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均与吴岑如此在赤金城玩闹一日,游遍了城内大小好玩去处,又吃了许多城内有名吃食,天色将暗两人才兴趣稍减的回到住处。
尉迟均倒是没心没肺,洗漱完毕之后倒头就睡,吴岑则是仍旧兴奋的睡不着觉,不光这一日的经历实在精彩,更有心房之间,对于隔壁那位叫做尉迟的公子,有了一份少女独有的心思。
只是这份心思起的慌乱,又生长的慌乱,少女难掩情愫,已不知掩藏眼底不一般的眸光。
夜已深,良人已入梦。
深夜时分,一个矮胖身影出现在尉迟均房内屋梁之上,伸长了脖子,朝尉迟均床榻上看去。
不多时,门扉被人洞开,一道诡异身影也悄无声息的飞入房内,蹲在尉迟均的床头,低头朝已然熟睡的尉迟均望去。
瞧见那花白身影,屋梁上的小身影苦笑一声,幽幽飞到他身侧,淡淡说道:“你竟有如此嗜好,明儿我可得叫尉迟小子,好生小心你这半路师傅!”
那花白老人,正是渔处机,听着言语,并未回头,看来早知道这小人在屋内,他呵呵一笑,“去你的吧,你这老家伙不也如此变态,深更半夜到我这便宜徒弟房内作甚?”
被人讥讽的矮小身影帝听飒然一笑,两腿一伸,索性所在尉迟均床头,半点不担心这位睡意极浅的人能够醒来,大大咧咧的啐道:“我是老家伙,你是老小子,正好,正好!哈哈!”
渔处机撇了他一眼,懒得理帝听,不过低头的一瞬间,便发出惊疑一声。
帝听也骤然起身,朝尉迟均看去。
只见仰面躺倒的尉迟均身上,果真起了一丝变化,看来正是这变化,让一神一高人今夜来此的原因。
尉迟均丹田之处,突然爆出一团幽幽青光,随着这团青光乍起,他的奇经八脉之间,便有一缕缕青光逐渐流动,尉迟均此时的肌肤仿佛透明一般,肉眼从外面便可瞧见他内里的经脉变化。
无地起祥风。
这团青光一出,两人便感到这密闭的厢房内,起了一股极其微弱的小风。
两人眯眼一看,发觉这股微风起源,正是尉迟均的丹田之处。
竟然由着这到青光,这间厢房内的元气也被他搅动着。
很快,两人便有些微微的压抑,尉迟均的皮肤之上,竟蓦然浮现出剔透的玉光。
修行中人,第一境淬体有三品境界,分别是破肤、铸骨和断筋。
现在这小子的表现,明明就是寻常修行之人,境界突破一境一品的表现。
“快瞧……”帝听踮起脚啐道。
“需要你说!”渔处机抬手就想挥出去一巴掌,结果看到是帝听这位小神,下意识的又收回手,讪讪的笑了笑。
接着那团青气在尉迟均透明的皮肤之上残留片刻,便朝里渗入,引导着尉迟均肌肤之上的玉光渗进骨头里。
帝听一笑,便试图扯了扯尉迟均的衣服,被渔处机一巴掌给拍停了。
只见此时他的骨头里,一道道深褐色的杂志被那团夹杂着青气的玉光缓缓排出体外,于是这般变化之下,尉迟均的每一根骨头仿佛都变成了玉质,更加玲珑剔透。
料想这便是淬体境的第二品境界,铸骨了。
渔处机舔了舔嘴唇,看来意犹未尽,从怀里摸出一只牛皮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再次向床榻上看去。
那团青光还未结束,在接连给尉迟均促成破肤、铸骨之后,又爆起一团青光,沿着他全身的经脉游走,只是这时,青光倏然一变,所有尉迟均体内的经脉应声而断。接着另一团玉光燃起,在尉迟均的体内游走,仿佛是在做着续脉的活计,每当续接上一截筋脉,玉光便会爆亮几分。
就这么周而复始,将尉迟均体内的所有经脉都洗涤一空,此时玉光闪闪,他体内的断筋之境已成。
看完这一切,渔处机壶内的酒也喝完了,往外倒了倒似乎意犹未尽。
帝听捧了捧腹,眼珠子一转,笑道:“老爷子,看来你这便宜徒弟,已经有高人看中了!不过为何明明前几日已有淬体征兆,却到了今日又来一遍?”
