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觉得会有人生缘,但是没想到就这么点人,真是人走茶凉。
一个个果然嘴上说的好,但是真正办起来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官位堂堂的大学是被罢官竟然就这么几位上书,真是世态炎凉,平时他们不知道多少亲朋好友一旦落难了,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想要帮一把,那是千难万难,生怕扯到自己身上
谷大用说到这儿,脸色渐渐发青,怨毒地道:“最可恼的是蒋钦,他们竟说我们如骟牛骟马般朽而无用,只可为奴、不可持政,这两个……这两个该杀的畜生!”
夏琦瞧他手掌按在桌上,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羞恼的光芒,也觉得这位御使有点太损了,一个人品德好坏、才学如何,和他是不是太监有什么关系?
身体健全的男人若被人说他无用,最不济还要大打出手,在奏章里拿别人心里的疮疤大作文章,嘲讽他人身体缺陷,这也是读书人行为么?
这种事夏琦又不知该如何相劝。只好含糊地道:“这些人手捧圣贤书,除了读书人看起过谁?更何况文中多有以狷狂自傲,以为这才是文人风骨的蠢蠹,谷公公不必过于计较了,皇上对这些人如何查办了?”
谷大用长长喘了口气,抓起杯来狠狠灌了口茶道:“这些书呆子,咱家懒得和他们计较,可他们如此辱骂我等,岂能善罢甘休?刘公公以他们无端构陷之罪请了圣旨全权处置,骂得重的,就抓起来治罪。骂得轻的,就罢官降职。那个都佥事吕翀,以前与刘公公有旧,所以刘公公放过了他,可他竟又上一折,直接参奏刘公公,现在关进了大牢。倒没打他,就这么关着吧,啥时候这倔老头子服了软再说。”
自从他回来暂时就没有参与政事,不过虽然没有参与但是里面的一举一动他都了然于目,而且还有一些他的功劳。刘瑾自从赶走两位内阁大学时候,杨廷和和焦芳入了阁。
焦芳受到他的指使,并没有反对任何,只是每天处理正事。李东阳也是身心疲惫,杨廷和一人又决定不了什么大事。
所以暂时整个文官系统都全部蛰伏了下来。刘瑾自此信心膨胀,整个文官系统都在他的面前吃灰,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他的手下连连连连推出了十几条改革的意见。
涉及了大名的边边角角。但是整个文官系统看到他们的领头羊都被干掉了两个。
也不敢反对了但是各地执行的并不是那么顺利,上行下效每次都有人给刘瑾送礼他都乐呵呵的接受一个送礼的看到被高升了接下来更有无数个送礼的但是这些送礼的从哪里来的呢?还不是民脂民膏。
但是你搜刮了民脂民膏,百姓们就不乐意,所以执行下来并不是那么顺利。
刘瑾看到他在大计就是它的改革政策,执行的不是那么顺利,每天都大发脾气,这可是他证明自身价值的所在。
他自从当上了掌印太监,便大权在握加上了,东西二厂都是他的人马,第1次尝到了权力的好处,任何人都对他卑躬屈膝的,他哪里舍得放手,下一步他就是想要名垂千古。
做出一点政绩让别人看看,他不是那无用的阉人。没想到在自己亲手推动的改革面前,栽了跟头,这让他大骂不已。
“清查军屯,丈量卫所土地。这些事必须抓紧推行,另外还有一条……”刘瑾眼角余光瞟了焦芳和张彩一眼,笑道:“咱们大明的地方官府可是一个大烂摊子,这两年西厂收集的消息。地方官府搜刮民脂,强派苛税,奴役百姓,贪墨官库。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可不少,哼!都是十年寒窗苦读挣来的今日风光。当了官儿就忘了当初受过怎样的苦,忘了他们自己曾经也是老百姓,毫无顾忌地搜刮摊派,鱼肉乡里,这些人是什么?……是蛀虫!是败类!与他们同殿为官是杂家此生最大的耻辱!”
