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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树早早的便来到比试场地,他需要再仔细的研究一下地形,看能否找到些更有利的地势条件。

当他到广场的时候,发现有些人比他来的还要早,比如三家赌坊的人,此时已经在准备今天的开盘事宜了。

带着林三在擂台周边前前后后的转了小一个时辰,林树觉得仍有些不满意,但却不能再继续勘察下去了。此时的广场周围,人已经很多了,除了有一部分人围着三家赌坊的摊点外,大部分人都盯着转圈的林树,在底下不断的小声议论着。

“看到了吗,牛粪这次的御选会恐怕是走到头了。你看,都紧张的开始围着擂台祈祷了,以前也没见有哪位选手这么干过呀。”

“嗯,兄台说的有道理,半个时辰前我来的时候,牛粪就在那转悠了,看来这次他的好运气算是彻底用完了,遇到了孙金山,想赢怕是只有做梦了。”

“孙家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你没看这场比试,孙家赌场都开盘到了一赔四吗。”

“不佩服不行,孙记赌坊前些天才输掉六百多万,本来以为从那以后会一蹶不振,谁成想,人家就跟没事人一样,如今生意照样做的风生水起。”

对底下众人的议论,林树并未在意,而是稳步走上擂台,找了个把角的位置盘膝坐下,开始闭目养神,调节自己的状态。

即使是勘察了如此之久,连地势、风向、露水、阳光等等条件都考虑到了,甚至连台下观众的呐喊声将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也计算在内,林树依旧是没有任何把握能赢孙金山。

随着时间的推移,深秋的阳光散发出它应有的威力,刺透淡淡的薄雾,照耀在众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刻在地上的影子也越来越短。

在此期间,林树从须弥戒指中取出一百万两银票交于林三,让其找孙记赌坊去下注。

虽然他仍然没有把握,但是稍微博一下的勇气还是有的,大不了输掉一百万两银子,若是赌赢了的话,那可是四百万两银子。

有了须弥戒指在手上,林树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搬到里面去,这样一来既方便又快捷,还不用担心被偷,何乐而不为。

除非是林树自己主动解除印记,否则其他人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休想破开须弥戒指。即使是死后,想破除须弥戒指的封印,也需要费一番力气。

如此对比之下,将全部家当带在身上确实比放在家里要稳妥许多。

活着的时候,须弥戒指内的东西不会丢,若是死了的话,那东西还有没有与他的关系也不是很大了。

在又等待了半个时辰之后,林树与孙金山的比试终于在一声锣响后开始了。

林树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擂台的东北角,盯着面前一脸不屑的孙金山。

“不要以为有人在背后给你撑腰,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一年前我能废了你,今天我照样能废了你!”孙金山完全没将林树看在眼里,咬着牙恶狠狠的讥讽林树道。

听着孙金山嚣张的话语,林树冷哼了一声,“少废话,你先胜了我再说。”

“胜你?没多大意思。”孙金山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然后扭了两下脖子,挑衅的说道:“有本事咱就来点不一样的,擂台上一决生死,你敢吗?”

孙金山的话才出口,擂台下面就有人带着喊了起来:“决生死!决生死!”

自古以来,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大。

“决生死!……”

在前排几个人的带领下,台下的众人也都纷纷扬起胳膊,大声叫嚷着。

高台上的五个人自然将擂台上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也听了个真真切切。

“这不是胡闹嘛!这是御选会的擂台,又不是寻常巷陌的决斗场,怎能允许如此胡闹,将天地王法置于何地!”林海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林家主何必如此激动?据我所知,这御选会的擂台也并非没有决生死的先例,再多一例又何妨?”孙百力捻着胡子不紧不慢的说着,“这些都是后生晚辈的事,我等只需做我们该做的便可。城主大人以为如何?”

