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说什么的都有，”闫鼎道：“家父也不确定这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不过有这种实力的，无非也就是几个最有权势的亲王罢了。”

说完还用眼睛瞟着朱高琦，“甚至还有人说是太子的产业那。”

朱高琦一阵无语，看我干什么，这太子之位是早就定下的，虽然不是很稳固，可是这夺嫡是万万没有我朱高琦的份的。

“他们家的信誉却是不错！我之前还在这里存过东西那！”闫本道：“我们先上去吧，他们家的吃食虽说没有什么特色，但却都还正宗。”

进了庆瑞斋，闫本叫来小二哥，开始熟练的点菜：“鲜闷鹿肉、锅塔茄盒……”

“你对这里倒是熟悉，”朱高琦笑着看着闫本：“经常来吧？你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要存在这里？”

“哈哈哈哈哈，一个外室而已。”闫本一脸尴尬的笑：“家有悍妻，见笑了。对了，店家，再来份青梅酒！”看着贾瑞，闫本又道：“瑞哥儿如今还年轻，确是不应该喝烈酒，这青梅酒口味清冽纯正，你可以试试。”

没想到这闫本在某些时候还是挺细心的，这话说出来明显是打算缓和缓和关系，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贾瑞也就附和了一句。“多谢关照！我说闫本兄怎么这么熟悉，金屋藏娇，自然是要常来，果然是名士风流！”

“哪里哪里，我这算的什么名士。瑞哥儿，今日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既然坐在这里吃酒，那就是缘分，来，我敬诸位。”

“日后就是同窗，我一个新人，请大家多多关照！”

花花轿子人抬人，既然决定放下之前小小的不愉快，饭桌上的气氛相当融洽。

“瑞哥儿，方才你说有些充实国库的想法。是什么意思？”酒过三巡，朱高琦忍不住了，问了自己最关注的事情。“之前你说的以人为本，我听着拨云见雾，真的感觉好像国库不是很关键的样子！”

“我哪里有什么想法，不过是自己纸上谈兵的臆测而已！”这倒不是谦虚，前世的贾瑞是个理工男，原身的贾瑞是个饭桶，关于这充实国库，不过是看过一些键盘侠的理论而已。

“哈哈哈哈哈，瑞哥儿的理论确实让人耳目一新，你就别拿捏着了，快点让我们一饱耳福。”闫鼎也很好奇。

贾瑞想了想，反正又不不是真的执行，吹吹牛B应该没什么压力。键盘哥的策略也许不可行，但是就是突出一个能唬人。贾瑞神秘的一笑：“各位可曾听说过羊吃人？”

这可顿时勾起了三人的兴趣。闫本直接拍桌子到：“赶快说来！若是真是国士之言，我今晚做东，带你去体验下醉红楼的头牌！”

“哈哈哈哈，你且不要吹牛，且不说瑞哥儿现在去不去的，只是你自己都未见过那琪琪，如何能带瑞哥潇洒。”闫鼎毫不客气的拆穿，紧接着又揶揄的看着贾瑞：“瑞哥儿现在是不是还是守身如玉啊？要不要我们带你去体验一下。”

贾瑞倒是毫不脸红，说实话他还是有点想去的，毕竟过去30年都没有体验过。奈何现在自己社会年龄才13，还是要节制一些。

“国库钱粮，不外乎就是开源节流。如今我朝的各种收益基本已经定型，无论想从哪里节流，都会得罪一大批人。因此我认为解决问题的当务之急就是开源！”

“哼！怕什么得罪人！”闫本化身愤青：“要我说就是要明正典刑……”

“闭嘴！听瑞哥儿说！”

“哈哈，本兄说的也没错，但我认为这应该是第二步、充盈国库非一日之功，也非一法可成。譬如人染沉疴，当先用糜粥以饮之，和药以服之；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安，然后用肉食以补之，猛药以治之，若不待气脉和缓，便投以猛药厚味，欲求安保，诚为难矣。”贾瑞感觉自己找到了神棍的感觉。

“如今北边暂无战事，我们与北边也开了互市贸易。可是现在这个贸易市场一直由民间自行组织，无非是卖卖丝绸茶叶，规模很小，无论是国家还是百姓都得利不多。若是能由圣天子组织，由皇商统一经营，那必然得利丰厚。”

“如果大规模进行商贸，我们虽然有赚头，但是岂不是便宜了北方的蛮子？”朱高琦皱着眉头问：“这可是养虎为患、饮鸩止渴之法。”

“非也非也，我所说的羊吃人的关键，就在这里！”贾瑞一脸自信：“我们的茶叶、丝绸是北方蛮子的必需品，而北方的蛮子能提供给我们的无非是一些山参、貂皮等新奇的小东西。故而我们盈利一直不多，却满足了北方蛮子的生活需求。而如今若是由皇商统一经营，就能把控住各种商品的流入流出。我们出售茶叶丝绸、却只收购羊毛！”

