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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北秦家自秦武入北域开始,便从未有谁进入过荒北口半步,更别说踏足关内。

近百年过去,荒北城秦家二公子秦萧楚这才初次离开北域进入关内,此时却被青苍国公主一句“秦家未来媳妇”给吓住,按理说秦武是分封藩王品阶低于司徒翦这位自立于关内的关内王,政治联姻也是完全没有必要这般卑身屈膝降下身段。

秦萧楚这才回忆过来,忍着浑身伤痛开口问道:“你王兄昨夜就是这般说,公主,为什么他会说我是你未婚夫?”秦萧楚隐有汗珠落下,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开口说话牵扯了胸口疼痛,胸口昨晚少说也结结实实挨了司徒千羽十几记重拳,青婵赶忙走上前去搀扶照理。

覆纱之下的司徒诗瑶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可别自作多情,虽说我司徒诗瑶可能会嫁入你们秦家,但你不还有个哥哥?”

秦萧楚脸色苍白,扯出一丝苦笑,怕是自己确实自作多情了。

提及荒北城的长公子,秦萧楚不禁有些心生挂念,喃喃道:“我那大哥钟意景楼的拂袖姑娘,以前也常在我跟前说那位拂袖姑娘琵琶、古筝弹的好,而且才情极佳,时有新曲出炉,每逢有新曲,我那大哥都要去听上一听。”

话头兴起的秦萧楚但却忘了面前站着的是司徒诗瑶,更是忘了她来此的目的,这话一说完就感觉不对劲,琢磨着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

懊恼之余用眼角余光偷偷瞟了瞟面前的覆纱少女,但愿这位公主耳朵不要灵敏,脑袋不要太活络。

果不其然,司徒诗瑶直接追问道:“景楼是谁家府邸?这么说来,你大哥是情有所属了?”

秦萧楚此时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正想着该如何解释,只见心直口快的曹轻侯直接说道:“那哪是什么府邸,那景楼是荒北城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姑娘虽然比不上金陵秦淮楼的水灵,却也有七八分姿色,那拂袖姑娘据说是景楼的花魁,可惜曹某人去景楼时没能瞧见样貌,也不知能把长公子迷的神魂颠倒的女子到底是何姿色。”

满怀遗憾的曹轻侯唾沫横飞之际,秦萧楚黑着脸想要起身制止,却苦于浑身伤痛言轻声微。

曹轻侯话音方落,司徒诗瑶并没有因此大发雷霆,只是戏谑道:“哟,你大哥可真是了不得,才这般大就去烟花柳巷寻欢作乐,与我哥哥相比真是差之千里,司徒千羽虽然莽撞蛮横了些,但好歹心思都放在了武道修行上,你那大哥就是生性风流的登徒子,这么说来秦家也就只剩你可以选择了?你还有没有其他族兄族弟?”

秦萧楚不愿对此为大哥做辩驳,哪怕是身旁的青婵对于大哥秦御刀也是心存不满,更别说在荒北城游民的口中,大哥的名声更是差强人意,但不能改变秦御刀始终是关怀着自己的兄长。

见司徒诗瑶没有胡搅蛮缠,秦萧楚当即借坡下驴想要捉弄一番,说道:“伯父秦百川膝下有一子。”

司徒诗瑶满脸狐疑:“哦?”

“公子~~,”在床沿服侍青婵扯了扯秦萧楚的衣角。

司徒诗瑶转头望向这位略显清秀的侍女,说道:“为何不让说?莫非你对你家公子有怀春之心?”

