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是李寒?”这下办公区算是炸开了锅,李寒的原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表示着惊讶。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隔着一层纸的时候没人能看出所以然,一旦这层纸被稍稍捅破一点点,所有人都会恍然大悟,然后开始马后炮。
所以,这个世界上先知少有,而马后炮到处都是。
“啊!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真是他,他不是被辞退了吗?!”一个平时经常使唤李寒的尖酸女同事捂着嘴巴说,她老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常常让那些看起来有些呆的男同事帮她干这干那。
“李寒?”一个秃了顶的二十多岁的男程序员扶了扶八百多度的啤酒瓶底眼镜说:“我去...他最近这是去练健身了吗?身材怎么变得这么好!卧槽!”
一个平时非常文静的女同事瞧见了李寒的打扮,一反常态地对旁边的另一位女同事问道:“我记得他之前家里条件不怎么样啊,每天骑电动车来的,怎么今天戴了劳力士的手表啊?”
“假的吧?我怎么知道...”这位被问的女同事显然也是满脑袋问号,没好气地回答。
小马助理一听王英杰说这个死死拽着他胳膊的男子原来是李寒,心中原本的那一丝丝畏惧立马被抛到了爪哇国,他盯着眼前之人仔细看了看,心想妈蛋果然是李寒,于是直接破口大骂:“行啊李寒,你小子活腻歪了是吧,干拽着你马爷爷不松手?我抽不死你个穷逼!”
他说完直接甩开另一只没有被李寒拽着的膀子,抡圆了往李寒的脸上抽去,只可惜被轻松躲开,直接抽在了紧挨着李寒的王英杰的胖脸上。
这“啪”的一声响亮而又清脆,英杰兄白胖的侧脸上很快浮现出了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也被打飞出去老远。
王英杰直接懵逼了,他缓过神来之后眯着胖到浮肿的一双小眼睛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小马,足足盯了有十秒钟,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小马虽然嚣张,但那是对扑通员工和中层小领导,王英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智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毕竟他手中掌握着绝大部分的客户,而且平时业绩也不错,朱总完全愿意像供爷爷似的供着他。
而且,王英杰虽然平时对谁都笑呵呵宛如知心大哥,实则非常有城府有手腕,小马平时看到他总感觉背后有阴风飘过。
还没等小马哭丧着脸准备认错求饶,王英杰瞬间恢复了之前笑眯眯的模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呵呵一笑说:“马助理~你可得瞄准了再打哦~不过也不能怪马助理,毕竟我老王的脸太大了~哈哈哈...”
王英杰这哈哈哈一笑使得小马同志更加毛骨悚然,他知道自己完了,最后一定会被王总玩儿死,于是垂头丧气地说:“王总,真不是我急,是老板他等着我下去开车呢...我...”
“马助理不必解释,太见外了,如果老板有需要别说是一巴掌,就是一百巴掌我也心甘情愿。”王英杰踮起脚抬起头一看果然朱老板正在电梯间那边漠然地看着这边,于是贼眉鼠眼地趴在李寒耳朵旁边说:“你他娘的疯了?快松手!”
李寒也压着嗓子低声回答:“我没疯,我要装一波杯,你配合点!”
还没等英杰兄回答,李寒突然捂着自己的脸颊,然后扯着嗓子大喊:“你...你居然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我今天代表鑫银而来,带着诚意而来,带着项目而来!带着对智创深厚的感情而回来!你...你欺人太甚!”
卧槽!这是什么操作?挨打的是我好嘛?王英杰心中顿时一亿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小马助理听到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顿时不急也不慌了,他严重怀疑李寒被辞退之后得了神经病。
正在这个时候,大厦的保安终于姗姗来迟,五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中老年保安天团团员手里掂着橡胶辊跟在朱振新身后往这边走来。
“把这个神经病带到下面门卫室看好,待会儿让警察来处理!”朱总裁颇有气势地指着李寒,然后继续说:“小伙子,我不管你之前是不是在我们智创干过,今天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气沉丹田、声音洪亮地怼完了李寒,周围立马就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居然有几个当惯了舔狗的员工一边拍手一边叫好。
按照职场站队法则,王英杰王经理此刻应该和朱总一起怼李寒,甚至带领保安冲锋陷阵,但这毕竟是他哥们儿,于是他的脑门儿上转眼间就大汗淋漓,对李寒说:“兄弟,我是真没想到离婚对你打击这么大...你上次跟我说你去了鑫银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现在看来你是真的脑子出了点问题...但作为兄弟我还是得劝你快点松手认错,我也帮你求求情,不然待会儿警察来了定你个扰乱单位秩序拘留你几天那就得不偿失了...”
