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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冬日,天气渐冷。

弧月城还好说,冬暖夏凉,四季如春。炎都也是终年炎热,不得其原因。明城倒是个奇葩,白天热晚上冷。

最遭殃的就是这北边喽!

小丫头正捧着那张惆怅的脸望着窗外,日子越来越近了。

北边古城的那人也是玩心略重,不顾欧阳正的阻拦硬是要出古城去到南边,大概率是因为太冷了吧,看来,不论是哪一家对这门婚事都是很抗拒的。

宋时与仍旧好好戴着龙禹送的镯子,本是把小丫头送的礼物又送给了彦月姑娘,彦月姑娘也是礼尚往来,将在竞价行拍下的狐裘大衣送给了宋时与,贵族小姐自然是不缺这类物件,缺的是那以真心换真心的朋友。

听得身后一阵轻盈脚步声,一件狐裘大衣披在了自己身上,小丫头那惆怅的脸上展露出娇羞的笑颜。

“时与姐姐!”

小丫头转头就抱住宋时与的腰,将小脑袋埋在了她胸口处。

小丫头独自站在窗边发呆,原因有二。一是彦月姑娘实在是太忙了,才接下这烂摊子就一堆破事等着办,搞得是焦头烂额,自然也没了多少时间来陪这小丫头,小丫头也懂事,不去给姐姐添乱。二是小丫头没了机会再像以前在彦府似的半夜可以偷偷溜进宋时与的房间,每日睡眠质量也是下降许多,究其原因,还是来到明城接下这烂摊子背黑锅。

没办法,自己一心想要出来玩,自己走的路,跪着也得走完不是?

小丫头的情绪似是有些绷不住了,彦月姑娘已是有些日子没有路过这小院了,宋时与也是突然想起这小丫头还未添置冬日需要的衣物,自己好好挑选了些亲自送了过来。

小丫头不再去想太多和北边有关联的事情,娇笑着抬起头,用手轻轻掐了掐宋时与的俏脸蛋,摸起来似是少了些肉,不知是这明城的彦府亏待了这位把龙禹治得服服帖帖的姑娘还是得以每日和龙禹在一起而心情烦躁吃不下饭导致的?又或者是每日心情大好,在龙禹每晚的滋润下瘦下许多?

总之,小丫头的手开始不停地在宋时与身上乱摸,后者只得任由小丫头发挥,只是偶尔听得宋时与发出嗯的一声娇笑,该是这小丫头故意这样逗这位几日没见的姐姐吧。

一阵冷风拂过,小丫头那只搂在宋时与脖子上的手感觉到有些冰冷,赶紧关上窗户,拽着宋时与的手就往床上拖,就算是这宋时与现在瘦了下来,瘦的都是该瘦的地方,不该瘦的地方反而衬的格外傲人,可小丫头毕竟娇弱,虽有一颗行侠仗义做女侠的心,可无奈力气不够,宋时与也是故意为之,费好半天劲小丫头才把宋时与拖到床边,额上已是冒汗。

“陪我会儿吧,时与姐姐……”

宋时与俏脸泛起微红,这句话最近可是不少从某人口中说出,只是那人未将其哄上床之时表现得是可怜兮兮的,待到将其压在身下,那股子流氓气息瞬间暴露出来。

宋时与俏脸宠溺一笑,小丫头高兴地缠在她身上,感觉和在弧月城彦府时差不多,宋时与能感受到小丫头的脚丫十分冰冷,只是那放在胸口处的手十分温暖,宋时与轻轻抚摸着小丫头的小脑袋,没多久小丫头便趴在宋时与身上安稳睡着了。

每日有佳人相伴,龙禹也是不再故意去惹小妮子生气,可以看出,小妮子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笑起来更加令龙禹沉醉。

这天下怪人怪事太多了,眼前这夏瑜便是其中之一。

不论天气,不论季节,总是那般奇怪装束,龙禹曾摸过那衣服的料子,哪里是能够抵挡寒冷的东西,可这家伙偏偏就是一年到头皆是那一件,这样倒是有一个好处,所到之处人们皆一眼认出这是谁,兴许热情一点的会在天冷的时候给他披上一件御寒衣物。

“你可别对那郗府的东西动歪心思啊!”

龙禹听得夏瑜口中所说,一脸不情愿,若是别人家,买也好抢也罢,那都毫无怨言,只是这郗府动不得啊,毕竟三兄妹和龙禹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夏瑜这脑子里不知每天都在想些什么,那么些个姑娘主动往怀里送,他只是手指在匕首上摩挲片刻,便气得那些已是坐在其腿上的姑娘冷哼一声气冲冲离开,走时不忘骂上一句“没用!”

此事倒真不怪夏瑜,一生匕首作伴,不管夏瑜走到哪里它都在,倒是这些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姑娘,夏瑜只觉一觉醒来便索然无味,失了兴趣,一些个想要纠缠不休的,夏瑜便会手指在匕首上摩挲作为暗示,若那些女子识趣,自然最多只是骂上一句便离去,若是不识相的,夏瑜就只得让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了,至于何种方法……这种怪人嘛自然有怪的方法。

前阵子不就有一风尘女子衣不蔽体哭着在街上奔跑吗?

