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减乘听见之后，略显惊愕，眼神闪过了一丝慌张。

“那，我还能活多久？”

“不知道。”

“……”

“我不是上帝，加减乘先生，我只是个医生，我不知道你还能活多久，但是，我建议你不要再使用那些能力。”

“好的。”

加减乘从椅子上下来，准备离开。“你的妻子怎么样了？”他突然转过头问道。

“研究进行到这里，可以说是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我找到了一种治疗她病的方法。”

“哦哦，好。”加减乘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你可真爱她，哈哈。”

威廉报以微笑。

“我心里也有一个女孩子，只是她可能都快忘了我了。”他嘀咕着，声音小的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是零一一小姐吗？”

加减乘停下脚步。

“是。”

“她没有忘记你，我是说，我在她面前提起你的时候，他好像很……很紧张。”

“那就好……那就好。”

“你会去找她吗？跨越五十光年？”

“我想不会了，我是个通缉犯。”加减乘眼神黯淡，在浴室时的血块让他意识到，他或许已经命不久矣。“她以后会过得开开心心的，对吗？”

威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出个人终端，上面显示着联盟内一些大大小小的新闻，其中一个小角落中，写着零一一与查尔斯的婚礼昭告。

“我想，你得看看这个。”威廉把终端递给加减乘。

加减乘眼神先是惊讶，然后变得无奈。

“谢谢。”他像泄了气的皮球，眼神无光。

“我们不能把自己心爱的人拱手相让，对吗？”

“？”

“我是说，我们要用自己的双手为她创造一个幸福的未来，而不是把她拱手相让给一个‘更好’的男人，是吗？”

加减乘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好像被触动了一下。

“你是什么意思？”

威廉看着颓废的加减乘，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和罗琳相识于联盟的一所医科大学，我那时候学习太差，实习的时候被别人排挤。说起来也奇怪，我和罗琳相识是我去帮他们科室送一份病人的手术报告，半路上碰到从里面出来的罗琳，她当时抱着一堆文件，是我们医院的博士。”

“我撞倒了她，文件散落一地，我蹲下帮忙，她也蹲下，然后我们不知怎么抬了一下头，看见了对方的眼睛。那是我见过最美的眼睛，里面仿佛有星辰大海，不知比星空绚丽多少。”

“但是啊，我配不上她，我知道，她是个联盟医学重点培养的博士，我是个连实习都应付不过去的学生。那天我看见她和基斯走在一起，基斯是我的同学，曾经的同学，他们是多般配啊。”

“你你你……等等！”加减乘打断了他，因为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后面的剧情他不用想也知道，狗血的一批。

而一旁的威廉此时满脸振奋，从刚刚的满脸桃花转变成一幅背负血海深仇的样子，但随后，见加减乘如此反应，又停了下来。

“我用了一年，拿到了博士学位。”他看着加减乘，眼神和语气颇为骄傲。

“我和罗琳只在一起了两年，然后她患病了，病因未知，病理未知……”说到这，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

加减乘此时可以确定，威廉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理科男，他讲的故事即使是真的，但是也太**狗血了。

“咱们还是做研究吧，怎么说，这次是抽血还是割肉？”

“都要。”

加减乘虎躯一阵。

“额……我是说都可以。”

惯例，加减乘躺在一张床上，一个蓝色的光面扫过他全身，威廉在一旁眉头紧锁，看着一块小平板。

加减乘见光面扫过之后没了动静，便坐起：“怎么样？”

“你的身体状况，有点问题。”

“具体原因？”

“我猜想应该是由于你这些异常的细胞团块，按照你说的，芯片？”

“却。”加减乘装作满不在乎得挑了挑眉，“你还是好好地回去治好你的爱人吧。”然后他大步流星得走开。走到电梯口，他听见广播了传来威廉的声音：“加减乘先生，谢谢。”

“不用谢，希望你能治好罗琳，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相遇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回来这里的？”

“你是个军人，这里是你的家。”

“哈哈，好家伙，亏你把我说得这么伟大。”他来到穿梭机旁，穿梭机正在打开小门。

“加减乘先生，你掉东西了。”

加减乘：“？？？”

只见威廉从驾驶室跑来，手里拿着一颗蓝色的石块。

“这个，应该是你的，我的船只有你来过。”

加减乘接过小石块，微微一笑，想起了很多事情。

“谢谢。”他对着威廉点点头，后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要自己为她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不是吗？”

威廉：“？？？”

穿梭机脱离飞船，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直指寻一号。

船舱里，加减乘脱下宇航服和头盔，按着耳机，对在舰桥里面的洗劫今说：“洗劫今，我想干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