令狐珅的脸色阴沉不定,闭着眼半天没有言语。

御选会虽然有自己的规定,不允许在擂台上故意伤人性命,但这也只是一个模棱两可的规定,毕竟刀剑无眼,既然是比斗,出现死伤在所难免。

况且在民风彪悍的九州大陆,仇人之间只要双方同意,可以随时随地进行生死决斗,这是传承了千百年来的习俗。

正如孙百力所说,御选会并没有明确规定不允许将擂台变为定生死的决斗场,其它州府的御选会中,确实有擂台上决生死的先例。

一边是与广寒宫有着联系的林树,并且看样子还很得梦标大师的青睐。另一边则是打着九州千百年来规则的孙家,令狐珅在不断的权衡。

思索了半晌,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令狐珅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梦标大师。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梦标大师,只见他捋了捋胡须,轻轻一笑,“这一切都要看台上二人的意见,若林小子同意,那我们这些人也无话可说。”

梦标大师一句话就将这个难题推给了场上的林树,也稳住了高台上的局势。他们五人是此次赛事的监督者,若是在现场吵闹了起来,影响极其恶劣。

以梦标大师这些天对林树的观察,他认为林树八成是不会同意生死决斗的。

正如梦标大师所猜想的那样,林树的心里自然是不同意决斗的,为了一个御选会的比试,就将自己的生死压上,这是极不文明时代的野蛮做法,他前世是经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况且以他现在的修炼速度,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境界稳超孙金山,到时候打眼前这货简直是手拿把掐的事,何必现在冒险,如此亏本的买卖肯定不能做呀。

想到这里,林树咧开大嘴,嘿嘿一笑,“不就是决生死嘛,嘿嘿,我……不同意!要决你自己去决吧,老子不奉陪!”

“吁……”

台下的围观众人发出一阵嘘声。

林树丝毫不以为意,小命与面子比起来,还是小命比较重要。更何况他林树在意过面子嘛?

“懦夫!”看到林树一脸无赖的表情,孙金山先是一愣,然后指着林树的鼻子,大声鄙视的说。

林树把手一摊,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实在不成我帮你,卑鄙、无耻、下流、肮脏、懦弱、不要脸……”

听着周围阵阵的嘘声与侮辱的词汇,林三本来都想发火了,想为林树少爷讨一个公道,谁知道自家少爷自己贬低上自己了。

这一套操作把林三都看傻眼了,原来还能这么干!简直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高台上的五个人看着林树的骚操作,下巴都快砸脚面上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孙金山被气的脸上一会青,一会紫,手不断点指着林树,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他的印象中,从前的林树是一副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形象,将面子看的极重。

哪里想到林树伤好后,心境来了个大反转,眼前林树这不要脸的程度,恐怕世上无人可出其右。

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失神后,孙金山终于缓过劲来,他恨恨的瞪了林树两眼,然后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你不同意,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说话间,孙金山抽出铁剑,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割破,用带血的手指横着在眼间画了一道,然后又竖着从额头画下,穿过鼻翼、嘴唇,最后停在了下巴上。

紧接着又用剑割下了一绺头发,将其打了个卷,系了个扣,然后摔在了林树的脚下。

这下轮到林树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孙金山会来这手,这是强制逼自己与其决斗啊。

在九州大陆,人们将头发看的跟头一样重要,断发如断首。

一个人若想与对手决斗,而对手死活不同意的话,那这个人便可用割指断发这招,来代替对手同意。

一般没有极度的深仇大恨,是不会有人如此做的。

“哈哈……”

在脸上的四道血痕的映衬下,孙金山的笑容极度狰狞,笑得林树心底一阵阵的发寒。

“欺人太甚!孙百力,老夫今日与你没完!”林海山气愤的站起身来,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踹飞,赤红的眼睛瞪着不远处的孙百力。

哐……

孙百力也不是善茬,也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踹飞,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跟林海山拼命,“来呀!老夫还能怕你不成?”

台下观众见状,立马炸了锅。

“卧槽!还有意外收获!快看,高台上的两老头要干起来啦!今天这趟来值了……”

“哥哥,别挡着我,让我也搂两眼!老头打架,我还是头一回见……”

台下不光有看热闹起哄的,还有个别骂街的,“老子闹你大爷,干仗归干仗,你踹鸡毛桌子!害得老子脑袋让桌子给开瓢了!诶呦……,真他娘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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