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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法海被罩着的这段时间很长,最起码是在白素贞从雷峰塔下面出来之前,都是安全期。

既然一个是法海如鲠在喉,一个是没有生命危险,那他应该怎么选择不就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事情了嘛。当然是选择把暗手找出来了啊,虽然带着道伤会影响法海的实力,但是只要是没有生命危险,实力高一点还是低一点对于法海来说差别不大。了不起打不过法海跑就是了,反正他也不是没有跑路过。

至于金身带着道伤对于法海神通根本上的影响,这就根本就不算是个事。就算是从此以后法海金身神通止步不前,那又怎么样?他现在可以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生死无畏印神通上面,放着绝对属于他自己的神通不去修炼提升,反而去修炼别人留下来的东西?他又不是脑子有毛病。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让法海放弃治愈道伤,那就是他想要治愈道伤必然就需要动用他的生死无畏印神通。他受到道伤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有人当时在注视着他的话,也很可能会发现当时法海被女鬼打成了道伤。道伤啊,要是法海没有领悟神通之前,根本就很难找到办法驱除的好吗?要是他现在轻易将其驱除了,这岂不是不打自招,说明他有了新的手段、事情有了新的变化了吗?

而一旦让别人知道出现了新的变化,那么人家一定会来打探清楚这个变化是从哪里来的不是?变数这东西向来都是那些喜好于掌握天机的大佬最为忌讳如深的,只要是一旦出现了变数,人家就肯定会将其弄个清楚明白,弄不清楚的他们就宁愿将其彻底毁掉,也不会任由其发展,最后导致一无所获。这也是法海拼了命的要隐藏住他自己的原因,因为他一旦胆敢露出来一点的异样,那他的下场就只有两个,要么被人切片研究,要么就是被人打得形神俱灭。在这样的情况下,法海怎么敢于将道伤驱除,露出让人怀疑的契机?

想通了这一切,法海当机立断终止了驱除这道伤的打算。

睁开了眼睛,法海的眼神里面装满了失落的神色,好似面对着道伤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束手无策的无奈情绪。唉!法海一声轻轻叹息,一口气将油灯吹灭,也不再跌伽而坐了,反而是顺势一下,躺在了床上,伸手拉了一把被子盖上,就这么进入了梦乡。

房间里面在法海吹灭了灯火之后就彻底的陷入了黑暗,除了法海轻柔的呼吸声悠长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房间里面这一刻宁静的可怕。许久之后,法海在睡梦当中一个自然而然的翻身将他本来平躺着的身躯,翻过去成了面对墙壁,背对房间中央的姿势。房间里面的寂静仍然是在持续,除了法海的呼吸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鸡鸣声起,东方大白。

以前一直都是早起的法海,今日里破天荒的起来的很晚。而且法海起来的晚一点,照常理来说他应该能够休息的更好才是,可是从他带着一丝疲惫的双眼当中,可以轻易的看出来他昨天晚上休息的并不好。或许是他昨天晚上忙了很久的原因吧,也许也有着他受伤了的原因。

法海独自来到大堂里面,发现李公甫等人都已经在这里开始吃早饭了。

牛山吃早餐的时候就一直都在东张西望,这时候看见法海进来,赶紧过去招呼他:“大师来啦,赶快趁热吃早饭吧,我们也是刚开始。还以为大师你要再休息一下,不好打扰到你呢,想不到大师也是醒来了。”牛山一边招呼着法海,一边伸手示意将法海引到了桌子旁边。

李公甫和两个年轻的捕快也和法海打过招呼。

法海朝着牛山点头,算是谢过他,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桌子旁边开始自顾自的给舀上一碗稀粥,从桌子上面的大盆子里面拿出一块馒头来慢慢吃着。

李公甫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稀粥,艰难的把馒头泡发了一下咽下去,走到法海身边挥手让牛山坐到一边儿去之后,他一屁股坐在了法海的旁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之后,李公甫清了清嗓子。

这是,有话要告诉自己?法海转头看着李公甫没有先开口,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等着李公甫的下文。

果然,李公甫看着法海望着他,也不拖延微然一笑之后开口说道:“昨天晚上大师走了之后,我跟着到了来麒灵到了他老宅子家里。”