“羊毛？这个倒是新鲜，只是这羊毛有何用？”闫鼎忙问。

“羊毛的作用有二，其一我们扩大销售规模，就能换取大量的羊毛，可以用来做衣服，这种羊毛做的衣服保暖效果十分明显，鼎兄一试便知。其二，由于商品的价值不对等，蛮子想得到这些必需品，就要拿出大量的羊毛。而羊这种生物有个特点就是，他们吃草吃的很多，而且吃草根！”

“噢？”闫鼎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些灵感。

“没错！如果蛮子养了大量的羊，那么势必就会让蛮子们的马大幅度的减少！这个俗称马背上的民族，如果一但习惯了由我们供应生活用品的舒服日子，那么就会变成我们专属的养羊官！还有什么可以和我们争雄的哪？”

“说得好啊！”朱高琦一脸激动，“如此一来，我们既能够通过贸易增加国库的银两，还可以有效的遏制蛮子，甚至彻底把蛮子控制在手里！若是真有这么一天，瑞哥儿必是国朝首功！”说完，竟站起身来，向贾瑞鞠了一躬。

贾瑞赶忙避开，“朱兄客气了，我不过是纸上谈兵，哪里担当得起如此大礼。”

“当得起当得起！”闫鼎也很是激动，站起身来：”而且羊毛若是真的好用，我们国朝万万子民也是得了实惠的！”

“古人说朝闻道夕死可也！”朱高琦举起酒杯：“听了这治国良策，当浮一大白！”

“干！”闫鼎道：“今日见了瑞哥儿，方知什么是天才，什么是生而知之者！来，敬瑞哥儿！”

“敬瑞哥儿！”

这一顿酒宴吃的宾主尽欢，要不是明日有课加上有个理智的闫鼎拦着，闫本和朱高琦说什么都要拉着一人行去醉红楼。

由于贾瑞只喝了果汁一样的青梅酒，便没什么醉意。回到住处，躺在床上睡不着的贾瑞想起了贾府的事情，产生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既然穿越到了红楼，谁没有黛钗情节？可如今自己已经来到了国子监，未来几年（考中进士之前）都不可能回贾府了。如今贾府内的事情对贾瑞来说就是两眼抹黑、一概不知。宝玉有没有被打发到私塾？宝钗也是今年来的贾府吧？

要过上无忧无虑、众钗环绕，每天吃胭脂的神仙日子，以自己目前的状态，这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还是要多结交一些人脉！今天就是个很好的开始，两个天官子嗣和一个一看就颇显不凡的朱兄都是日后左拥右抱的资本。

第二天一大早，贾瑞便和闫鼎叔侄一起到了监内，才一进门，一个胖胖的教谕就带走了贾瑞：“国子监施行的是升堂积分制。学子入学后，先入正义、崇志、广业等低级班学习。一年半以后，文理通者升修道、诚心等中级班学习。再过一年半，经史文理俱优者升率性堂高级班学习。监生升入了率性堂，则采用“积分制”，按月考试，一年积满8分为及格，如若及格，就可以待补为官了，若是取得前三名，则可以直接参加当年会试。当然若是月考不及格，就只能坐监肄业了。”

说到这里，这个胖教谕用有神的眼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下贾瑞：“历年肄业的监生可是不少，之前贾琏贾蓉就都是肄业出监的。”

贾瑞心到，这个胖子对自己的关注可是不少！“学生惭愧，资质尚不如链兄，如今也只能勤勉学习，以图功名。”

“老夫乃是国子监司业，你务必要努力读书，忠心报国，方不负我拔擢升班之意。”

贾瑞顿时一惊，拔擢升班？这明显就是在搞小动作！已经明着告诉贾瑞他之后升班拔贡没有问题了！

“贾瑞何德何能，能得司业大人如此垂青？学生必然悬梁刺股，以报司业大人知遇之恩！”

“嗯，你也不用多想，”胖司业笑着说：“有人托我对你关照一二，你只要肯用功，想必必是能拔贡出头的。好了，如今你且先去广业班吧！”

国子监虽然制度清晰科学，可学的内容却千篇一律，不过是四书五经反复讲解背诵。

总体上来说，就像现代社会的高中，理科就学数理化，文科就背政史地。当你从五经中选择了自己主治的经义后，其余一众杂学（如算学、六艺等）的地位就和音乐课、体育课的待遇一样了。

或者走走形式敷衍了事，或者老师以隔壁小舅子家的猫生了小猫为借口，将这堂课改成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