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对方的奇葩理论连环打击，秦烨产生了强烈的退货欲望。
不过这种想法只存在一瞬，先不提他不知道怎么和暮夜联系，从他们两个开始“友好交流”的时候，他就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
“冷静冷静，要从对方的思维模式中跳出来....”
微调整呼吸，秦烨起伏的情绪得到了缓和，“这家伙说了半天，就是想让我明白，她不是我的守护灵，强调阶级关系，也就是说，她不想在我下面....”
“是了，这就是突破点，越是想要极力澄清的东西，要么是忍受不住谣言诋毁，要么就是血淋淋的事实！我好想抓到了什么...”
大脑中灵光一闪，秦烨双眸微微眯起，双手下意识轻握成拳。
“回收守护灵暮雨的所有权限。”
【叮~检测到宿主意志，是否立即执行？】
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居然真的得到了系统回馈，秦烨看弹出的界面，脸上的笑容逐渐放肆。
“这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暮雨双眼逐渐睁大，那种让他极为不爽淡然也在逐渐瓦解，秦烨压抑在心中的不快终于像是找到了出口！
“唉.....”
然而，这份畅快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暮雨的一声叹息中消散。
她的淡然与犀利的确消失了，只不过取而代之的不是恼羞成怒，更不是委曲求全。
“原来你想要只是个任你摆布的守护灵....”
一瞬间整个空间的氛围压抑到了极点，暮雨柳眉微皱，眼神中以失望为基调，又混合着质疑与委屈，再配上那贝齿轻咬下唇的不甘。
她就如同一只被陷阱困住的受伤雪兔，强装镇定的与猎人对视。跳动的瞳孔早已暴露了她的恐惧，但她依旧选择伪装。
从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掠夺着她仅存的体温，融化了部分白雪却转瞬凝结成殷红的冰晶，就像是人心中的寒，冰冷刺骨且耀眼夺目.....
“不..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秦烨下意识反驳，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看着面前的暮雨，他的钢铁直男心居然产生了一种疼痛感。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你想要的只是你的地位，你想要的只是不能输给我，不然会没面子，可我呢？你有站在我的角度考虑我的感受吗？”
随着语气的逐渐加重，暮雨星眸圆瞪，大眼睛中似有泪光闪烁，见此情形，秦烨的视线不禁挪到了一旁，没有勇气与其对视。
“呵..呵呵...我真是可笑，明知道自己不是人类，却还奢望能有一个将我视作伙伴的主人....”
第一次听到主人二字从暮雨的口中说出，但秦烨获得不是成就感和满足，而是一种憋屈，一种百口莫辩，想赶紧道歉让对方消停下来的冲动。
“等等...暮雨的话，我怎么觉得有些耳熟，这情节怎么也觉得似曾相识？难道是梦到过？”
意识到诡异感，他直接从那上头的状态中退了出来，眉头深锁。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暮雨问道。
“额..说什么？”正沉浸在纠结中的秦某人下意识回答道。
“......看来，是我看错人了。”眼神中最后一丝期待湮灭，暮雨黯然低下头。
果断地转身，一袭黑色长袍的暮雨轻擦了下眼角，仿佛那里有一滴泪，而随着它被拭去，过往的种种也都烟消云散了。
看着那道毅然决然的背影，秦烨浑身一震，急忙问道：“你..你要去哪儿？”
暮雨没有回答，脚步保持不变，这使得秦烨顿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身体几乎是本能的行动，追了上去。
“你放手啊！”
感觉到被一只大手拽住手臂，暮雨停止了身形，微怒的说道。
“我..我不放！”
“放手啊！！现在挽回还有什么用？我们已经结束了，是想让我说的更绝情些，你才能明白吗？”暮雨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我明白什么啊！虽然觉得这场面像是在哪儿见过又充满了狗血味道，但我只是想拿回它啊！你去哪儿我管不着还不行吗，它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啊！！！！”
秦烨是彻底拼了，声音撕心裂肺，一手拽着暮雨的手臂，另一只手直接抓向界渊刀。
“尼玛...这个世界是真的疯了吗？怎么真的会有充电器带着手机离家出走的可能啊！”
内心崩溃，在看着对方带着界渊刀转身的那一刻，秦烨突然有一种要永远失去它的预感。
“等等，刚刚那种微微心痛的感觉......难道就是所谓的失去挚爱的痛？！”
“卧槽卧槽....我想起来了，项北那小子和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就是这样，我说怎么这么熟悉！”