法海看见李公甫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住了一会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心里难免好奇,于是开口问道:“他家里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像你猜测的那样,真是他的家里人下的手?”法海一边慢慢的咬着馒头,一边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李公甫。

李公甫灿然一笑没有满足法海的好奇,反而是开始说起来了他当时在来麒灵老宅子里面的所闻所见。法海见李公甫不直接告诉他结果,非要在他面前装逗比一下,法海也拿他没有办法,谁叫法海好奇呢?只能够坐在桌子旁边边吃馒头来填一下肚子,边仔细听着李公甫讲述昨天晚上来麒灵老家里发生的事情。

“来麒灵当时带着我们回去之后,立刻就将他老家里面的所有人都叫了出来,一排排的人站在一起,就在宅子里面的一个空地上面就开始了询问。起初我们都还以为来麒灵只是在做做样子,毕竟他的妾室人都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而且真要是凶手是他的家里人,他又能够怎么样呢?啧啧,谁知道。”

“怎么了?”法海越听李公甫说关于来麒灵的昨天晚上的事情,法海就越是好奇。难道这来麒灵还真的给红儿报仇了不成?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法海也不得不承认他小看了来麒灵了。

“来麒灵将所有人都喊到空地上面之后,就开始了一个个的询问,这时候都还没有什么发生,就好像是来麒灵平常询问一下似的。哪里知道来麒灵在全部问了一遍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之后,就先从下人开始一个个的用刑,就是把人压在凳子上面用手臂粗的木棍子打。来麒灵就问一个问题,那就是谁知道关于他的妾室是怎么死的或者知道谁是幕后黑手的,详细的说出来,可以免死。否则的话,就一直打下去,打到死为止,然后再换一个下人再继续打。”

“这来麒灵这么凶残?这样子打下去要死多少人?你这个捕头大人难道就在一旁看着他草菅人命?”法海听到李公甫这话都被吓住了,要是按照法海的想法,他是来麒灵的话回去肯定会先请李公甫这个捕头开展调查的,有李公甫在想要查出真相也并不是个很难的事情。等李公甫找出了证据,铁证如山面前无论来麒灵如何处置这幕后黑手,别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不是?可是来麒灵呢?直接回家就开始发疯,连和他一起去的李公甫都被晾在了一边,就开始直接下死手审问。这,这,这也太过了一点,那他来麒灵带着李公甫去是干嘛的?就真的只是帮他做个见证而已?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算的上是来麒灵的家人啊,像来麒灵这样的豪富之家,哪怕是家里的下人那也是和他沾亲带故的人居多,最次那也是知根知底信得过的人带进来的。就连法海这个以前对这方面的认识很粗浅的人,现在都知道这些人可是来麒灵的根基和脸面啊。这也是法海在昨天晚上来麒灵就要拉着红儿去给他报仇,在法海看来不置可否的原因。在法海看来别说是来麒灵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了,只要是一个智商在线的人,都不会为了一个妾室去做出自毁根基的荒唐事情出来。毕竟别说是一个妾室了,就算是一个嫡子,和一个家族的兴衰比起来都是些微不足道的罢了。可是来麒灵连这些人都不想放过了?他这是想要自己破自己家门,还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法海摇头叹息,想不到这来麒灵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子。要是从枭雄霸主的角度来看,来麒灵这样不权衡利弊,不管不顾就莽打莽撞,而且是宁愿自己受到重创也要给红儿报仇,这样的举动根本就是意气用事难成大志。但是要是从感情上来说的话,他算得上是有种的,是条汉子,能够给自己女人报仇有着不顾一切的决心。虽然红儿只是他的妾室,但是他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没有辱没了他面对着红儿的时候,说过一定要为她报仇的承诺。

来麒灵发疯不去说他,怎么你李公甫现在也能够看着来麒灵杀人而无动于衷了?来麒灵那样做,说好听是为了查找真相而逼供,说难听一点他就是要在报仇之前为了先收一点利息而杀人。你李大捕头管着全县百姓的安危,你怎么就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杀人呢?

