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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尉迟均心中咯噔一声,眉头微皱,不知道那周器为何如此之说,那扈浪明明是被自己的红尘咬开脏室而死。

左良微微侧头,看了看有些异样的尉迟均,眼中别有深意,接着拉着他躲在羽丝白衣之下,将一处纸糊的窗楹轻轻戳出一个洞,示意尉迟均先别慌,耐心看下去。

只见隔壁屋内,那闻香抬起已经花了装扮的脸蛋,意外的看着周器,等着他的回答。

“我与这孟齐一向不对付,你是知道的!”周器伸手指了指孟齐,对闻香说道。

那周器探回身,坐回到碧绿灯盏旁边,用手拨了拨灯芯,立即有一个惨绿人影在灯中摇曳,正是孟齐的神魂。

周器手一动,似乎有一声声微微细如蚊蝇的惨叫声空洞响起,再一听,又找寻不透。

“你说……你刚才说……是孟齐杀了扈浪?”

闻香这时,已经恢复了一些神智,抖索着声音看向周器问道。

那周器闭了闭眼睛,嘴角挂出一抹假意苦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似乎在打着诓骗人的腹稿。

“不错!”周器猛然睁眼,指向孟齐,恶狠狠道:“就是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这个孟齐,前几日突然找到我,说扈浪手里有一只青铜盒子,就是传说之中的饕餮盒子,其中就有打开异宝的钥匙,想要跟我合谋,将那盒子夺取过来,到时候所得利润我两平分,”周器说到这里,连连摇头,“扈浪待我一向不薄,我怎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

“到时候传到各处山下,我周器还怎么混下去?”

周器说道这里,瞧了一眼闻香,语气缓和道:“阿香,我周器为人你是知道的,人敬我三分,我敬人一丈!扈浪待我如同兄弟,却未曾想……”

说道此处,周器竟掩面低头,似有垂垂抽泣之声。

“记得扈少主初次到纳魄山做客,我两人便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没想到这才半年不到,便与扈老弟阴阳两隔,哎,真是世事难料啊!”

闻香触景生情,想到此前与扈浪种种,眼眶又红了红,跟着落下泪来。

“别说扈浪没有那只盒子,就是真的有那盒子,凭我跟他的交情,断然没有撇开我独自分食的心思,你说是吧?阿香!”

周器走到阿香身旁的门槛上坐下,将闻香的一切神情和反应都瞧在眼里,耐心等着她的回应。

“我……我不知道……”

闻香口中嗫嚅道,身子朝后缩了缩。

周器眼中暴怒之色一闪而逝,不动神色的咬了咬牙,走到闻香身边蹲下,耐着性子问道:“阿香啊,如今扈浪已经被那孟齐杀死了,也只剩我两个了,你跟我说说,那只盒子真有其事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周器一手托起闻香的消瘦脸庞,轻轻摩挲着,不住称赞道:“啧啧,果真是个美人胚子,扈浪到底是眼光独到啊!只可惜……”

周器话音未落,那闻香猛的一口咬在那周器的手上,蓦然放开,吐出一口鲜血,疼的周器放声大叫。

“呸!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闻香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破口大骂。

“你个畜生!枉费扈浪一片好心,养了你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比那孟齐还不如,至少他想要我,还能做的出!你这只狗,却只敢在远处摇尾乞怜,畜生不如的东西!”

“你个表子……”周器一巴掌扇在闻香脸上,将她打的匍匐在地。

“那孟齐能杀扈浪?笑话!即使他想,那也得有那份枉顾海誓契子的决心,那份痛楚可半点没有你那摄魂点灯的凄惨少!我知道今晚有那左家的小子来,特意叮嘱他防着左家那小子,今夜他一直在我住宅附近候命,扈浪什么时候死的,你以为我好骗吗!”

周器奸计被识破,暴跳而起,一脚踹在闻香肚上,“叫你嘴硬!”

“再说那王易埔,我到前院的时候,那王易埔还被孟齐的七星五煞阵束缚着神魂,没有半点动静,等到我进了这屋,孟齐那家伙就跟了进来!你搬弄是非也得找对人吧!周山主!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套我话,你真的以为我这么多年白活的?”

闻香虽然看似柔弱,但此时眼中复归清明,倒也有几分逻辑出来,看来她能够将这处香河青楼打造成赤金城独一无二的去处,跟她的头脑还是有些关系的。

“呵呵,阿香啊,我周某还真是佩服你的聪明,你这份胆识要是被比扈浪更有身份的人看中,恐怕这赤金城,你还真的没有不怕的了!”

周器单手在自己左手受伤处抹了抹,以几缕阴魂舔舐伤口,对他来说,事半功倍。

“阿香,你说的不假,扈浪不是孟齐所杀,但我告诉你,王易埔那人,还真的被人给放了,前院之中已经没有他半个人影了!”

那周器森森笑道,有些得意的看着闻香。

听到这话,闻香抬起头,眼中闪过略微讶异,只觉得仍旧是这人的哄骗手段。

下一息,闻香陡然被一拳砸中,往外吐血之时,整个人又被周器一手死死掐住,哐当一声抵在门扉上,直接将那实木门扉给洞穿了。

“如果不是你八字较硬,生于午时,不能炼魂,不然我早就将你炼成阴魂,点成魂灯,自然知晓你所有一切,跟你浪费口舌,简直浪费我的时间!”

闻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神色,双手疯狂拍打着周器的两只胳膊,全然没有求饶神色,只有无穷的恨意。

“说,扈浪那只青铜饕餮盒,到底在什么地方?”

“别说我不知道,”闻香咬牙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这个畜生!”

“闻香,你别不知好歹!”周器掐住闻香的手青筋暴起,“我已经给过你机会,到现在我还在跟你斡旋,就是看中了你识时务,不然你以为,你的命在我周器眼中值几个钱!”

“呵呵,”闻香骤然偏过脸,却不是朝着周器求饶,而是朝着隔壁的另一间屋子,卯足了劲大声喊道:“左少爷,你还要看戏到几时?”

周器蓦然脸色大变,暴怒异常,眼中厉色一闪,手中劲道齐出,已是拼了命也要先杀死闻香。

我周器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就在这时,果然从那处屋子中撞出一团白影,接着两个身影闪电般窜出,然后两人皆在空中对视一眼,齐声高道:“别让闻香死了!”

不是兄弟,却甚似兄弟般齐心。

正是一直在旁默默看戏的尉迟均与左良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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