练刀或者剑之类的呢?”龙禹问到。
清水憨笑一声挠了挠头,笑道:“老爷夫人不愿让我碰那些冰冷的东西……”
“为什么?”龙禹问到。
清水疑惑地看着龙禹,天真道:“碰了那些东西,活着就会少掉很多快乐啊!”
呃……
确实,若天下安定,谁不愿意和自己爱的人一起过过小日子快快乐乐地生活呢,人们拿起刀剑来,或许并不是为了逞威风,更多的是为还得天下安定,让更多的人保有更多的快乐。
清水的想法没有错,和老爷夫人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刀剑碰撞的声音,也没有刀剑出鞘的声音,只有每日不厌倦的快乐。
所谓练心,不过是站在更高的角度上来认识自己所做和将要做之事,清水这般,世上武者怕是没有第二人能做到如此境界,龙禹自愧不如。
或许是时候去找老师了。
听得一阵狂风呼啸而来,老者嘴角微微一笑,手指在右肩之上旋动,龙源袭来的劲气被化掉落到地上和石头摩擦发出刺耳响声,人未到,剑先至,老者回头不见龙禹身影,苦笑一声。
“师父?”
老者眉头一皱,猛地回身,龙禹已稳稳站立身前。
见老师这般反应,龙禹戏谑道:“老师教我三分剑,七分心,为何老师的心还是会被这股压力所扰乱呢?”
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的在理,无言以对。
“臭小子!说吧,想从我这里偷点什么东西回去?”
龙禹一脸坏笑,轻轻将老师扶着坐下来,蹲在面前问到:“老师知道那官家的剑法吗?”
老者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那官家剑法虽世上无二,可在老者眼里,多少有些不入眼。
“官家剑法有三,一名轮回剑,二名烈焰剑,三名裁云剑。这轮回剑和烈焰剑已是全天下皆知,没有什么实际用处,倒是靠这小把戏去糊弄糊弄小姑娘还差不多,官家剑法最精妙在于这裁云剑……”
说到裁云剑法时老者便笑着摇摇头,半分幸灾乐祸半分遗憾。
老者龙源在手,天下武者就算得到那卷轴也无用,因此龙源和裁云剑法总是不能归于一人手中,倒是有过许多抢到裁云剑法之人野心勃勃想要抢下老者手中龙源剑,下场皆是惨不忍睹,老者也对这裁云剑法提不起兴趣。
自己本就是剑术冠绝古今,这裁云剑法得与不得没什么区别。
“我想学!”龙禹挺直身子恭敬道。
老者坏笑道:“这裁云剑法是女子剑法,你学了去干嘛?堂堂男儿岂不是搞得娘里娘气的!”
龙禹瞪大了眼睛,也是才知道这裁云剑法是女子剑法,难怪官家兄弟要交给官颖……
龙禹思考片刻,道:“不管什么,只需取其精华为自己所用便是!”
老者轻点点头,叹道:“臭小子有点长进!”
“你想学什么我便教你就是,只是这裁云剑法心法卷轴不知在何处,我有心教怕也是得不到这卷轴。”老者摇摇头道。
见龙禹手上有动作,老者蹙了蹙眉,见其从怀中拿出那卷轴,上面写着“裁云剑法”四个大字。
老者苦笑一声无奈摇了摇头,对这臭小子是真没办法。
龙禹坏笑着递上前去,老者接过看一眼,道:“这玩意也不需要我教,你自己旁边找个地方悟去吧!”
说罢老者便悠哉悠哉到一边坐下静待龙禹发挥。
这卷轴已是看了千百遍,待到这龙源到手,却又不知该从何练起,女子剑法,莫不是要先变成女子?阳刚之气这么重的龙禹不禁低头看了看,哀叹一声。
龙禹端坐在大石头之上已三日,仍未见有丝毫起色,老者看不下去了,那本该是自己休息的地方,被这小子占了那么久。
“你不是取精华之所在吗?这玩意你就记着风卷残云之势便可,剩下的自己练去吧!”老者不耐烦道。
风卷残云之势,为何?龙禹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彦府一路上龙禹挠破了脑袋,脑子里把武痴史翰奇授予自己的东西都给试了一遍,仍旧达不到老者所说精髓所在的风卷残云之势。
别人嚼烂的东西扔到自己嘴里虽方便,可接受起来确实需要点时间。
也罢,慢慢悟吧,总会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