李公甫看着法海眼神怪异,哪里还不知道这和尚心里面在想着什么?苦笑一声,无奈的说道:“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根本就管不了。他来麒灵家的下人说是这样说,但是其实和家生子也没什么区别了,他动用的是家法处置他们,我又能够怎么办呢?我要是强行阻拦他了,那就算是闹到了县太爷那里,我也是占不住理的。”

李公甫这样一说法海就明白了,这时候法海也想起了现在是处于什么时代。这时候可不想是后世那样律法一家独大,这时候的法律可不止是国法哦,还有着家法和宗族法呢。甚至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在那些偏远之地,国法的效力还没有家法和宗族法大呢。那种地方的人有时候根本就不认国法,反而是对家法和宗族法敬畏如深。

明白了这一点的法海也不再纠缠李公甫为什么没有救人的问题,伸手再从桌子上面拿起一个馒头,喝了一口稀粥之后才开口问道:“那后来呢?”法海的兴趣是被李公甫给勾起来了,迫切的想知道后面的结果如何了。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下人什么都不说,直到后来连续打死了十几个人,有一个女的被吓怕了,才被撬开了嘴。说是......”李公甫正要说出这背后的黑手是谁的时候,被法海挥手把他嘴里的话给拦了下来。

“哎,等等。你还是不说的好,贫僧不想知道。”法海说完便转过身去,开始专心致志的吃着馒头喝着稀粥,好似真的对他下面想要说出口的话,完全没有了一丝兴趣。

李公甫看着法海感到有些纳闷,这个和尚是怎么回事?刚才想要知道情况的是他,现在拦住我不让我说出口的也是他,这和尚真的是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既然这和尚不想听了,李公甫也就不再说话,毕竟他也不能够用他的热脸去贴法海的冷屁股不是?

法海在自顾自的吃着馒头,无话可说的李公甫也只能够尴尬的坐在法海旁边吃着馒头,其实李公甫在法海来的时候就吃的差不多了,现在他和法海比着速度的吃馒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李公甫是被法海给气着了,现在在生着闷气?看着李公甫对着馒头正在进行夸张的撕咬的样子,他还真的是有可能把馒头给当作法海了。

生闷气归生闷气,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李公甫看着法海吃完了馒头稀粥,也把自己手里的馒头放下。额,吃不完了,肚子实在是太撑着了,已经开始想李公甫抗议了。

法海转头看着李公甫手里拿捏着吃剩下的半个馒头,一张脸在那里七歪八扭的,很是好奇他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对了,大师,既然你在这里的事情已经了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去办正事了?”李公甫才不会让法海知道他的窘迫,随口敷衍了法海一句就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他带法海出来的目的上面来。他李公甫带着法海出来可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啊,他们可是有着重要的事情要赶紧办呢,昨天也是法海坚持要留下来,李公甫不得已之下才同意的。可是现在,法海人也救了,鬼也除了,休息也休息了一晚上了,也该和他一起去办正事了。

“贫僧早就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了啊。倒是你们,贫僧还以为你们还有要在这里逗留一下呢。”法海一抖袖袍,恢复了宝相庄严的形象,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拿捏的死死的。法海才不会去管李公甫呢,反正这次出来是你李公甫的事情,你急,贫僧可不急。

李公甫看着法海一副无赖的样子,倒打一耙,气的眼睛都瞪大了。大师你说话可要摸着你的良心啊,昨天可要你非要留下来,说是要救人的。算了算了,自己和一个和尚争辩什么,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最能争辩的就是和尚吗?他们自己人之间尚且还要争辩一番呢,美其名曰:辩经。

“既然是这样,大师那我们就赶紧赶路吧,免得再横生枝节。”李公甫主意一定,也就不再和法海客气,他招呼着法海和两个年轻捕快赶紧出发。赶紧出发的念头一起,不知道怎么的,李公甫心里就有了一股急迫感在不断的催促着他似的。

法海不置可否,走就走呗,反正法海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一夜之间得到了巨大的机缘,因果该还的也还了,继续逗留在这里,难道是想让别人知道他在这里有所收获吗?。

牛山看着李公甫在招呼着离开,他是懵逼的,这是怎么了?刚才不都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要急匆匆的走了呢?还以为是不是他那里做的出了差池得罪了李公甫呢,站在一旁诺诺无言,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

