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之际,秦玉仍是恋恋不舍,眼泪迷离,她难得得到一个亲人,心中非常高兴,可转瞬就要离开,而且照前辈所说,李缺这一路并不轻松,她心中一关心,大脑立刻缺氧眩晕,这次发病更加严重,竟然狂吐一口血。
“秦姐。”李缺吓一大跳,连忙过来查看。
“你快走,你越是逗留,对她伤害越大。”前辈一把拦住,赶紧催李缺走。
李缺虽然不信,但不敢拿秦姐的性命打赌,只能黯然离开,他一走,秦玉在前辈的帮助下立刻好转,真是信了邪。
可怜的李缺,现在已经进化到不能被关心、不能被帮助的地步。
但他还是不认命,毕竟秦姐的事情只是个例,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命运,只要自己夺回宝剑,重回山庄,必定可以恢复名誉,他勉强鼓励自己,深吸一口气,再度出发。
正如前辈所料,他这一路一点都不平坦,西北道上现在是龙盘虎踞,高手云集,李缺刚走不久,就听到附近的山林中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而且声音非常耳熟。
他悄悄靠近,争吵的两人已经开始搏斗,其中一个竟然是二弟李洪,另一个也是少年,和李洪年级相近,一柄长刀出神入化,竟然是一真观的狂沙刀法。
李缺暗自心惊,二弟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对手竟然能和他打成平手,武功着实惊人,一真观除了王智,能有这种武功的,只有观主的独生子石炎,据说此人一直被观主当接班人培养,武功已尽得真传,不过与王智、何超等人不同,他很少出入江湖,这次破例出观,必定有重大任务。
此时,李洪和石炎的比试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李洪又快又狠,石炎胆大狂热,正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李缺从未见过二弟全力施展,今天才知道他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心中非常佩服。
最后,李洪知道打下去没有结果,主动退后说道:“石兄刀法入神,小弟佩服。”
石炎和李洪是初次见面,他苦修多年,自以为在年轻一辈中已经无敌,没想到出道就碰到对手,顿时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回道:“胜负未分,李兄为何停手。”
李洪不愿浪费时间,说道:“兄弟有要事在身,希望石兄不要再当跟屁虫。”
石炎虽然心高气傲,但不是个情绪用事的人,很快压住好胜心,笑着回道:“大家为的同一件事,同一样东西,如果再次狭路相逢,希望李兄担待。”
李洪扫了一眼,除石炎外,其他人都素未谋面,不知道实力,但一个个神态自若,满不在乎,一看就是信心十足,自己这边难言必胜,只好回道:“好说,也希望石兄手下留情。”
李洪说完就要走,石炎突然又冰冷冷的问道:“希望李兄一路顺利,在一真观安插内奸这笔账,兄弟我迟早要和你清算。”
李洪心高气傲,受不了石炎的冰冷语气,不屑说道:“石兄是不是太看高自己,天道山庄做事光明正大,根本不屑于安插内奸。”
石炎旁边的一名男子一直负责保护公子,现在见李洪语气不敬,立即反驳道:“我们刚收到消息,江湖上就流言四起,若不是你们安插内奸,怎么会走漏风声?”
李洪本来要反驳,但转念一想,这倒是个挑拨他们内部关系的机会,隐晦说道:“石公子,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你继任观主,你未来的路,还长的很。”说完,李洪不给对方询问的机会,立即带人离开。
李洪的话很有作用,石炎一直视自己为下一任观主,这次消息走漏,他就怀疑有内奸,而且内奸的级别不低,对这个内奸的目的始终存在疑惑,如果真的是针对自己,就必须彻底清查。
在他思考的时候,李洪仍在继续赶路,由于路上江湖势力太多,大家都无法全力赶路,行程非常缓慢,李缺刚才偷偷观察动静,发现天道山庄虽然精英尽出,但三弟受伤,自己又被逐出山庄,实力大幅下降,反观一真观,除石炎外,其他几个一看就是练家子,刚刚说话的那个男子武功可能不在自己之下,如此一来,天道山庄已经明显落在下风。
他虽然被山庄驱逐,但从小就以山庄为傲的心态始终没改,现在山庄有难,自己虽不能明面支持,却可以私底下提供帮助。想到这,他又提起心思,决定先帮山庄夺回宝剑。
宝物出世的消息传出后,已经引来黑白两道无数高手,李缺一路跟踪,在路上发现多具武林人士的尸体,其中有一些实力很弱,竟然也敢出来夺剑,看来在贪欲面前,每个人都会过高估计自己的实力。李缺连续两天跟着天道山庄,在第三天却突然失去了踪影,好像对方突然人间蒸发一般。
李缺心里一惊,以为天道山庄出了事故,急忙四处搜索。他刚搜了一阵,突然感觉不对劲,四周好像潜藏着一丝杀气,随时准备爆发,他环顾四周,大声喊道:“是哪位好汉,请现身一见。”
李洪慢慢走出来,说道:“原来是你,你这个叛徒,竟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李缺因为周翼的事,现在对李洪没有半点好感,现在见他见面就斥责,也面无表情的回道:“我想在哪就在哪,难道要向二弟请示?”
