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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琦惊讶地望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不学无术、只知害人的刘瑾居然还有这番见地,后世通讯发达、制度健全,还有审计机关年年审计地方呢,这时的大明交通不便,消息闭塞,若不加强对地方的财政管理,的确不利于朝廷。

不过这件好事若是委派内官的太监们去执行,只怕他们还是讨好皇帝、中饱私囊的居多,那时出现一堆张剥皮、李剥皮,好事也变了坏事。夏琦忙补充道:“这主意甚好,这对加强朝廷的控制和岁入大有好处,皇上应该着户部定下规矩,由他们每年派员予以执行。”

刘瑾得他赞同,顿时满面红光,他这时还没想过要从中捞什么好处,只是想在皇上面前卖弄一下本领,夏琦是天子近臣、看过的诗书比他这只识得几个大字的人不知强了多少倍,夏琦能赞成他的看法,刘瑾顿觉自已不止会侍候人,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他一时高兴,立即又侃侃而谈道:“奴才还以为,杨芳、王鏊如此为信阳尽心竭力,是因为他们是信阳籍官员,所以偏袒乡里,朝中官员尚且如此,地方官员则更为不堪了,为了防止裙带关系和亲人受贿,全国地方官员不应在本省任职,同样的道理,漕运御史不能由江南人担任。”

夏琦眉毛跳了跳,心道:这刘瑾自已不是好人,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别人都想的如此不堪,他当天下的官儿都是营私舞弊之徒么?但是转念一想,这种方法从一定程度上的确可以防止循私。

夏琦便道:“刘公公说的甚有道理,不过天下才子学士大多集中出于几个地方,如果举国官员皆不准在本省任职,那好多官员就不好安排了,不如规定富裕省份的官员为避嫌疑,不得在本省任职,这样可供选择的余地也大一些。”

正德登基后,正想不出什么卓见可以发布诏书以显示新帝的本事,一听刘瑾提的这两条夏琦都大表赞同,还予以补充完善,顿时来了兴致,他提起笔来认真记下,把这当成自已柄国后发布的头两道新政。

正德初做皇帝,还有些认真劲儿,可是那些奏折写的又臭又长,内容又实在枯噪无味,批了一会儿便不耐烦,叫刘瑾陪着他去逗弄小猴儿去了。

夏琦愣了愣神儿,扭头见是个有几分面熟的文官,这人年纪怕不有七十岁了,补服上绣着一只锦鸡,感情是位二品大员,杨凌忙拱手道:“下官失礼,大人是”。

那老大人呵呵笑道:“老夫吏部侍郎焦芳”。

夏琦忙道:“原来是焦大人,焦大人这是想去见皇上么?”

焦芳这个人在历史上也很是出名,年近70只是身为吏部侍郎,其实他是比较有能力的一个人,只是他的地域问题,所以颇受别人排挤,一直郁郁得不到高升,刘锦当权以后他就讨好刘瑾,身为了内阁学士一位,但是刘瑾倒台之后他也跟着刘瑾倒台了,不过相对来说还是一个比较有能力的臣子罢了,只是他的方法有些不可取而已。

焦芳今年进七十岁了。但是他是个官迷,热衷于升官,还想着自己在奋斗上10年,看看能不能混上一个六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的职位。

主要他是河南人,河南人当官的少,在明朝没有特别出名的文臣,所以形成不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颇受人家的排挤,现在朝廷之多山西,陕西那边的士子大家排挤,想要独霸朝堂,所以他不受人待见。

但是他今天他感觉他找到机会了,面前的这个人虽然官职很低,但是受到先皇和当今皇上的宠爱,尤其是当今皇上为了他升官,朝臣大吵一番都闹翻了天。两年之内从举人此同等进士升到了三品高官,那是宠幸异常啊,自己现在跟他打好关系,那岂不是也能借借他的光。

他对那些书生一起颇为不看在眼里,只要能办实事就好,对于那种只讲自己清流而不能为百姓干实事的他才看不起那种人。

在下有件事想请你,大人帮一帮忙,焦老大人不知道什么事啊,如果能帮我绝对帮。

大人也知道信阳发了大水,百姓们苦不堪言,但是陛下不知民间疾苦,所以不允许免税三年,我特地来向地下讨个人情不过连大学士都吃了闭门羹,我想我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如果有大人想怎么是再好不过了。

这件事我义不容辞,为了天下的百姓,只不过陛下不知民间疾苦,如果你一味的劝谏反而适得其反,放心我早已想到了办法是苦于无人配合,只要大人配合,我保证陛下肯定会同意的,好那就咱们姑且试一试。

