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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在饭桌上说着家长里短,其乐融融。姐夫不只是个农村好把式,还是开吹牛公司的,吹起来让人乐坏了。正高兴着,李明妈妈突然来了一句,“家里如果有个小孩就更好了。”这事在陈珊心里就是根刺,一下子她的脸就阴下来了,放下碗筷和叔叔、姐夫、姐姐打了招呼就上楼去了。这时,姐姐埋怨道:“妈,你这个时候说这个干嘛。”

李明妈也一脸无耐说:“我就是想到这就说了,又不是故意的。”李明赶忙打圆场说道:“没事的,她就这性子,一会就好了。妈你也别往心里去,更别心急,孩子总会有的。”

接下来吃饭,就只是吃饭了,大家的话也少了许多。李明不喝酒,饭吃饱了,姐夫和叔叔还在喝着酒,他拿烟发了他们后,自己也还坐在桌上陪着。婶婶从门口进来了,冲我笑笑,我问道,“婶婶晚饭吃了没有啊。没有吃,在这吃一点,还有菜呢。”

婶婶憨笑着说:“吃过了。”接着又对叔叔说道:“少喝点酒,不会喝酒,还好喝酒,动不动就喝醉。”

婶婶是个典型的农村家庭主妇,节俭、老实。叔叔是村里出了名的“客酒醉”,一到别人家喝酒就没节制,要喝醉为止。婶婶为此吵了无数次架,无效,叔叔还是这个性子。

李明姐夫对婶婶说道:“婶婶,你放心了,今天我不会让他喝醉的了,这是最后一杯了,喝完吃饭。”叔叔也不说话,就知道咧嘴笑着。

婶婶和姐姐说了一会话,就出去玩了。李明姐姐吃完饭又重新坐回饭桌旁,对着李明说道:“小惠现在怀着孕,他老公勇飞整天地游手好闲,等孩子出生后没钱可怎么办啊。李明,你帮他看看,找点事给他干干。”小惠是姐姐的女儿,21岁了。

“小惠都怀孕了,看来我落下的不是一点。钱勇飞的事,我帮着看看。”李明想,现在手他自己的工作都丢了,还怎么帮别人找工作啊,但姐姐已经开口了,只能先答应下了再说。

姐夫喝一大口酒,咕噜地一下咽下去,咪着嘴闷声说:“李明,当初不该不听你的话,继续让她读书,初中毕业后就去打工,没挣什么钱回家不说,还早早谈恋爱,找了这么一个老公。”

姐姐看出姐夫有点醉意,温怒道:“别再喝酒了,吃饭了,还要骑车回家呢。叔叔我给你盛碗饭吧。”没等姐姐动手盛饭,我就帮叔叔、姐夫各盛了一大碗饭。

当李明叔叔和姐夫吃完后,天也快黑了,橙色的晚霞,让村庄变成粉红色,清凉的山风吹抚着,让人感到无比的惬意。“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明天又是大晴天。姐夫在姐姐的一再催促下出门回去了,叔叔也出门去溜达了。李明妈还在收拾着碗筷,李明也动手帮着。

“勇飞的事情你要放在心上,看样子你姐对勇飞还是很操心的。”李明妈叮嘱道。

李明调皮地说:“妈你放心了,这事我会放在心上的,你就偏心姐姐。”

李明妈知道李明在开玩笑,就笑着说:“我就偏心你姐了,等会我就把你赶出去。”

“李明,李明,吃饱了没有,下去玩了。”老远传来李林的声音。

李明到门口看到李林正在路上等他呢,“等我一会,我打个招呼就来,来我家坐坐吧。”

“不了,你快点。”李林说道。

李明也不上楼,他知道一上楼,陈珊一定要跟他抱怨。他怕给他妈听到不好,就在门口大声说:“陈珊,我下去玩了,你要不要去。”接着跟他妈打着招呼。

这时听到楼上急切的脚步声,“我也要去,你等会。”

三人来到村口的麻将馆门口,这里已经站满了人,村里的男男女女荤荤素素,叽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很是热闹。这是村里唯一的麻将馆,是村里方有财开的。他也是李明小学同学,在20来岁时右膝盖骨生了骨癌,高位截肢了,现在虽然装了假肢,还是一瘸一拐的。村里照顾他,让他开了这家麻将馆。

李明他们一到,就有人叫陈珊打麻将了,陈珊就应声去打了。李明站在麻将馆门口,打着招呼,发着烟。接着就站在人群旁边听着他们聊天,也插不上话。李林常年在家,熟络得很,你我他的和他们聊着,不一会就叫到两个人,拉着我打牌去了。四个人在麻将馆的牌桌前坐下,其中一个是村里的电工江海,还有一个江程浩,年龄都比李明他们大一些。村里一般打的是双扣,两副扑克牌,大小司令都可以随意当各点的牌,五个头的炸弹就开奖,5块钱底,一般输赢在一两百左右。开牌前,李明和正在认真码着“长城”的陈珊打了个招呼,陈珊挥了挥手,也不回话。她的意思是,我正在认真打麻将,别打扰我,你该干嘛干嘛去。

打双扣是双人配合打的,两对面打两对面,抓到五个一样的牌炸出去就由另三个人一人给5元奖金,六个就是10元,七个就是20元,八个就40元,因为两副牌还有四个司令可以当牌,所以就有十个的炸弹奖80元,直到十二个奖320元。所以打这种双扣运气要比牌技重要得多。

李明开始几局尽是输,运气不好,牌技也一般。江海也总是在批人,不是李明一个人和他做“朋友”挨批,其他人也挨批(是换着做“朋友”的)。因为他是电工,有一技之长,家里条件要好一些,“牛”得起来。做人是这样所以养成这种牌品。正所谓怎样的人品就有怎么样的牌品。

一会几个村里的“浑人”进来了,本来就热闹的麻将馆,更加吵了。之所以叫他们“浑人”,是因为他们以前都是混混,现有国家好有新农村建设的小工程,修路、做自来水、小矿山什么的,他们就伴同起来承包,挣着一点钱了,也就更牛气冲天了。绝大部分农村里都有这类人的存在。本来李明的堂弟也是其中之一。伍子、海娃、大头几个人“浑人”一到麻将馆就和李明客气打了个招呼,还发了烟,因为以前李明曾有恩于他们。之后就时不时指指点点别人打麻将,时而说自己曾经打多大的麻、打多大的牌。虽说挺烦人,大家也都客客气气的。

打了十几届过后,李明手气好了起来。连着来八个炸弹,九个炸弹的。江海开始输钱了,嘟着嘴说:“怎么搞的,牌技不怎么样,炸弹真会抓。”李明也不理会他,只算打自己的牌。李林也朝我笑笑。

十一点了,李林提意结束了,因为大家明天都有活要干,所以都同意了。农村里打牌、打麻将纯属娱乐,大家都很勤劳,每天都为着生活而努力着,村里的风气也挺好,没有以赌为生的人。

李明算算,竟赢了四百多。他想,是不是职场失意,赌场得意啊,还是要翻身发财了呢?

陈珊那边也打好了,俩人就一起回家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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