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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让,这么大个子往边上站站,别挡着道呀。”

“对呀,小伙子你要么往前走,要么往边上挪挪。”

身后想起了催促声。

石乐收回了神,扭头一看。

两名中年医生身穿白大褂站在石乐身后,金丝边眼镜在顶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石乐整个人都不太好。

怎么的这是,你们第一医院的大夫们着装都有统一标准的吗?

金丝边眼镜的风潮到底是怎么在你们医院流行起来的?

石乐感觉自己裂开了。

从头发丝儿一路裂到大脚趾上的那几根俏皮的脚毛。

怎么回到急诊大厅的他已经不记得,反正一路上浑浑噩噩的。

清醒过来时已经在大厅边的长椅上坐下了。

石乐扫视了一圈大厅,其中忙碌跑过的医生,有三分之一都是戴着金丝边眼镜的。

这还怎么搞!

全他么裂开了啊!

生活这崽子举起手中的大锤,就这么轻轻松松在石乐面前打出了一发暴击。

石乐直接被干蒙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已经完全失去了头绪。

双目无神,逐渐失焦。

哲学三连迸发在脑海中。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片刻之后,一道灵光在眼前闪过。

石乐突然回过神来,自己完全可以从侯志当时住过的病房着手嘛。

何必执着于金丝边眼镜呢。

说干就干,背包往背上一甩,石乐就往住院部走去。

而此时的住院部三楼,何义贤正在和值班小护士聊着天。

小护士看起来二十出头,年纪不大。

“妹妹你说医院阴气这么重的地方,你们值夜班不感觉害怕吗?”

何义贤扫视了一下三楼的情况,语气温柔亲切。

吧台里,小护士十指交叉,拇指不安地扣动着,脸上微微有些红晕。

不得不说,何义贤帅气的外形配上这种温柔似水的语气,还有手腕上隐隐露出的劳力士,对于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习惯了也就还好啦。刚来上班那段时间,我还真的心里慌慌的呢。”

说着,小护士拍了拍胸口。

她想起刚来医院的那段时光,夜班到凌晨两三点,寂静的住院部走廊空无一人。

为了节约能源,凌晨的廊灯都是调到最暗,整个住院部就只有护士台是亮着的。

阴影笼罩着四周,护士台的灯光就像大海中唯一的孤岛。

耳边除了自己和同事的呼吸,就只有检测仪器上偶然想起的提示音。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况,小护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熬过来了。

“我听说最近医院好像又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儿呢。”

何义贤旁敲侧击道。

“嘘!大半夜的说什么呢!怪不吉利的。”

小护士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妹妹你知道对不对,你就和我说说嘛。我呀,其实是个写小说的,就好听这些离奇的故事。积累下来以后能当写作素材。”

何义贤耐心地磨着小护士,他很自信在这看颜值的社会,这张帅脸还是能兑换出很多有用的信息的。

小护士犹豫了好一会,眉头皱了又舒,舒了又皱。

何义贤见状,说道:“要是不能说就算了,不勉强你,我回病房咯。咱们下次有机会再聊。”

小护士一听帅哥要走,心里也是有些不舍。

说实话她也想跟这帅哥多攀谈两句,要是因此以后能发生些啥,也是一段缘分啊。

“好吧,我和你说,但你不能告诉别人是从我这里听来的哦。我们上头有规定的哦,不然我要吃苦头的。”小护士一咬牙,还是决定聊一聊。

“好嘞,你稍等啊,我去买杯咖啡。漫漫长夜,咱们慢慢说。”

何义贤露出阳光万丈的笑容,去自助饮料贩卖机里买了两杯热拿铁。

“那可先说好啊,你小说要是出版了,得寄我一本哦。不然我可不告诉你。”小护士看了眼何义贤,见他点头答应,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这样吧,我怕你赖账,你先加我微信,到时候再联系我。”

小护士掏出手机,成功要到了何义贤的微信。

她轻轻一咬嘴唇,脸上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与帅哥拉近关系的第一步,成功。

小护士达到目的之后,也开始把之前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她自己所听闻的故事都一股脑地抖给了何义贤。

何义贤脸上配合地表现出惊讶,愕然,卧槽等一系列情绪来引导小护士说出更多与尸体失踪案相关的信息。

“等等,你是说当时尸体失踪的时候,管理员就在太平间门口值班的?”

何义贤突然把握住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信息。

“对呀。这事儿说起来老离奇了。张伯,哦,也就是我们管理员。事发当时他就坐在太平间外的值班室里,一步都不曾离开过,尸体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小护士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往前压了压,语气不由自主的降了两个声调。

“你是说那天张伯一直都在值班室坐着?”

“是的呀。那天事发突然,有两个伤者因为车祸被送到我们医院,但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先后死亡。你应该也知道的嘛,没联系到家属之前,尸体都会被暂时保存在我们太平间里。

他们死亡的时间前后差了一个小时左右,也是先后被送了进去。第一位送进去的时候,太平间里还是好好的,没有任何异样。

但是···

隔了一小时后,另一位送进去的时候,太平间里的每一处冷仓都被拉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而最诡异的是···”

说道这里,小护士咽了口口水,往何义贤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道:“最诡异的是,前后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张伯就坐在值班室里哪都没去,而且他说他根本就没见到人走进太平间过。尸体就这么,嘭!消失不见了。”

“你怎么确定张伯当时哪都没去?”何义贤皱眉问道。

“我可没撒谎哦。值班室里有单独的摄像头,拍下了当时的过程。张伯真的就坐在值班室里,一步都没离开过哦。”

小护士生怕何义贤不相信,还拿出了她的手机。

里面存着一小段视频,视频里拍摄的,正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服的大伯,静静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

因为视角的原因,窗外是什么拍不到,但想来就是太平间外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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