“才不是,秦伯伯的养子秦三岁,虽然二十多岁了,但心智身材就像是个三岁孩童,哼!你要是喜欢就去和秦三岁成亲,不要祸害我家公子,”原本最为注重规矩知分寸的青婵奋而起身,朝着覆纱少女一通怒吼,随后就一路跑出了房间,找了个小角落暗自抹泪,倘若不是因为碰见你司徒诗瑶,我家公子又怎会躺在床上浑身是伤遭这番罪。

秦萧楚抛出一个三岁孩童来调侃自己,忍无可忍的司徒诗瑶这才生气道:“秦萧楚!你寻我开心?”秦萧楚沉默不语,只是叹息于青婵就那般跑了出去,司徒诗瑶继续说道:“不过,你家侍女脾气可不小,在本公主府上可没人敢这么放肆。”

既然已经开口,自己也主动跳进了这位公主的火坑,此时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去安慰跑出门的青婵,干脆就不管不顾说个痛快也是好的,索性全盘托出:“我哪里敢寻公主开心,青婵自小就伺候在我身边,你这又来者不善咄咄逼人,她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们秦家实在没多少男丁,况且我大哥也算不上风流,他就是生性顽劣了些,自小喜欢偷跑出府去市井中找些乐趣,城内各处也是吃得开,比起十八年没出过北域王府的我来说,强多了,而且要真说我大哥钟意那位拂袖姑娘,应该也算不上。”

“你家侍女直来直去,也比你强不少,本公主不怨她,那看来荒北秦家的长世子殿下是因为情窦初开才会去青楼酒肆?”司徒诗瑶虽说一贯是冷若风霜,但也不至于与一个小侍女过意不去,只道是抛砖引玉想要了解更多秦家两兄弟的境况,同时也在暗自揣摩眼前这位秦家二公子的内心想法。

“情窦初开?”秦萧楚莫名脸色一红,也没琢磨过大哥的心思,自然不敢妄下定论。

见秦萧楚欲言又止的模样,司徒诗瑶卸下面纱,露出那张冠绝关内的容颜,“秦萧楚,见到我,你就没有一丝心跳加速的感觉?”

秦萧楚不假思索耿直的蹦出两个字:“好看!”

曹轻侯也忍不住冒出一句:“绝对是关内的花魁!”

司徒诗瑶恶狠狠盯了过去,曹大和尚立即闭嘴,硕大的脑袋故作轻松左顾右看,好似方才的话并非出自他的口一般。

虽然将自己与青楼花魁相提并论极为不恰当,但至少曹轻侯所言不差,关内哪家儿郎见到自己的面孔之后不是各个脸红心跳夜里梦中还梦魂牵绕只求寄托于梦中一亲芳泽。你这秦萧楚倒好,从在龙头镇开始到现如今,也确实就如同他刚才说的话一般简单直接,两个字,好看。

司徒诗瑶当即气得重重发出“哼”的一声。

秦萧楚自问自己也没说错啥话,不明白为什么一向高傲不讲理的司徒诗瑶此刻不说话了,当下便小心谨慎的问道:“倒是说说,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做我们秦家媳妇?“

作为少女能够鼓足勇气这般表白,却迎来秦萧楚这番木讷应对,司徒诗瑶娇羞之余又甚觉丢脸,暗骂一句榆木脑袋,非得要人捅破天窗说亮话,好在这里不是外地没有生人在左右,不然怕是早已捂着脸夺门而出了,当即神情带怒:“问你爷爷去!”说完又赌气般将面纱戴上,心想着关内多少人想看本公主这张脸都没机会看到,本公主主动给你看还被你气的吐血,憨!

秦萧楚茫然无措,又自个咕哝着说了一句:“我与大哥出世之前爷爷就过世了,怎么问....。”

司徒诗瑶心烦意乱,怒怼道:“怎么?你还怕天上掉下个公主给你们秦家当媳妇会把你们荒北城给砸了?”