刘瑾说着说着激动起来,老脸迅速涨红,一脸嫉恶如仇的模样深得演员精髓神韵。如果刘瑾到这个社会上,怎么也得是国家级演员。
张彩古怪地看了一眼,然后非常隐秘地同时朝刘瑾扔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世上谁都有资格骂贪官,唯独你刘公公没资格,整个大明谁有你贪得多?明明是贪官队伍里的总扛把子,居然好意思说跟他们同殿为官是耻辱……
而且他们贪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你送礼好好升官发财,你无论人家的政绩好坏,只要给你送礼你就给他们升官,那哪有人管政绩,哪有人推动你的新政啊,还不是一心收钱给你送礼,钱你都笑眯眯地收下了,结果背地里去骂人家。
他心里明白,但是没有说出来,毕竟他不是傻瓜,那公公以为如何呢。
刘瑾端起茶盏儿啜了口茶水,这才悠悠道:“杂家觉得呀,地方上的官们都靠不住,太不让人省心了,这些朝廷蛀虫每年要吃掉多少国库内库银两?反过来说,咱们太监可不一样,太监无后,又是天家家奴,一门心思报效皇上,可谓既老实又勤奋……”
张彩脸颊微微抽搐……
这话越说越不着边儿了,太监是个什么货色难道天下人不清楚,你再怎么往死里夸自己,黑白自在人心,你有事颠倒吗?
“不知刘公的意思是……”
刘瑾沉吟片刻,缓缓道:“杂家打算将地方上的镇守太监的地位提拔提拨,提到巡抚同级,以后这地方上的事,无论是卫所,政务,法度等等,大家都商量着办,各自有了顾忌,有了监督,地方官府多少也能收敛一点,陛下的内库每年也能多进项一些,省得马永成那老货整日里在杂家面前哭穷,招杂家心烦!”
张彩一楞,终于明白刘瑾的意思了,合着这是给太监谋福利,争地位呢。
镇守太监插手地方军政司法三权,这……天下还不大乱吗?
张彩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
靠抱刘瑾的大腿上位不假,他们是满朝公认的阉党也不假,然而他们的出身却是官,官集团打在他们心里的烙印是一辈子也无法消除的,刘瑾的这个荒唐决定无疑触到了张彩底线。
而且如果实行这个政策,恐怕整个文官几天别看他们现在折服下来,但是他们的天下士子子很是有影响力的。二次闹起来恐怕不简单,也没那么好收场。
刘公,我认为此事不妥,张彩斟酌再三决定还是反对,有什么不妥,他现在可是膨胀了,满朝文武,没一个人敢反对他,他认为天下的人都会怕他。
刘公咱们推行新政虽然是为了天下的百姓但是已经出动了大部分地主和士族的利益,
咱们如果在得罪文官恐怕在朝堂难以立足啊,刘工还请三思呀,夏大人能帮咱们一次,还能次次帮咱们吗?上次是因为牵连了他,所以他才出手的,如果这次文官再闹得如此之凶,咱们恐怕也不好收场呀。
嗯有道理,不过想起上次文官们大肆请愿他便心惊胆战,虽然那事已经摆平了,但是还是他骨子里的一个噩梦真是浩大,当时他就以为他要玩完呢,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他可不敢去激怒这些250,他们好不容易才老实下来,算了,还是慢慢来吧。
看来开海这件事,经过上次焦芳提点他认为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总认为那些文官是抱着祖宗的法制不变的人是个傻子,没想到他们头脑里精的很啊!
原来是怕皇上夺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才一直反对怪不得呢,原来他和那些大家族们都勾成一片,连皇上都难以触动他们,不得对他们退避三舍,看来自己这小身子板儿对付他们还差一点儿。
要开海自己还要拉拢刘瑾等人,他们是不怕骂的,只要他们想干的事可以顶着任何压力干,不服就砍你的头,自己名利和利益诱惑他,相信这件事恐怕就没那么大的阻力了。
其实现在大明就是一个怪圈,太监怕皇上,文臣怕太监,士子怕文臣,皇上怕士子。
对于自己和刘瑾只是暂时的合作,迟早有一天会分道扬镳,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的理念愿望和抱负都不是一样的,格局也不尽相同,迟早有一天会出现分歧,到时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相信刘瑾也不会一直屈居于自己之下,最近就看出来了,他自从掌握了大权,推动新政就很少来自己这儿了也不需要自己出谋划策了,每天前往他门前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
如今这个人骨子里对权力还是很是热衷的,他不像张勇那种人手里有了几分权利就满足了,他是不会满足的,会越发的胃口越来越大。
尝到甜头,他就会越发的肆无忌惮而现在唯一在皇上面前和他能够争锋的就是自己了,他肯定想要独掌大权,现在两人合作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如果利益用尽了,恐怕依照对方的性格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他下手可比自己黑多了。
算得上是心狠手辣,说杀就杀,说抓就抓,一点都不在乎旧情,指望自己救他的恩情恐怕是不可能的,所以自己还要早做打算,这样的人对大明也没有好处,对自己将来的报复也没有好处,因为他太贪了,而且还想要掌控整个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