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江部落距离大河北岸十多里,当徐风走到村外的时候,只看到一片低矮的泥屋。
星月在天,前前后后百十间泥屋都沉寂在月夜下,里面休息着忙碌了一天的人们。
想要找到渊江部落剩下修士的居住地,并不困难,只需要找到最广大的几间泥屋就行。
徐风对那些个官民平等,清廉治世的道道儿很不感冒,他并不认为当官的为了表现自己廉洁爱民,两袖清风,就要吃喝与百姓一样,行住也与百姓一样。
当官的,就要吃好的,喝好的。因为他们的实力比普通百姓强大,同时责任也比普通百姓强大。
他们在吃好喝好的同时,也肩负着对各自辖区内的百姓的责任,这是他们的义务,也是他们承担了义务所应该得到的特殊待遇。
而现如今的社会为何会搞什么反腐倡廉、老虎蚊子一起打?只是因为那些当官的只想着特殊待遇去了,一个个都给自己肩头上的责任与担子当做了空气一样,对下敷衍,对上逢迎。
这种官,不要也罢,该打,该痛打。
不过这些事情是有针对性的,就好比这渊江部落,护卫部落村子的修士即便是想贪污腐败一些,也没那个先天条件供养他来贪污腐败。
虽然算不上是穷山恶水,却毕竟是在深山密林之中,野兽豺狼倒是不缺,肥沃的田地、丰厚的金玉,想要也没有。
若是连住的地方再不好一些,怕是真没人愿意守着这些个被大山围困的普通百姓过苦日子了。
所以,要找到修法者并不难。
徐风将目标锁定在了村西的一间大院子上,嘴角边露出一抹冷笑,暗道:“应该就是那里了。”
村东也有一间大院子,占地约么两亩有余,泥墙高筑,屋顶上红瓦隐月,在这一片落后山村之中,还真显得有些个富丽堂皇的味道。
那自然是狄昂的居所,而狄昂已死,再去也无用处。
村西的院子应该是身份稍低于狄昂一些的另外一个修士的居处,再环看村子,就只有这两个带围墙的院子了。
由此可见,渊江部落里的修士,也只有区区两人而已。
徐风大踏步穿过了寂静的村中泥路,耳边听得泥屋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只觉得这里的月夜,分外的安静、
好似连狐狼啼啸都比较寻常野外要少很多。
转念忽想:“狄昂之前跟柯若索要水鳄内丹,说是要去孝敬什么异类妖怪,难道是因为它的缘故,周侧才少有狐狼猛兽?”
想来应该是的,“人乃万灵之尊,乃天地之主。那个狄昂空有万灵之尊的皮囊,天地之主的空壳,且没有万灵之尊的傲气,天地之主的脊骨。以人身侍妖邪,如此谄媚无骨之辈,杀之不枉。”
徐风冷斥一声,脚步落地,已来到了村西院落的大门外。
方刚立定,时逸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没人?”
院落内静如死水,不仅没有人的呼吸声,连一丝烟火之气都没有。显然这家主人晚间并没有做饭。
没有做饭,没有呼吸声,屋内自然无人。
正疑惑间,只见不远处的泥屋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睡眼朦胧的农人光着上身,浑浑噩噩的走出来撒尿。
时逸刚想上前问询,却见隔壁泥屋大门也吱呀一声开了,又有一个同样睡眼朦胧的农人走了出来。
两人并肩走到一株大槐树下,齐齐解开裤腰带。
其中一人说道:“老五,你家有蚊子吗?”
另外一人说道:“有,还不少,这一夜睡得不太踏实。”
一些闲闲散散的家常交谈过后,两人也尿得差不多了。
睡衣被空虚的膀胱给冲散,那个光着身子的农人渐渐来了精神,“嘿,你知道吗?祭司今天不在家。”
祭司是部落中人对坐镇部落,守护一方的修士的尊称,相当于村长一级别的官员称呼。
不问可知,那光着上身的农人嘴里的祭司,肯定是狄昂。
另外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农人似乎很是喜欢听这些八卦绯闻,顿时来了精神,“知道知道,难道说狄亢那家伙又……”
“可不是吗,狄昂那家伙也是真够倒霉的,自己的兄弟给自己带了绿帽子,他还不知道,舔着个脸天天在外面瞎逛游,真不怕别人笑话。”
光着上身的农人打断了穿着破旧衣衫农人的话,叨咕个没完没了。
“狄昂去哪了?狄亢就不怕他突然回来?”
“怕?怕什么啊,狄昂能去
哪你还不知道吗?肯定是又去给山里那个妖神当孙子去了。这一去啊,没个三两天怕是回不来。可就白白便宜了狄亢那小子,能讨得三两天的快活神仙当当。”
两人越说越是离谱,到最后竟然也纷纷打起了狄昂媳妇的注意来。
要不是夜间文字太多,怕是两人真要合计起来,半夜摸过去,跟狄亢商量商量也分一杯羹了。
屋内传来了女人的咳嗽声,两个农人连忙止住了话头,各自撇了撇嘴,收起了不安分的心思,回屋睡了。
徐风自黑暗中走了出来,嘴角带笑,眼看东方的大院,暗道:“原来是跑去偷腥了。”
当下提着柴刀,折道向部落东边走去。
此时应该在凌晨一两点左右,正是睡意深沉的时候。徐风的脚步很轻,并没有惊动部落里的家犬鸡鸭。
踏着寂静,披着月光,提着月光下泛着幽暗光芒的柴刀,徐风来到了村东大院门外。
想了想,转身避开了院门,来到了泥墙下。
运起浮光掠影术,翻墙而入,果真听到了两道沉重的呼吸声自正屋卧室内传来。
狄昂不在家,呼吸声却有两道,那两个农人果真没有说错,渊江部落里的另外一个修士,正躺在狄昂的炕上,搂着他的媳妇呼呼大睡。
也不知是徐风落地发出的轻微声响惊动了屋内人,还是夜间肆虐的蚊子蛰醒了屋内人,其中一道呼吸声忽然由重转轻,显然是醒了过来。
徐风提刀逼近,正准备破门而入,却听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声。
紧接着传来一道慵懒且困意十足的女子声音,“哎呀,别闹了,困死我了。”
原来狄亢并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半夜醒来,又想着再做那腌臜事,所以在挑弄女人。
女人越是说,屋内的摸索声就越是响亮,终于女人忍不住了,开始逢迎起来。
不一时,呻吟跌起,打破了萦绕在部落之中的寂静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