秦萧楚想要摇头表示并非如此,却发现浑身还有伤在身,痛的“哎哟”一声之后,将众人眼光吸引了过来,只见这位荒北城的二公子倍显无辜的冲着司徒诗瑶使劲眨了眨眼睛。

司徒诗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你....!”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你想错了,我没说你突然掉下来会把荒北城砸了......我不是那意思,”秦萧楚心急,逐渐语无伦次。

虽然爷爷司徒雍说过做小妾也成,但秦御刀与青楼女子往来频繁,想必名声也好不到哪去,况且自己好歹也是一国的公主,还真能扯下脸来做个小妾?那必须是宁死不从,自己当真就要做眼前这位傻小子的媳妇?司徒诗瑶不敢往后去想,因为也不知道怎么往哪个方向去想,毫无头绪。

忍无可忍的司徒诗瑶只好深呼吸之后重重叹出一口气,从进到这知客府那一刻起,司徒诗瑶就决心要把这事给解决了,略加平复下心情后颇有耐心的解释道:“秦萧楚,你给本公主听清楚了,当年你爷爷去北域之前,就在这玉门郡外赠给我父王五万兵马,我父王依靠这支力量才建立起青苍国,你爷爷说兵马不用还,让我们司徒家后人做你们秦家媳妇就行,你大哥既然与青楼纠缠不清,本公主就对他不抱任何想法了,没错,本公主就是贪你的憨,贪你的蠢,贪你的榆木脑袋笨笨笨,本公主真巴不得从天而降一屁股把你家荒北城砸烂了去!”司徒诗瑶这会儿是挑明了态度,怨念怒气也随之一股脑的撒了出来。

话都挑明了,司徒诗瑶却明显还在气头上。

不只是秦萧楚满脸震惊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黄伯奚、苏长河、曹轻侯几人更是如此,都在琢磨着覆纱之下的司徒诗瑶此时会是怎样的神情。

怀抱两柄剑的李辞从房外走进,恰巧听见这么一席话,脱口而出一句:”秦公子人好,公主又那么好看,用我们三福镇的话说就是,很登对。”

担心口无遮拦的李辞令秦萧楚更加尴尬,曹轻侯开口打趣的说道:“小辞,一边玩去,小孩子知道什么?”

内心甚是喜欢李辞的黄伯奚出言替这位肤色黝黑的贩剑少年打抱不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与雪悦从小一起玩,人家都说我们很登对啊,”李辞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只觉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当即做了个鬼脸,翻了翻遍地食盒,寻了些合口味的绿豆糕高粱粥,嘴馋的一溜烟又跑没影了,大概又在这知客府中找寻乐趣去了。

李辞这个插曲过后,秦萧楚脸色凝重,陷入深思当中,自己在无形之中抛出了秦御刀,也使自己成为了司徒诗瑶唯一的选择,痴痴的说道:“这门亲事不能取消?”

司徒诗瑶伫立一旁,活脱脱一尊雕塑,怒其不争:“你以为我司徒诗瑶是什么人?如果能取消这门亲事,我还能没脸没皮的亲自跑你这来受这窝囊气?”

秦萧楚闻言脸色惆怅,也不知该如何言语,担心自己又会说错什么话,思考了有一会儿才拿定主意,缓缓说道:“公主,我们这才认识一天,而且,我自是前途未卜,暂且不说我答应不答应,我能活几年我自己都不知道,对你也不值当。”

这话中肯,却是发自肺腑,自小遭受白灵体反噬的折磨本就令他不敢奢想太多。

“而且我是个怎样的人,公主你又知道多少?这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公主,要不然,你回去后多思量思量,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的法子?”秦萧楚忽然间有些焦躁,直接下了逐客令。

话音方落,整个身体如紧绷了许久的弦,一阵轻松。

司徒诗瑶本是因为好奇才去龙头镇外接秦萧楚一行人进玉门郡,都说好奇有毒,毒比蟒蛇,这话不无道理。

然而在来到玉门郡之前,秦萧楚在马车内说的那一番话,便对于这位荒北城来的二公子另眼相看,这位荒北城二公子深知一切由天而定,深知能活着就是幸运,并且感恩每一天的生命,她司徒诗瑶所接触的人里,没人有这番感悟。