手掌握着刀把的踏实感让秦烨的智商重新上线，顿时想明白了刚刚纠结的问题，心情异常畅快。
然而这种畅快并没有持续多久，秦烨突然感觉到胸口遭受一股巨力，紧接着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
“咚！”
“扑通！”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从墙壁和地面响起，秦烨背抵着墙面慢慢倒地，脑中浮现出三个问题。
“我怎么飞过来的？”“是暮雨刚才出手了？”“她又为什么跪下了？”
一脸懵逼的看着不远处双膝跪地的暮雨，与那双同样震惊无比的眼眸对视，又看到她手里只剩下了刀鞘，秦烨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挣扎着想要起身，胸口一阵刺痛让他龇牙咧嘴，而就在这时，对面的暮雨也开始了行动。
一只雪白的手按在地砖上，另一只手用刀鞘尾端撑地，全身似乎是因为发力而轻微颤抖。
就在秦烨搞不明白对方又要搞什么鬼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那是地砖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暮雨整个人向她的右手边转动了一个角度。
被如此震撼一幕吓得目瞪口呆，不过也只是愣了一瞬秦烨便回过神来。
“即使跪着无法站起身，也要用手爬着离开.....还真是倔啊...”
明白了对方的意志，秦烨双眼中的神采暗了些许，他望着那身影，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一个小男孩也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无助、委屈....种种负面情绪填满那小小的身躯，明明怕得要死，却逞强的把自己装成是个小狼崽子般凶狠。
“说起来，她才降生几个小时吧....”目光变得无比柔和，秦烨笑着小声嘀咕道：“还在网上学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以后电脑是不能让这个‘未成年人’碰了。”
几乎耗费全身气力将自己的朝向调转到对着门口，暮雨所在的地面已经满是碎裂的地砖残骸。而就在她缓口气准备继续挪动时，身后传来了正在靠近的脚步声。
“别过来！”暮雨大喊道，可对方似乎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面前的光线一暗，暮雨低下了头，她绝对不会满足对方想被仰视的变态感觉。
然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是让她绝对想不到的。
视线仅能看到的脚踝和双脚，其中一只脚后撤，随后膝盖触底，在暮雨有些不解之际，对方的另一条腿重复了同样的作用。
猛地抬起头，暮雨正想询问秦烨是什么意思，却见到对方一只手轻搭在刀鞘上，另一只手将界渊刀缓缓送回刀鞘。
“臀部放于脚踝，上身挺直，双手规矩的放于膝上....”
将界渊入鞘后，秦烨边说边照着做，“身体气质端庄，目不斜视，就像我这样。”
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别的什么，看到此时秦烨，暮雨将界渊放在身侧，她下意识的遵从了对方的话。
等反应过来时，暮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可就在她准备接受对方得意的狂笑时，见到的却是十分淡然的秦烨。
“这是跪坐，也叫正坐，是我们汉族古时居坐的一种方式，也是中国古代礼仪的重要部分，更是华夏文明的标志之一，虽然现代我们已经不这么坐了，但追溯宋代，即使正坐逐渐被取代，在重大礼仪场合也依然使用正坐。”
听着秦烨滔滔不绝，暮雨整个灵完全是懵的状态。
对方从表情到眼神，完全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尤其是那双眸子，盯久了甚至给她一种异常深邃的奇异感，此时的秦烨，与之前完全是判若两人。
“看你这眼神感觉你没有仔细听呢？你不会是学狗血剧情一遍牢记，学正经知识就智商断网的学渣体质吧？”
“你才是学渣！”
听着那瞬间吐槽味拉满的语气，暮雨刚刚升起的古怪感觉瞬间消散。
就在她要跳脚的时，一只大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
“刚刚的发生的事，我很抱歉，请你原谅。”
本以为自己会厌恶的将对方的手甩开，可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与力道让暮雨怎么都反感不起来，再加上最后的那句话。
直接暮雨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的秦烨不知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
“你认错的态度倒是诚恳，不过让我原谅你，可是有条件的！”
“哦？那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