朱振新哪能注意不到王英杰和李寒之间的嘀嘀咕咕,于是眉头一皱说道:“王总,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朱总...这位小兄弟叫李寒,之前在咱们公司创意部负责文案工作...最近刚被辞退,我看他是受打击有点大,想劝劝他...”王英杰一边撸起袖子擦汗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
聂容颜此刻终于登场,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同事犯错我登场,踩人上位我最行。
请诸君牢记这句口诀。
她双臂交叉款款走来阴阳怪气地说:“哎呦~王总,你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可你怎么今天看热闹看到了朱总头上?我们老板急着出去谈生意,小马司机被这神经病拦住,你不和同事一起上前拉开不说,反而挡着大家,还帮这个叫李寒的神经病说话?呵呵呵...我是真没看懂您王总的这番操作...”
王英杰继续擦汗,说实在他老王打小熟读厚黑学与鬼谷子职场秘术,要论城府比手腕那聂容颜完全就是个雏儿,可现在却被李寒给拖累弄得非常被动。
李寒哪能瞧不出聂容颜这老女人的恶毒心思,邪魅一笑,指着她大骂:“贱人!哪有你说话的份!王总他天天不睡觉不回家在办公室苦思冥想就是为了琢磨着怎么给公司拉客户,而你呢?!不就是有个好老公?整天在公司里兴风作浪,压迫下属!呸!老女人,活该你老公找小三!”
“你!你!你说什么...”聂容颜原本还洋洋得意,想着终于可以打击一下王英杰在公司的地位,心里爽的不得了,哪想到当众被李寒揭了短,最大的心病被当众说出,顿时喉头一阵腥甜,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
“朱总,这个女人不能留,我刚才回来智创第一个见的就是她,而且我明确表达了要代表鑫银和你们智创谈一笔大项目,可是聂主管却直接表示看不起我们鑫银,哪有这样把大客户往外推还骂大客户的?!”李寒乘胜追击。
“我什么时候说过...”聂容颜实在没想到李寒居然如此无耻,指着他被气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朱振新被李寒这一搞觉得无比烦躁,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也没搭李寒的话,直接指着他对身旁的保安说:“带下去!”
“反了!反了!你这个废物反了!居然敢侮辱我!我已经让我老公联系了公安局的胡局长,今天不把你抓走让你牢底坐穿我不姓聂!”聂容颜缓过神来,拿着手机面目狰狞地指着李寒大声说道。
眼看着五个不怎么抗揍的中老年保安神情呆滞地慢吞吞地朝自己凑了过来,李寒知道自己不能动手,因为很可能会控制不住力道打死人,于是他用冷冽的目光盯着他们缓缓说道:“谁敢动手我就打死谁!”
五个保安就这样被吓住了,他们拿着每个月三千多的工资是来这里养老的,顺带还能每天看到写字楼里的白领丽人们,虽说收入微薄,但也轻松自在,哪能想到今天居然要和坏人动手?
而且看那名叫李寒的小伙子胳膊上的肌肉跟牛腱子似的,一拳下来说不定自己老命直接没了。
于是几个保安站在距离李寒还有一米的地方不动了,其中一个貌似是保安队长的老头儿用严重的家乡话口音劝李寒说:“小伙子,你不要激动啊,你看你抓着他跟抓着一个小鸡仔似的,你要把他抓骨折了咋办嘛!”
朱总在心里骂了这些保安几句然后指了指办公区几个男性员工说:“你们几个,过去给我按住他!”
这些男员工可不同于保安,他们的升值和加薪直接由朱总掌控,于是乎一个个大呼小叫,异常骁勇地朝着李寒窜了过去。
李寒在心里叹了口气,感慨昔日的同事真可怜,被压榨劳动力不说还要当打手,资本家真是可恶,由于不想对他们动手,他只能摊牌了。
“朱总,我说我代表鑫银而来,你咋就不信呢?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这是什么?!”李寒说着朝朱振新扔出了自己的名片。
那由新型复合材料制成的名片异常坚固而又轻盈,笔直而又悄无声息地飞到了朱总的胳肢窝里,不得不说,李寒对劲道的把握非常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