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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公,恭喜公公荣升内相之职,请公公满饮此杯”。

刘瑾干笑道:“什么内相,都是朝臣们的戏说罢了,咱家只知道服侍皇上,这些事可是不懂的,夏大人取笑了”。

夏琦正色道:“哪里是说笑,刘公公,咱们是好友,有些心里话儿自然不能瞒你,内相位高权重,若是公公毫无作为,完全成了空架子,除了顶着这个名头,可什么也不是了”。

刘瑾脸皮子一阵抽动,定了定神才道:“这个咱家刚刚做上这个位子,许多事实在不明白,依着大人说,咱家应该做些什么?”

夏琦笑了笑,正色道:“公公掌着‘批红权’,可这批红并非最终的决定,尤其内阁票拟大多提出几条意见,请皇上参详决定。

你若不能挑出最合皇上心意、又能令百官心悦臣服的建议,那你批回的奏折内阁还可以再次封还,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时曰久了,试问公公岂不威信扫地?到时皇上不悦,必然要将你从司礼监调开,是不是呀,你要和三位大学士好好相处,他们都是饱学之辈,肯定能提出更好的意见。

哎,咋家晓得了,以前总是看了些文官不顺眼,看来到头来还是得依靠他们算了,咱家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八人吃饱喝足之后,摇摇晃晃地被人扶走了。

第2天就正式,开始走马上任了,尤其是刘瑾那热情近连他都比不上呀,每天批奏折都要批到傍晚,然后晚上再带回家去批示,主要是他认识的字儿不多,全靠的那些孙女婿和自己手下的幕僚来批示,听说一直忙活到凌晨的12点多,第2天早上还要5点多起来,一点不见困的样子真不明白,他哪来这么大的劲头,不会是后来的大权臣?他这种上班的精神也值得众人学习呀。

偶尔还会找他询问一番,毕竟那些文官写的奏折真是又长又臭,最后才能写进真正的目,这让刘瑾看的是不念甚反映,看那些如同看天书一样,看着他是头昏脑胀。

刘瑾现在是大权在握,想要施展一番手脚,他虽然是奸臣,但是只是别人给他的评价,奸臣并不认为自己就是奸臣,坏人就不认为自己是坏人,反而奸臣还是有些能力的,他竟然想要改革,这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并且提出了诸多建议,涉及了朝廷6部等等等等各个方面,都有一些提议,没想到他手比这么大这一动弹不是捅了马蜂窝吗?

夏琦接过刘瑾那本厚厚的奏折打开来一瞧,还别说,刘瑾的奏折绝对没有那种又臭又长、拐弯抹脚的毛病,奏折中开门见山便提出朝廷机构臃肿、政令不行、以权谋私、违法乱纪的情形十分严重,既而针对时弊,提出变法。

比如任用私人、裙带升官现象极为严重,官员不在原省任职的旧制早已无人遵循,正德即位后曾按照刘瑾和夏琦的建议重申此事,发付吏部执行,刘瑾对这一措施极为得意,此次旧调新弹,建议列为朝廷律条,作为考核官员的一项制度。

再比如,朝廷对地方钱粮的查盘一直不怎么详细,以致出现了一个怪现象:大明税赋极轻,国库收入极少,但下层的百姓却苦不堪言,盖因朝廷监管不力,下边层层盘剥加码,是以瑾决定改变户部官员临时抽查各地库存钱粮为经常姓制度,且每年盘查达十二次之多。

其外,重新丈量屯田、打击走私商人、整顿盐法、酷刑治贪、减轻农民赋税和劳役、文官治军等等林林总总,不但提出了问题,而且每条都有相应的办法。

夏琦细细看来,不觉大是惊奇,这其中许多观点都是针贬实弊、一针见血,或许是因为刘瑾自已就出身贫穷,他那个智囊又是个小小的落第秀才,许多到了朝廷上就被遮掩住的问题却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刘瑾笑眯眯地抿了口茶,耐心地待夏琦读完,才问道:“夏大人,你觉得咱家这些政策可行么?”

他虽问着夏琦,却已得志意满等着夏琦夸奖了,他的策略中许多都是正确的,但真要执行起来,执行的官员本身就是个大问题。

比如那条峻刑酷法制贪,夏琦看到那儿就有些想笑,刘瑾做了内相后,自已就没少收礼,而且同外廷猜忌内廷一样,刘瑾也信不过外廷,将此事在条阵中明确注明有东厂执行,试问一堆敲诈勒索的痞子执法肃贪会有什么效果呢?

重新丈量田亩、依田地数量纳税这一条夏琦是赞同的,大明建国初的地主,如今已沦落成贫农,可是官方记载的田亩数还是一百多年前的,依此纳税差点儿没把那户人家逼的上吊。

至于文官领兵,夏琦是坚决反对的,不过刘瑾这么做,是从维护君权出发,夏琦现在已不是初入京时的毛头小子,不会在官面文章上和别人幼稚的争个你死我活,听了刘瑾询问,夏春秋沉吟一下,叹道:“公公这番理论,实是大有道理,不过实行起来大有难度呀”。

刘瑾见他赞同,心中大乐,至于难度刘瑾乐观的很。他笑眯眯地道:“大人,你觉得我这般呈于皇上,可行吗?”