渔处机回头,将酒壶掖进怀里,拍了拍帝听的脑袋,笑道:“胡说!你瞧见他骨子里被刻字了还是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淬体境界的往复,本是好事,锤炼体魄,本就需要千锤百炼!他来三遍四遍会更好,地基打的越好,越有益于他今后的修行!”
帝听头一缩,嘿嘿笑了两声,“不过说实话,这小子的体质,对于修行一路来讲,确实是个良胚!大道可期啊!”
“呵呵,你可拉倒吧!这小子材质不错不假,距离你说的大道可期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帝听挠挠脑袋,“这不是还有你这位剑神嘛!”
渔处机眼睛一眯,笑道:“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受不住!这小子的身子,就跟个破风箱似的,四处透风,这身子骨,能扛得住我一拳不?”
听及此处,帝听一脸震骇,指着渔处机惊道:“你不光是位剑客,你还是位纯粹武夫?”
渔处机笑笑,从床榻上站起身子,身子稍纵即逝,“你要是想顺利稳住神魂,明儿叫左良一早来见我!”
帝听砸吧砸吧嘴巴,身子悄然隐入床榻里,晃晃悠悠的就此消失不见。
第二日一早,尉迟均打着哈欠出房门,是被郁青的一嗓子嚎醒的。
“尉迟公子,你怎么了?”
郁青正在院里打着拳,这么一惊呼,周围厢房几个窗户瞬间跳出了人,齐齐将尉迟均围住。
看到尉迟均七窍流血,满身血污的模样,众人均感意外。
接着郁青便再次扯着嗓子喊道:“李太医,你快瞧瞧!”
李相如黑着脸,无奈道:“都散了吧,这只是尉迟均入了武道一途的征兆,淬体之境大成罢了!”
一夜淬体?
众人惊觉骇然。
想不到这尉迟均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普通人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方能进入淬体境界,先不说停留在破肤、铸骨、断筋每一小品境界上停留的时间,这整个一个淬体境界走下来,往往需要修行之人三五年的时间。
可是昨日还不见尉迟均有何修行之举,今日起床,他竟有了第一境之兆,何其神奇?何其玄妙?
众人只觉得此中定有外人不可道也的玄机在其中,刚回过神,便瞧见左良满脸笑意的走过来,他身后跟着数十位精壮有力的魁梧汉子,还有众多手里捧了绫罗绸缎的女婢等候,不知是何企图。
众人瞧见这一幕,纷纷停下脚步,朝两人看去。
尉迟均一愣,便听到左良抱拳道:“尉迟兄,你放心好了,这几位下人一个都能当两个用,这段时间不会让你受半分皮肉之苦,每日也会有女婢侍候沐浴,尉迟不必担心修行之外的任何事宜,只管专心修行便是!”
尉迟均先是一愣,接着余光便瞥见一位老者慢悠悠进了院里,正是那位武功深厚的剑气宗师渔处机。
他人一到,几步便轻飘飘的走到尉迟均身边,朝几人啐道:“几位先忙,日后再见!”
说完,他身子一动,却是抓着尉迟均的肩膀拔地而起,瞬间窜入云霄,没了踪影,只有尉迟均远去的惨叫。
白清歌啪的收起玉扇,朝左良啐道:“这是?”
左良微微一笑,朝天上望去:“渔老这是要亲自锤炼尉迟小子的体魄,那小子怕是要吃番苦头了。”
说完这话,左良眼睛一眯,朝站在不远处的众多精壮汉子和女婢啐道:“跟着郁青,去往不老山,就地取材,一日之内搭好行殿,女婢们去銮宝斋带好早间渔老交代的各色草药、符箓,不得马虎!”
汉子和女婢领命而去,左良才幽幽叹道:“尉迟小子这下,恐怕要伤筋动骨喽!”
另一边,尉迟均头痛欲裂,剧烈的狂风刺的他睁不开眼睛,身子周遭全是风嚎,还没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身子便骤然一停,猛的睁开眼睛一看,他已经站在了不老山一处巨大的石檐之下,渔老就坐在近处的石崖上。
尉迟均一愣,不知渔老带他到此地是何用意,连忙问道:“渔老,咱们这是要干嘛?不练剑了?”
渔老睁了睁眼睛,没好气的答道:“练个屁的剑,剑都握不住!今儿开始,给我抽风!”
“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