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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寨主想了想,最终还是一脸愧疚的说道:“大哥,不是小弟胆小,但这个人我黑风寨实在惹不起,大哥还是物归原主吧。”

雷打铁没想到对方人还没来,黎寨主就主动劝自己投案,冷笑一声,嘲讽道:“你这黑风寨几十条大汉,难道怕了个毛头小子。”

黎寨主察言观色,估计他不会归还宝物,立即拿出手中的板斧,恭敬说道:“这把板斧是大哥送给我,我现在还给大哥,希望能起点作用。我这寨子后面有条小路,大哥休息之后,立即出发,赶到灵州再找地方隐蔽。”

雷打铁没想到他害怕到这种程度,非常不屑,不愿和他啰嗦,冷冷说道:“这把斧头经了懦夫的手,已经是俗品,你留着自己用吧。”说完,连个招呼都不打,径直离开。

黎寨主被人当面羞辱,心中不爽,但还是勉强忍耐,旁边的二当家却忍不住,大声说道:“当家的,李缺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这么多人,立马将他分尸。”

黎寨主本来就在气头上,没想到手下还来掺和,立即火冒三丈,大吼道:“都给老子闭嘴,他奶奶的,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快去给老子引路。”

二当家从未见当家的这么发怒,立即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乖乖的带着雷打铁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李缺就找上门来,黎寨主可不敢怠慢瘟神,立即下令大开排场,全员迎接。

李缺站在门外,也是风尘仆仆,他刚刚被雷打铁借小路甩掉,费了不少劲才找到这个寨子,心想雷打铁肯定藏在这里,立即找他们寨主要人。他本以为山寨不好打交道,没想到刚通报不久,就寨门大开,里面列成两队,竟然夹队欢迎。

黎寨主一脸笑容的走出来,恭敬的说道:“久闻李兄大名,黎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不知李兄来这偏僻之地,有何贵干?”他开门见山,只想快点送走李缺。

李缺没料到他这么客气,也恭敬的回道:“黎寨主,我追踪大盗雷打铁到此,断了线索,寨主是否知道他的行踪。”

“刚才他来过我的寨子,想讨几杯水酒,我念在江湖同道,请他喝了几杯,便将他送走。”

李缺对自己的追踪之术很有信心,相信他无法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问道:“前门没有逃走的痕迹,这寨子是否有别的出口?”

黎寨主可不敢隐瞒,立即按实说道:“这寨子后面有条小路,我这就给李兄引路。”

李缺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心中暗自提防,别不小心误入狼窝,但一路走来,不仅毫无异常,黎寨主更是大步快走,好像比他还着急,两人很快就来到小路路口,只要跟着追下去,就能找到雷打铁。

李缺没想到这么容易,立即谢道:“多谢黎寨主。”

黎寨主可不敢挽留,立即拿出准备好的干粮、银两,还有一壶酒,说道:“兄弟帮不上什么忙,这里有点盘缠和食物,给李兄应急。”

李缺正好有点饿,也就顺手收了,说道:“多谢黎寨主,小弟以后再登门道谢。”

黎寨主听到登门道谢四个字,心中一下感到空荡荡的,感觉心脏都被吓得停止,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大家萍水相逢,千万不要客气。”

李缺总感觉这寨主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为什么,奇怪的看了一眼便启程。黎寨主看着他背影逐渐消失,叹息道:“雷大哥,对不起了,来人,准备。”

“大当家的,准备什么?”二当家不解。

黎寨主一肚子闷火,立即骂道:“你家死人不哭丧吗。”

“这雷大侠还没死,是不是有点急?”

“不,他惹上李缺,活不了多久了。”说完,竟然下令披麻戴孝,奏起哀乐。

黎寨主于心有愧,带头痛哭道:“我的雷大哥,小弟对不起你啊,你在这阴间,可千万不要怪我,小弟上有老,下有小,还有这么多的弟兄,实在是放不下啊。”

他这么一哭,整个寨子都有点伤感,一些兄弟湿了眼眶,黎寨主还不满意,对着后面怒道:“还不给我哭起来。”

众弟兄不敢怠慢,都是放声大哭,一个比一个惨,整个寨子一片哀鸣。

远方的雷打铁好像有所感应,冷不防一个喷嚏,自言自语道:“难道老黎在骂我。”