秦萧楚这般回答下逐客令,司徒诗瑶颜面几乎丢尽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高傲如斯,即使脸色涨红,最后还是憋出一句:“这是我的命,我也可以等,这是我爷爷送给你养身体的,熬汤喝,”从袖口递出装有老参的木盒,随后夺门而出,一直在门外候着的笑脸虎吴冠立即跟随其后。

或许出于同情,或许出于感同身受,就像自己命运的也不受自己掌握一样,但她比秦萧楚幸运一些,至少没有病痛折磨十几年,至少看过关内风景无限,至少还知道自己将归于何处。

秦萧楚呢?他的过去,几乎一片空白。他的未来,都是问号,都是未知数,有顾虑是人之常情,但顾虑从来都不是改变结果的理由。

独自出门而去的司徒诗瑶自顾自嘀咕了一句:“不拿下你,本公主就不姓司徒!”

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司徒诗瑶身后的吴冠冷不丁的说道:“公主,你太心急。”

司徒诗瑶拉起面纱,回头说道:“吴叔叔,我不心急他就跑了,我还能追去金陵不成?父王说过天下一直不太平,不能去那么远。”

看来公主还真就认定这么个人了,吴冠心知肚明,此时也不道破,避免到时场面尴尬,只是微微一笑:“秦公子身体孱弱性格温和,这般激进怕是把人给吓坏了,应该先行适当的给予体贴关怀,别老摆着个苦脸,人家又不欠你钱,讲究循序渐进,让他感觉到你的用心才能让他容纳你、接纳你。”

父王多次谈及过这位笑面虎是皮笑肉也笑的忠厚之人,司徒诗瑶可不信在这般老实之人能对男女之情了解的这般透彻,当即问道:“吴叔叔,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懂男女之事?”

吴冠故作神秘的说道:“王府内有口井,你还记得吧?”

司徒诗瑶点了点头,无非就是那王府三奇中的二奇通幽井。

“你一直不信井里有夜叉。”

司徒诗瑶反问道:“当真有夜叉?”

“那夜叉满嘴油腔滑调,对男女情感之事最为精通,府内少说也有三四位侍女被他哄的此生非他不嫁迷的魂不守舍了,甚至还各自争风吃醋了起来,实在是了得。叔叔我与他打过交道,见识过他的情场绝学,也记下了方才和你说的那几点。”

司徒诗瑶以前就听说过通幽天井内藏着夜叉,也从来没见过那位夜叉的真身,权当是父王吓唬自己要听话的故事,没料到那井中还真有夜叉。想起自己以前多次趴在井口朝下去探看,一想到井底夜叉兴许也与自己对视过,瞬间感觉全身打寒颤,痴痴的问道:“那夜叉吃人不?”

随着秦萧楚的出现,一夜之间,司徒诗瑶感觉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关内王府褪去了外壳,变成了它真实的模样。先是王府背后的关山之山竟然藏了万座无名冢,又是府内通幽天井里还真就藏了个夜叉,一一浮现了出来。

吴冠故意抛出一个白眼,这问题显然没必要回答,随后溺爱道:“秦公子现如今有伤在身,还能留下些许时日,往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把他拿下,倘若他恢复的快,叔叔可以在每日三餐中参杂些许秘药,多留他几日也不是难事。”

司徒诗瑶懊恼不已:“早知道就先不把那株老参给他了,反而让他恢复的快,到时候跑的快。吴叔叔,秦萧楚到底身怀何病?让他这么难抉择。”

吴冠叹气一声摇了摇头,含糊其辞:“是天资卓越的白灵体,也是吞噬阳寿的白灵体,不好说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没能得到具体的答案的司徒诗瑶再次覆纱,朝知客府中走去。

吴冠问道:“干嘛去?”

司徒诗瑶抛出一句:“我怕那榆木脑袋的蠢小子跑了。”

只见吴冠忽然身形腾起,一溜烟的功夫,轻踏枝头已经先行一步进到知客府内,掩人耳目间又悄然站在秦萧楚的房外候着,似乎从未离开过。

在房内,看着离去的司徒诗瑶,秦萧楚没有开口再说些什么,只是长舒一口气瞪着眼睛看着房梁,不知是思念起那位素未谋面的首任北域王,还是因为他给自己留下这么个难题,下意识的喊出一句:“爷爷。”

房内众人面面相觑,曹轻侯率先开口打破凝重气氛:“公子,当真有这么回事?”