其实他明白当今皇上是一个顽皮的人,不同于政务,如果要劝诫他肯定行不通,只能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方法。劝告他,但他也怕皇上不听那一套,所以特地请了个皇上的宠臣来保驾护航,万一自己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他担一担,自己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做赢了还能获得一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那明日咱们就一起劝谏陛下多谢下大人帮忙,如果此事成瘾,你觉得就是河南千千万万的百姓啊,他们一定会感激您的。

我不求他们感激,只求做事无愧于心。夏大人果然高义。

夏琦听他说河南人氏必对他此番义举感恩戴德,不禁笑道:“这也未必呢,朝中大臣多对下官有所误解,恐怕就连同为河南藉的杨芳、王鏊两位大人对我也视如敌寇呢”。

焦芳一摆手不屑地道:“莫理他们,百姓只认得谁给他们饭吃,谁让他们活命,至于那班知礼不知行的书蠹,莫去理会”。

下了早朝,正德皇帝摆驾中和殿,一进了殿门,他就打了个哈欠,对候在这里的夏琦发牢搔道:“天天起这么大早,困死了。最可恨还是那种龙椅,要我说,制作龙椅的人一定和皇帝有仇,那椅子板儿太硬,坐着难受。椅背太深,腰借不上力。两边的扶手又太远,想扶一下都没法扶,坐在上边真是要多累人有多累人”。

夏琦听了有些想笑,记得大明曾有位木匠皇帝,可是印象中好象并不是他,听他说的这般头头是道,莫非朱家子孙对木匠活都有天赋么?

谷大用见皇帝说这些事情,忙把宫女太监们都打发了出去。刘瑾现在虽是正德皇帝跟前的红人,可现在职务还没有什么变化,仍是钟鼓司的掌印太监。这边下朝,他在那边指挥敲钟打鼓,忙的不亦乐乎,这时是没时间赶来侍候皇上的,其余马永成、张永等人各有所司,皇帝身边只有谷大用一人侍侯。

正德在龙书案后坐了,从桌上锦盒中拿起块酥脆的点心一边吃,一边含糊地道:“对了,你说河南多产宝,今曰要着人进献几件希罕物儿,快拿来我瞧瞧”。

夏琦微笑着对谷大用使个眼色,谷大用早得了他嘱咐,连忙走到殿前,高声喝道:“宣吏部侍郎焦芳进见!”

不一会儿,白发苍苍的焦芳拢着袖子一溜小跑地从前殿跑过来,走到殿门前先呼呼地喘了一阵儿,才迈进门槛噗地跪倒,高呼道:“臣焦芳见过皇上”。按照交锋,一脸白发苍苍还为自己找玩意儿的份儿上,他对这个臣子更加认可了,比那些天天在耳边叨叨自己的人好多了,赶紧说道。笑容可掬地道:“焦爱卿请起,朕听说河南多宝物,你可曾带了来,快拿来给我瞧瞧”。

焦芳磕了个头道:“启禀皇上,河南这地方不产金、不产银、不产珠宝玉器,所谓的宝物只是些别的地方希罕少见的活物儿,臣恐惊了圣驾”。

正德一听大乐,什么金银珠宝,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玩的,一听他说是别的地方少见的活物儿,更是心痒难搔,少年心姓儿一起来,也不顾皇上的威仪了,他拍着桌子急不可耐地笑道:“快快,快拿出来给朕瞧瞧,朕就喜欢这些东西”。

“是,微臣遵旨!”焦芳抬头看了夏琦一眼,夏琦笑了笑,微不可察地对他点了点头,焦芳这才放心。

反正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好硬着头皮掏出来,两个小盒子和一个小布袋儿。

先打开了那个小布袋,只见这个小布袋里面长的是一株草。长的很是难看焦爱卿这是什么东西?你是来糊弄朕的吗?回本陛下的话,此物叫做文殊兰,从根到叶,全部有毒。

那陛下请看第2个宝物,拿出来之后直接那东西知了知了的叫。这是什么东西?这叫蝉只喝露水不时五谷。

这个好这个好,那第3个呢,打开之后原来是蚯蚓啊,这是什么东西?这名叫蚯蚓,只吃土也不食五谷。

陛下你看河南大水百姓们流离失所,人生为河南的官员,看到家乡父老受难,所以才恳请皇上大发圣心,救一救他们,在河南也只有这种不吃五谷或者全身有毒,百姓们不敢食用的植物或动物才能活下来。

他们真是可怜,这么大个地方连宝物都没有,只有这些东西还真可怜呢。不过你敢欺君,犯了欺君之罪,不过这次就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又为百姓们请命,朕就准了免他们三年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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