打个喷嚏的功夫,猫抓老鼠的游戏又重新开始,雷打铁刚才酒足饭饱,身形有点慢,结果李缺又追了上来。雷打铁酒劲上头,铁了心要和这个王八羔子见个高下,卯足了劲狂奔,两人就这样在夜色中慢慢靠近灵州。

灵州,一座曾经非常幸运的城市,它频临江湖三大死地之一的埋骨荒漠,整个荒漠气候恶劣,但延伸到灵州一带后,终于开始反转,肥沃的平原,宜人的气候,促成了西北最大的农业产区,城内人口众多,经济繁荣,在西北一枝独秀。

可是,常年的好运近几年却戛然而止,灵州连续几年爆发旱灾,农作物大面积减产,普通百姓突然从小康线直奔贫困线,甚至食不果腹。

穷,本身就已经很可怕,更可怕的是穷后还看不到希望,平日的苛捐杂税没得减免,租田租房的费用也不见下降,收入减少,开支却不减,常年缺钱的老百姓逐步陷入绝望。

终于,老百姓想不通了,这些地主豪强,不陪着我们穷就算了,竟然还想趁我们穷再捞一把,朝廷官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不全力赈灾,还时刻打着赈灾物资的注意,巴不得一粒米就熬出一锅粥,他们凭的是什么?

终于有一天,一个叫王陵的人实在饿的不行,于是率领几个也要饿死的兄弟,抢了一个大户,大吃一顿,结果立即引来官兵。关键时刻,他大吼一声:“想吃饱饭的,跟我来。”

这一声大吼,犹如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下拉开了农民起义的序幕,一帮农民聚集在王陵旗下,这些饿怕了的人眼里都放着绿光,勇不可当,加上一些江湖豪客相助,竟然攻下灵州。

此时,首领王陵正带着几名将领巡查,了解朝廷军队的最新动向。他已经连续打退三波攻势,身心俱疲,但丝毫不敢放松。

“严舵主,敌人围而不攻,会不会有什么阴谋?”王陵了解敌军动向后,向身旁的一个胖子问道。

这个胖子叫做严宽,本是马帮灵州分舵的舵主,按照帮规,本来不掺和官府的事,只是他性格偏激,看不惯朝廷的贪污腐败,一怒之下杀了一名贪官,最后干脆加入义军,出谋划策,训练士兵,是王陵的首席军师。

严宽看着远方,慢慢分析道:“根据情报,新来的将领是被称为“战神”的王智,据说此人有勇有谋,而且体恤士兵,从不逞强斗狠。我猜他是看准城中少粮,准备围城,待我们粮尽,军心动摇时再进攻,以减少伤亡。”

“奶奶的,好狠的计策,严舵主,集结士兵,我们一起冲出去。”王陵骂道。

“王智领军有方,定有防备,如今之计,只能暂时坚守,等待敌军松懈,才有突围的机会。”严舵主劝道。

王陵虽然心中憋屈,但还是尊重严宽的意见,说道:“真想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躲在城里,真他娘窝囊。”

他刚说完,旁边一名副将建议道:“首领,兵士已经几天没睡,敌人既然不攻城,我们是否轮流休息。今晚就由末将守城,你们养足精力,准备突围。”说话的这人叫做朱敢,本是当地富商裴融的家将,后来投身义军,因作战勇猛升为副将,被王陵视为臂膀。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名年轻将领也附和道:“朱将军的话不无道理,敌人既然想困死我们,短期内料想不会攻城,正好进行休养。如果继续僵持,我们不饿死也得累死。”

附和的将领在军中也极有地位,他名叫周坤,是严舵主的得意弟子,据说曾是纵横西北的悍匪,武功比严宽还要高,后来被仇家暗算,正好被路过的严宽所救。他感念救命之恩,从此拜入严宽门下,追随他加入义军。他打起仗来比朱敢还要狠,一往直前,视死如归,与朱敢一起被视为左膀右臂。

王陵看了看两位臂膀,又看了看军师,见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豪爽笑道:“好,那我们就大胆休息,到时杀他个片甲不留。”朱敢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非常高兴,立即叫来亲兵部署,其他人则暂时休息,准备大战。

时间慢慢过去,又到了傍晚,微凉的风吹散落日余晖,星星点点的撒在灵州城上,给这座正经沧桑的城市和士兵带来不少生气。

城外的山坡上,朝廷大将王智正带着几名副将,远远观察灵州城,一名副将恭敬的站在一旁,正在汇报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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