秦萧楚一脸无辜:“我..我也不知道,得去荒北城问问父王才行。”

曹轻侯向来心直口快,当即陷入无限遐想,接着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错,这几十年过去,青苍国可是独占关内站稳了脚跟,即使是帝君也要给上三分薄面。公子如果做了这个驸马,那就是秦家掌北域,司徒家控关内,啧啧,谁敢欺负我们秦家?”

曹轻侯显然已经认为自己这臆想出的完美布局已经指日可待了,大和尚难得的喜笑颜开,活似弥勒佛。

金陵秦家那位家主如果在此,指不定得对着曹轻侯训斥一番。喊你去接人,你居然想着把人接到玉门郡去?简直无可理喻。

“咳咳,”黄伯奚有些不悦,倘若真就如曹轻侯那般决定了,他那仙逝的师弟岂不是白死了?

“哈哈,曹某人就是嘴巴子欠抽,说个笑,哈哈,家主还盼着公子进城呢,而且如果当真就这样联姻了,只怕帝君也不会坐视整个关内和北方合为一体,一家独大,”感觉气氛更加僵硬,大和尚曹轻侯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过于片面,当即大嘴一咧,还真就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众人只当这位曹白虎一时语快罢了。

随着房内风波渐渐平息,早公主一步进入府内的吴冠谨小慎微的走入房内,毕恭毕敬进到房内插口说了一句:“关内王在公主幼时就曾提及过会让她嫁往北域荒北城,如今已经等了好些年。再往南去有一座甘州城,甘州城世孙早些年间曾随其爷爷西凉王来过一次玉门郡,当即相中才十二岁的公主,并表示愿以三十年为期,年年以五十车珍品进贡为聘礼,欲在求得一纸婚约。对于此事,关内王并未告之公主,自己就拿定主意,当下就拒绝了此事,公子,别怨小的多嘴,这话不说出来堵得心慌。”

众人闻声一阵诧异,诧异于这话出自一位总管之口,诧异于这话的内容,想不到以三十年贡品做聘礼那关内王都不曾答应,要知道一车珍品少说值两千金,那可是寻常百姓一家三口五六年的开支,虽说公主不可与金银相提并论,但与西凉王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但这位总管透露出的信息很明显,关内王也早就认定了秦家。

看着这位总管,秦萧楚六神无主陷入矛盾之中,不知如何回话,选择闭口不谈。

曹轻侯却本就对于这位总管心怀疑虑,当即顺势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该不是这知客府中总管这般简单吧?”

吴冠依旧那副低身哈腰的姿态,将身段放的极低,恭敬道:“小的名叫吴冠。”

曹轻侯细细一琢磨便忍不住发出惊叹:“好家伙,笑脸虎吴冠?”

吴冠面不改色笑而不语,只是俯身示礼说道:“还望秦公子慎重对待我们这位公主,”随后便躬着身躯退出房外。

关内王麾下一侯三军三虎,即使是金陵庙堂之上也是如雷贯耳,这群人可以说是青苍国立国后的中流砥柱。

已经出府的司徒诗瑶周而复始,与退出房去的吴冠擦肩而过,众人当即又侧脸看向这位玉面公主,司徒诗瑶隔着面纱眼神独望秦萧楚,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了一句:“等你可下床走动后,本公主带你去城内逛逛!”话音方落就欲再夺门而去,末了回头又是充满威胁一句:“如果不去,本公主不敢保证司徒千羽不会丧心病狂再揍你一顿,到时你们去金陵就不知猴年马月了。”

秦萧楚不愿回话,连连叹气。

司徒诗瑶倒是想得开,权当这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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