“你背叛山庄,重伤三弟,竟然还想来夺剑。”
“我从没背叛山庄。”
“我不想与你争辩,你快走,不要连累我。”
李缺心中有气,但此次是为了山庄,只好忍气说道:“一真观实力强大,我只是想跟着你们,当个帮手。”
“我自己能够应付,你千万不要跟着我。”李洪对大哥是毫不客气。
“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不能意气用事。”
“我绝不会和陷害我弟弟的人联手。”李洪冷冷回道。
李缺见他认定自己是叛徒,心中大怒,大声说道:“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你凭什么说是我下的手。”
李洪对他非常不耐烦,回道:“我没有耐心,你再不走,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说完,他眼里露出凶光,杀气隐隐透出。
李缺感受到杀气,心想大家毕竟兄弟,你竟然因一时猜测就要对自己下手,心中也是大怒,回道:“上次没分出胜负,这次正好继续。”
“正合我意。”
天道三鹰仅存的两位,再次兵戎相见。两人使的都是家传剑法,对彼此剑招非常熟悉,好像同门拆招一般,长剑越使越快,好像乱花纷飞,流光闪烁。但李缺武功还是不行,火候上差了一截,慢慢落在下风,感到长剑越来越重,招数越来越滞涩。
李洪这次是动了真怒,狠心要教训大哥,力道越来越重,招数越来越狠。
观战的四师弟、五师弟也是明白人,见杀气越来越重,不禁对望一眼,心想大师兄虽然判出师门,但毕竟是师傅的儿子,如果在这里被二师兄给杀了,以后师傅怪罪起来,自己恐怕也脱不了干系,但如果上前阻拦,势必得罪二师兄,实在难办。
两人这么思索的功夫,李缺已经连连遇险,他几次想使绝招来扭转局面,但自己的绝招动则杀人,没有周旋余地,李洪就是再坏,也是自己兄弟,实在下不了手。一个杀机腾腾,一个却下不了狠心,局面很快恶化,李缺已经到了生死边缘,旁边观战的弟子也是高度紧张,心想李缺这一死,以后庄主问起来要如何交待。
就在生死边缘,李缺的灾星体质再度显灵,李洪突然感到李缺身上散发出一股奇特力量,好像一张大网,将自己紧紧捆住,而且吞噬自己内力,他以为大哥偷偷练了妖术来对付自己,心中杀机更盛,火力全开,全力挣脱妖术的束缚,务求杀死大哥。但这种妖术太过匪夷所思,你越是使劲,他的束缚力越强,吸取内力的速度越快,李洪武功虽然高,但对这种不用碰触对方身体就能吸取内力的招数也是毫无办法,如果再打下去,自己可能转胜为败。
他是个懂大局的人,不会意气用事,只好趁着战局有利的时候果断后退,同时嘲讽道:“大哥一向以正道自居,竟然也会修炼邪术妖法。”
李缺不明白二弟怎么突然撤退,问道:“什么妖法?你什么意思?”
李洪不想说破,以免传出去丢山庄的脸,只好长剑入鞘,冷冷说道:“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再饶你一次,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仇人,再无半分情面。”
李缺以为二弟是真的顾及兄弟情分,劝道:“二弟,一真观高手如云,决不能与他们正面冲突。”
“山庄的事,不用你插手。”
李缺知道说服不了他,只好长叹一口气,落寞离开,其他人也都松一口气,这种结果最好不过,李缺就是再坏,也绝不能死在天道山庄手里。
李缺心里却是憋着一口气,铁了心要证明自己,现在各方势力相互制衡,只有自己单身一人,又常年在外闯荡,擅长隐匿藏形,只要自己小心点,绝对能第一个赶到镖局,想到这,他加快脚步,全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