李公甫忽然转头看着牛山那手足无措的样子,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也只好给他一个保证,于是急急忙忙的开口说道:“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这次是我们真的有急事要办,和你没有关系。你招待的很好,不用担心。这样吧,要是你信得过某家的话,过几天你就将你儿子送到县城里面来吧,我亲自把他带一带。”

本来还站在旁边一无所措的牛山猛然听到李公甫这句话,看着李公甫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神色,一股子喜意从牛山的脚后跟直冲上他的天灵盖。牛山没有想到过这个惊喜来的这么突然。牛山虽然是一直都想要他儿子能够有个好一点的将来,他做这么多想要的也不过是希望李公甫能够看在他牛山勤勤恳恳的跟了李公甫他们两代人的情分上,能够让他儿子继承他这个捕快的位置就是万幸了,其他的他可从来都没有多想过。性格粗中有细的牛山很清楚,别看人家李公甫年纪轻轻就成了捕头,那是因为李公甫家里从李公甫爷爷那代开始就是这钱塘县衙里面的捕头了,一家三代人都是捕头,这百来年在钱塘县的经营岂是非同小可的?而且李公甫本身的实力更是强大,有了这两个方面的原因李公甫才能够坐稳捕头的位置。

而他牛山呢,说白了他只是幸运入了老捕头的眼罢了。他牛山自从成为捕快以来也就是家业增长的比较大罢了,人脉方面基本上还是老样子而已。这不是说他牛山愚笨,相反他是一个粗中有细的聪明人,可是这就好比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样,你再聪明搭不上话那也是白搭不是。愿意和牛山来往的都是那些和他同级的捕快,说不上话;说的上话的呢,又不愿意和这个莽夫一般的汉子来往,除了老捕头牛山也找不上什么有分量的人了。可是老捕头现在已经不在了,现在是李公甫当家,所以他想要达成心愿的话还是要李公甫来点头才行。可是李公甫从小到大都是一个酷酷的公子性格,或者说李公甫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少年天才武者,他这老农出生的人很难和李公甫搭上边啊,因为有沟通障碍。他以前话里话外找了李公甫好几次,连一个肯定的答复都没有。这次牛山虽然说是找着了机会,但是他本人其实也是没有报什么希望的,只是本着能够在李公甫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的想法,才在李公甫一行人面前献上殷勤。

谁知道幸福来的是这么快啊,不仅来了而且结果是远远超出牛山所期望的。牛山本来想的是能够给自己儿子弄到一个捕快的身份,把他这份家业守住了就成,至于更进一步、发扬光大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有奢望过。因为牛山知道他底子太薄了,别人一看见他不是看他捕快的身份,而是看他以前泥腿子的身份,牛山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一个人。

可是现在李公甫要他把孩子送到县衙去,李公甫居然愿意亲自把他儿子带在跟前教导,这是多大的恩德?牛山一张老脸都禁不住眼泪纵横,心潮起伏不定。谁都知道要是他牛山的儿子跟了李公甫,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小看他儿子了,别人再看他儿子第一反应就不是他牛山这个老农民出身的爹,而是他儿子的师傅李公甫了。如果没有不清楚的话,可以类比这桌子旁边的两个小捕快,别看人家现在还小,嘴上都还没有毛。但是就这么两个捕快在县城里面的时候到还好,一旦出了县城那也是像牛山这样的人巴结的对象。没办法,虽然这两个小捕快现在年轻没有什么作为,看起来好似屁用没有,但是想要巴结他们的人没有一个是只看眼前的,人家看的都是将来,这两个小捕快将来在钱塘县里面怎么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牛山的儿子能够有这样的前程,他又怎么会不情绪激动?

李公甫看着情绪激动的牛山,只好小笑着开口安慰道:“牛叔。”

“啊?大人叫我牛山就是,大人这样称呼小人可不敢当。”牛山听到李公甫话,就被吓了一跳,连忙推辞直言自己承受不起。

李公甫说牛山是跟着老捕头的捕快了,他称呼一声叔并不为过,牛山呢坚持上下尊卑有别,这一声叔的称呼他牛山万万不敢接受。李公甫在牛山竭力坚持之下,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只好随了牛山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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