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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伴说:“这歌有点意思,就是唱的不怎么样。”

周边的人议论纷纷,有人红着眼,有人笑着面,不远处的小青年气哄哄的挤过人群,一把夺过陈笙的吉他,我就说怎么突然借吉他,原来是来抢生意的,唱的什么玩意啊,他擦了擦发红的眼眶,漂泊这么多年,好久都没给爸打电话了,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想吃他煮的疙瘩汤了,呸,唱的真难听,小青年红着眼流着泪收摊回家。

陈正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陈笙,多年来的委屈、积郁在这一刻一下子爆发出来,他泪流满面,浑身颤抖。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周围人渐渐散去,陈笙大咧咧的拍了拍陈正树的后背:“哭啥,是为我感到骄傲吗?那就不必了,因为以后多的是机会。”

陈正树情绪渐渐平静,擦了擦脸说:“你这臭小子。”说完便扬手要打,陈笙闭起眼准备接受这迎头一击,等了半天却是陈正树的轻轻拍头,陈正树说:“你小子,终于长大了。”

陈笙骚包的一撩头发说:“哪是。”

突然陈笙感觉自己身后寒意袭来,是危险的气息!

陈正树眯着眼说:“你这小崽子是不是把老子准备卖的气球扔了?”

不好!陈笙刚准备开溜就被陈正树一把抓住衣领给提了起来,陈笙告饶道:“给点面子,给点面子。”

陈正树说:“还要面子?有钱你才有面子,我认识个老教授,以前教音乐的,你说的赚钱路子走不走的成就看你本事了。”

陈笙先是一呆随后大喜:“这么说你答应了?”

陈正树说:“你也别得意太早,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到时候要是死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面,我可不管埋。”

陈笙拍马屁道:“老爹大气!”

当天夜里星城自媒体开始疯宣传,风光带边青年强抢同行饭碗,鬼哭狼嚎,惹年迈父亲痛哭流涕,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尽请点开本视频。

周末清晨天娱传媒加班的人寥寥无几,董事长办公室内林幼薇放下眼前的合同揉了揉眉心,天娱传媒的现状令她担忧,天娱传媒本是家族初涉娱乐圈的一枚棋子,本身并没报太大的希望,上个ceo更是不问世事导致公司接连亏损,要不是林幼薇极力争取家族怕是早就放弃天娱传媒这个产业。

林幼薇伸了伸懒腰,身姿婀娜曼妙。透过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林幼薇俯瞰着整座星城,或许自己也该撤出了,家族那边的事情还是要面对的。

想着那些就扯不清的名利场让林幼薇感觉有些无聊厌烦,她掏出手机准备刷刷朋友圈,这时弹出一个推送信息,现在这些自媒体也是越来越过分了,为了博流量什么都敢写。林幼薇闲着也是闲着便点开视频,视频明显是路人拍的,声音嘈杂,镜头晃动,播放的正好是陈笙唱完最后一句,小青年过来夺过吉他,陈正树痛哭流涕的画面。

林幼薇恍然大悟,这不是陈笙吗?有点意思,想起赌约,她拿起电话播出一个号码:“喂,小宋吗?下周开始录制的唱作人帮我留个选手名额,选手信息等会发给你。”

林幼薇收起手机,看着窗外明朗的天空,单手环胸,红唇轻咬着拇指,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妩媚而性感。她开始有点期待他的表现,或许能给自己的离开增添几分惊喜也说不定。

躺在床上,陈笙将基本信息发给林幼薇后,心中有些发虚,自己目前能完整演奏出的歌曲只有寥寥几首,这还多亏了大学时候为了装逼而苦练了一阵吉他,自己本来就是个野路子,还被前身的唱歌习惯所影响,唱起歌来,吊着嗓子,高音高音上不去,低音低音下不来,这可咋整啊,陈笙心烦意乱,干脆,又睡了个回笼觉,管他的,今日事今日忧,明日事明日愁。

还没睡多久,陈笙就被手机铃声吵了起来,里面传来陈正树的怒吼:“你个兔崽子赶紧给老子起床,裴教授那边我联系好了,我这边脱不开身,你自己去打下交道,给老子礼貌点,裴教授当初也算是你妈恩师,还有鞋柜上我放了点钱,拿去买点水果。”