果然这种人闲着会出事,要说找点事做吧,也就是那明城的几样宝贝吸引他了,不巧,龙禹的好兄弟郗扶鱼便有一件。

“不行!”龙禹甩手怒道。

夏瑜明知那郗扶鱼和龙禹的关系,还是很淡定地说出了想要郗扶鱼身上护心镜的想法。

世上练刀之人众多,而像郗扶鱼这般练霸刀的人极少,明城怕是只有这么一人,弧月城自然是没有,就是不知浣火域和古城那边有没有这种人。练如此霸刀之人容易心神不宁怒火渐盛,长此以往,还未及中年便会怒火攻心而死,因此往往都会持有一护心镜,以此来压住怒火。

夏瑜和郗扶鱼两人都是怪才,一个练匕首入定境,一个练霸刀身携护心镜。

不同的是,夏瑜不好斗,而郗扶鱼则是好斗之人,还好心眼不坏,若是被某些个蠢蠢欲动的势力给蛊惑,这身披铠甲手握霸刀之人凶狠起来便是对上高出两个境界的人都敢硬刚。

说来也是奇怪,若是如寻常练刀剑之人,竞争压力未免太大,剑道上有浪剑灵使,下有无数后起之秀,多少人意气风发想要自成一派,无奈皆是被扼杀在摇篮中,与练刀之人相比还算是好的,至少古城剑道已被浪剑灵使一人所灭。而练刀之人要想有所作为,不知要比练剑难上多少倍。

沈灵安,苏南子这类天下皆知的自然不用说,除去明城城主葛为,其他三位城主皆擅用刀,要想越过这三座大山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倒是许多不走寻常路的武者令这些练刀剑之人感到头疼,夏瑜、龙禹、郗扶鱼便是鲜活例子。

一柄匕首、一柄斧子、一柄霸刀,三人若是走在一起,天下还能找出哪三人有如此修炼之法的?龙禹还算好,承浪剑灵使无上剑术,使得一柄重剑,虽是无鞘之剑,但总归是剑一类的。

夺练霸刀之人的护心镜等同于是夺命,当初郗扶鱼也是因为武痴史翰奇与自己志同道合且经历生死,心甘情愿交换信物,如今夏瑜看上了想要夺来,除了硬抢怕是没有其他法子,若真是动起手来,郗府三兄妹也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可毕竟龙禹还在这里,哪里能眼看着夏瑜做出这类伤天害理之事。把人家姑娘衣服划得破破烂烂的让人家衣不蔽体哭着跑回家也就算了,打起这护心镜的歪心思可要不得。

这怪人也是无奈叹息一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东西,龙禹还拦着不让取,每一个眼神里都充满了遗憾。

没办法,这怪人除了喜欢这些罕见的东西,也就没有别的爱好了,断了人家的念头,自然得给人家找回点希望不是?龙禹眼珠子邪魅一转,动起了歪心思。

“那峡谷之中有个武痴名叫史翰奇,说起来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那人身上有一个腰牌,是当初用来和郗扶鱼当做信物交换了,应该不比那护心镜差吧?他我可就管不着了,你随意发挥便是!”

这怪人听得愣了神,瞪着眼睛发呆,一动也不动,龙禹伸手在其眼前晃动几下,仍不见动静,怕是不感兴趣?

“或者你要不怕死可以去那显星阁,里边有个叫陆七九的人终日端坐在阁中俯瞰云海,他那两件东西……可要好过赤雀和龙源呐……”

夏瑜来了兴趣,眼睛放出了光,这怪人怎会不知道陆七九这人,只是不知道龙禹方才口中所说的比赤雀和龙源还要好上许多的两件东西罢了。

绵山古帝所披之银白色烈阳铠,如今在陆七九身上已变得锈迹斑斑,不知这近千年来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又有多少人死于那杆银枪之下。

那杆银枪怕是比这龙源还要重上许多,且同为寒天玄铁所打造,只是时间更为古老久远,不仅这两件神器,就是陆七九本人也是个独一无二的宝贝……

夏瑜那坚定的眼神令龙禹不禁背脊发凉,这怪人不会当真了吧,陆七九可不是他惹得起的,要是死在那山上怎么办。

见夏瑜起身要走,龙禹紧忙拽住了他。

“你不会真要去找那老妖怪吧!还是算了,世界上那么多宝贝,我再带你去找其他的不就行了吗,你想想,你要是上去了仅仅也是看一眼,得不到且得死在他那杆银枪下,多不值当?”龙禹好言相劝道。

夏瑜甩给他一个白眼。

“我可不是那般亡命之徒,去看看你说的那腰牌好了,既然你说的那个武痴叫史翰奇,该是史家人,这腰牌或许有点意思……”夏瑜冷笑道。

龙禹这才安稳坐下长舒一口气,找到那武痴也好,正好让夏瑜帮自己出出气,给那武痴一点教训,往事不堪回首……

窗外冷风拂过,龙禹才饮下一杯酒,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峡谷之中此时想必是寒风冷冽,不知那武痴可有御寒的衣物?

想到这里龙禹有些内疚,重重叹息一声,要是因为自己多嘴而导致他人死亡,心里多少会过意不去,更何况这武痴史翰奇虽然下手重了点可却实打实的帮了自己不少,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恩师了。

现在只得祈祷两个怪人不要一见面就打起来,能和和气气坐下来交谈自然是好事,动起手来,伤了谁龙禹心里都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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