夏琦赶紧道:“呃有些小问题,比如说,公公认为户部应该每个月盘查一次各地钱粮,这个就过于频繁了,舟车鞍马不胜劳顿呀,这一拨官员出了京,还没等回来呢,第二拨就得下去了,再说粮赋大多按年收成,临检频繁,地方官员迎来送往哪还有时间处理政务?”

刘瑾听了连连点头道:“是了是了,咱家倒忘了那各地的官仓不在京里,这个要改,改为一年两次”。

他拿过奏折了标注了一下,又问道:“还有何处不妥?请大人多多指教”。

夏琦指着那条文官领兵的条文道:,当初那位御使大人身为文人,不懂军事,对行军布阵却处处干涉,我就深受其害呀。

你看这里,这里说设文官总制九边,镇、巡以下皆受节制,如果鞑子再来袭边,让一个文臣在上边胡言乱语一番,岂不坏了大事?”

刘瑾提起笔来,将这一条重重涂去,问道:“大人说的是,还有么?”

夏琦指着那条“罚米例”,说道:“这个罚米,某担心”。

刘瑾不以为然地道:“这个还是必要的,洪武年间,贪污六十两就剥皮塞草,咱家以米银代刑,已经算是轻的了,吏治之,必以重刑酷典嘛”。

夏琦似笑非笑地道:“其他的么,就没有了,不过公公还是不应操之过急”。

刘瑾以为夏琦有与他争功之意,怕自已治政有了成效,所以只是笑笑,心下不以为然。夏琦知道刘瑾新官上任,那番热忱自已是劝不住的,再者他现在掌着内廷中枢,实权比自已要大得多,要不是自已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恐怕刘瑾会更加不以为然。

但他不明白自古强行变法的有多少能成功的,就算能成功最后也难落得个好下场,比如古代的商鞅,近代的王安石等人不都是变法的先驱嘛,他们变化尚不及他这么激烈,他虽然现在全是滔天,但是那些文人也不是好欺负的,恐怕唉。

刘公公,你要吃一个大亏喽,我现在自己劝告他也没什么用,他肯定不会听自己的,这样吧,反正自己也是想要变革的,就让他先变革一下,做自己的急先锋吧,不过他太激进了,自己想要温水煮青蛙和他完全是两样他这样势必要得罪无数的官员,那些人纵然不敢当面反抗,时曰久了,散沙就会凝成砾石,到时候夏琦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他倒也没有反对,一是人家现在职权比自己大,肯定不会全听自己的,只是让自己拿个意见罢了2,也让他试试水也好,看看这些文官的反应激烈不激烈,自己在提变法的事情,三想必留公公这样的人不怕骂不要脸,应该一时半会儿倒不下,有他吸引火力,自己好慢慢处理自己手下的事物。

就现在的锦衣卫和神机营都不是自己说了算,想要发展还有很多困难。

现在自己要慢慢增大自己的权势,然后增加自己手底下的人,考验考验他们把衷心的留下,不可靠的剔除掉。

两个人正在那儿商议着,外边一个小太监叫道:“这是哪座宫里的姐姐,怎么随便儿往里闯。哎哟,我的妈呀,奴才参见皇上!”

外边“噗嗵”一声,紧跟着门帘儿挑开,一个红衣女子大步闯了进来,往堂中一站,双手掐腰挺着酥胸道:“气死朕了,这皇宫真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谁瞧着朕都不顺眼,朕瞧着谁还是不顺眼”。

那美人儿看见了夏琦,牢搔发完,才一甩袖子,粗声粗气地道:“夏师傅来了?怎地不叫内侍去告诉朕?”

刘瑾一脸若无其事,利索地出溜下地跪倒在地道:“奴才拜见皇上”。

夏琦瞧着那红色宫衣的美人儿却发了半天愣,这姑娘乌溜溜一双俊眼,粉面桃腮,鼻如悬胆,腰儿扎得细细的,盈盈娇美的酥胸高高耸起,说话间满头青丝上钗凤频摇,倒有六分神似永福公主。

那美人儿瞧夏琦发怔,忍不住“噗哧”一笑,把纤腰一扭,水袖一扬掩住了口,羞羞答答地道:“夏大人忒地无礼,怎么这般瞧着奴家?”

夏琦心头一阵恶寒,这时他才认出这扭怩作态的姑娘是正德皇帝扮的,看来他还是下过功夫的,水袖儿一扬,媚眼儿一飞,那台风台步呕。

夏琦哭笑不得地拜了下去,说道:“臣参见皇上”。

这当口儿门帘一掀,又闯进一个人来,如黄鹂鸣柳的娇柔声音急叫道:“皇兄,皇兄,你倒是换了衣服”。

想必那人也看到有外臣在场,顿时住了口。夏琦悄悄抬头,只见眼前鹅黄色宫裙曳地,前边隐隐露出一对纤巧的靴尖,鼻端已嗅到品流极高的淡淡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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