夏日炎炎,有你真甜?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骄阳,陈笙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段话,陈笙感觉自己得随身准备个小本子,最近一些熟悉的场景,总会让自己回忆起前世一些熟悉的旋律,洗脑的歌词,虽然有些零散不全,但是自己一点点记下来,总会拼凑齐的,实在不行,大不了就魔改,这些可是他以后赖以生存的资本,只是歌词好记,歌曲难写,虽然脑海中有曲子知道怎么唱,但是怎么写下了还是个问题,总不能以后需要别人配乐时自己就对着人家无脑哼哼吧,好歹准备吃这碗饭还是得拿出点专业素养来不是吗。

‘鼓楼西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听到公交车上机械的播报声,陈笙赶紧起身。

鼓楼路是星城大学边的一条老街,老街两边种植着苍劲的梧桐,这边的房子大多数都是大学的职工楼,年头久远,在这高楼遍地的星城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穿过几条林荫小道,陈笙来到一个老旧单元楼前,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楼体标的单元号,没错了就是这了。

来到三楼,陈笙整理了一下衣襟,轻轻的敲响带着纱窗的防盗门,房门有两层,不一会传来一阵嘎吱声,里门打开,引入眼帘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精神健朗的老人,老人穿着一件白色T恤,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和蔼的望着纱窗外的陈笙说:“你是?”声音中气十足。

陈笙露出一个尽可能阳光的笑容说:“大爷你好,我是陈笙,陈正树的儿子,今天专门来见您的。”

老爷子笑着说:“哦,原来是你啊,小时候见你才那么点大,现在怎么窜这么高了。”老人边说边开门,像看亲孙子一样把陈笙迎了进来。

一进门陈笙就看到左手边立着一个大大的鱼缸,鱼缸内水草环绕,小鱼欢快的游着显得是生机勃勃,右手屏风将厨房和餐厅隔开,客厅里摆放着一个沙发,一个木制茶几,一台液晶电视,不远处阳台上种满了花草,客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老爷子一直打量着陈笙说:“那时候跟个小猴子似的,一下子长这么大了。陈正树那臭小子呢?好多年都没来看过我了。”

陈笙将水果放下说:“我爸他有点事暂时走不开,下次我叫他一起来。”

老爷子说:“这臭小子,每次都说忙,又是他公司那点破事吗?小倩呢?她怎么没来。”

陈笙有些讶异说:“老爷子,您还不知道吗?”

在老爷子疑惑的目光下陈笙将这几年陆陆续续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老爷子听后唏嘘不已:“小倩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说没就没了。”老爷子说完走进里屋,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相册,重新坐到陈笙身边说:“小倩是我那届学生中最懂事,最聪明的。”说完他将相册翻到一页,那一页一个头戴学士帽的姑娘俏生生的站在老爷子身边,笑靥如花。

陈笙一眼就看出这是他妈,老爷子继续说:“陈正树那臭小子,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遇到了小倩这个好姑娘,哎,发生这些都是命啊,半点不由人。”

陈笙也是叹了口气,老爷子拍了拍陈笙的手掌说:“你也别太在意,过去都过去了,陈正树说你有事和我说,是什么事啊?”

陈笙有些兴奋看着老爷子说:“老爷子,我爸说您是整个星城大学最厉害的音乐教授,我想向您学习音乐!”

老爷子收起相册站起身子说:“我老了,退休了。”

陈笙也站起身子说:“您没老呢,健朗得很!”

老爷子轻拂相册,相册的封面夹着一张黑白照片,里面是个有些古风的美人,老爷子面露追忆,他淡淡的说:“以前为了教书,我放弃了很多,错过了很多,自从老婆子去世后我才恍然大悟,或许我应该自私点,人生很短的,我已经退休了。承蒙你们看的起,但是我已经不教人了。请回吧。”

说完便转身走进里屋,身影有些落寞,陈笙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是什么回事,前面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赶人了。

陈笙视线看向里屋,老爷子径直走入书房,书房内摆放着一台老式钢琴,琴面一尘不染,钢琴上放着一个小瓶,瓶内插着一束勿忘草,就像当时他在琴前轻轻的弹奏着,她在一旁痴痴的笑:勿忘草,勿忘我。

陈笙也看出了什么,一咬牙,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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