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特别特别闷热的夏天,知了不停地在树上叫唤,叫得人心焦躁,难受。有人用小石子往树上叫声传来的大概方向扔去,企图把它从树上打下来,若无其事的它也只是因为惊吓停了一会,就继续扯着喉咙嘶喊,搞得人哭笑不得。阿花也烦躁得很,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地烦躁,不安,脾气也变得暴躁。也许,这个可怜的孩子有强烈的第六感。
没有什么娱乐的村民一到晚上就躺在床上,做着传宗接代的体育运动,当村里有人买了电视机以后,村民们的注意力才被迅速地转移到电视剧上去了。在那个年代,电视机可是个稀罕玩意,意味着可以天天在家看电影。一年到头辛勤劳动的村民只有在电影下乡的时候才看的到精彩的影片,有些喜爱看戏的村民甚至会跟着电影投影机一个村一个村地看。
丽丽也和别的村民一样,喜欢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后,离开那个充满油盐酱醋茶味道的枯燥的家,跑到别人家里去看电视。电视剧的情节吸引是一方面,农妇们七嘴八舌聊天谈笑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丽丽最近迷上了一个好看的电视剧叫梅花三弄,好像她的心都被剧情牵引,就算干活也在思考剧情,期待故事的延续。
每天夜里她都必到那个村里唯一拥有电视机的村民家里去,这个叫阿虎的村民倒是很热情。看到来他家玩的村民多,便将电视机搬到堂屋前,在堂屋前的嗮谷坪摆上家里所有的桌椅板凳给村民坐。
阿牛脸皮薄,每次丽丽叫他一起去,他总是自卑的说:“去啥去?自己买不起,跑别人家里去看,还要不要脸面了?”丽丽却不这么觉得。
她感觉得到,阿虎对村民特别的热情,去他家看电视,就和自己家买了电视机一样。再说了,南山寨脚下的家平常也很少有村民来玩。丽丽也是一个女人,喜欢凑热闹的女人的共性,她和其他的农妇一样,也喜欢和农妇们瞎扯着东家长西家短,也喜欢和她们讨论梅花三弄这个电视剧里撼动人心的男女主角的悲情故事。
阿虎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每次参加宴席那是无酒不欢,酒量又好,遇到爱酒的人就像遇到知己一样,必须得喝到说话舌头打结,走路不稳才肯罢手。
农村人喜欢请客,不管是结婚生孩子还是造房子都会邀请亲朋好友一起热闹热闹。嗜酒的阿虎在一场场宴席中用他的酒量征服了越来越多的村民,渐渐地也算一个名人,谁家请客都喜欢叫上这个会搞气氛,会说话,会陪酒的油腔滑调的阿虎。
喝酒也能喝出一片天地说的就是阿虎这类人吧,阿虎的命运就是在酒席上发生巨变的。有一次在朋友家喝酒,酒桌上一个村民吹嘘自来水公司开的工资高,钱好赚。
当听到那个村民的岳父在自来水公司是个小领导,能安排一些人到公司做临时工的时候,阿虎就双眼放光,拼命地敬酒,抓住这个对他来说可遇不可求的机遇,拼命地讨好着这个贵人。
阿虎先是跟着这个村民在自来水公司安装自来水管,赚点日工资。后来能干的阿虎一边干活一边苦学技术,在他的努力下技术学的特别的好。
学到技术后他又拉上几个一起做临时工的村民,承包一些自来水公司来不及做的小工程,虽然都是些令人头疼的有难度的工程,可是喜欢钻研的阿虎总是能成功地解决问题顺利完工。
就这样阿虎的口碑越来越好,承包的工程也越来越多,自然而然地钱也越赚越多,成为了屈指可数的万元户。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公务员工资也才几十块钱一个月。阿虎这个万元户一冒头,十里八乡的村民们一个个的都竖起大拇指称赞他能干,有本事。很多的年轻人都以阿虎为楷模,都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也成为阿虎那样的有钱人。
赚到钱的阿虎很会享受,花钱请了全村的人帮忙建了一层预制板平房。(用预制板取代瓦片做屋顶的平房,在当时可是相当的大气,只有有钱人才建的起。)
地上全部都用混凝土浇灌了一遍,收来的稻谷除了放在嗮谷坪上嗮太阳,还可以挑到平房顶上嗮。住着平房的阿虎又通过朋友拿到指标买了全村第一台电视机。村民们都特别羡慕住着平房看电视的阿虎。
阿虎人长得帅,说话更是油腔滑调的,村里很多妇女都喜欢和他打情骂俏。当然了,他娶的老婆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人一旦有钱了,就不满足只有一个女人,膨胀的欲望会迫使他寻求更多的女人。阿虎这种暴发户当然也不例外。当丽丽第一次跟着村里的女人在阿虎家看电视的时候,阿虎就被丽丽的美貌惊呆了。
早就听说阿牛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婆娘,特别想去看看,偏偏他家在南山寨,独门独户。阿牛也不跟村里人有太多瓜葛,也不好没啥事就跑到别人家里看别个的婆娘啊。这大好的机会,这难得一见的仙女不期而至,阿虎的脸上笑开了花。
“欢迎啊,欢迎,大家来玩是看得起我阿虎,千万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阿虎笑咪咪地挪凳倒茶,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招呼着乡亲们。
当他看到一个极为漂亮的,像村民们描述的大美女丽丽走过来的时候。他心里就在猜测:“这个美女怕就是阿牛家的那个极品婆娘。”滴溜溜色眯眯的眼睛也时不时地盯着丽丽看来看去。
浓密的眉毛就像画上去的一样,斜斜地弯在会说话的大眼睛上面;鼻梁就和电视上的外国佬的鼻子那样翘翘的,煞是好看;娇艳欲滴的小嘴唇,即便不涂口红,也泛着淡淡的红晕,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惹人垂涎。
再往下看,只见圆鼓鼓的挺得老高的地方就像逃离了地心引力一般,一点都不像生了孩子,给娃娃喂过母乳的其他妇女的那个地方,丝毫没有下垂,松软的迹象,反而比未婚的少女更为坚挺;小腹平坦,没有一丝赘肉,感觉那细如水蛇的小蛮腰用一只手都能握住;特别是腰下面那个地方,滚圆滚圆的,走起路来那微微的颤动完美地展露出它的紧致和弹性。那水灵灵的肌肤如水般光滑,仿佛用手指轻轻地一弹,都能弹出水来。
闷热的夏天,为了凉爽,丽丽和农妇们一样,只穿着薄薄的衬衣。那时候的妇女都还没有穿价格昂贵的文胸的习惯,尽管农妇们用棕树叶子做的蒲扇不停地扇着风,豆大般的汗水还是在闷热的傍晚如水流一般将衬衣浸透。
湿透的衬衣就像透明的薄膜一样紧紧地裹在凹凸有致的身上。昏暗的钨丝灯泡虽然昏暗,但是在它的照射下,农妇们的身材依然展露无遗。阿虎色眯眯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农妇们身上转,转来转去还是觉得丽丽的身材最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定格在了丽丽的身上。
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生怕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不得不时不时地,不舍地移开视线。丽丽也注意到阿虎色眯眯的眼神,刚开始还有些羞涩。时不时地故意躲避开阿虎的目光,或是躲在别人身后,或是故意和别的村民换个位置。可是随着越来越精彩的剧情袭来,丽丽也沉浸在男女主角那悲情愤恨的纠葛之中,为男女主角的命运长吁短叹,不再顾及阿虎偷看她身材的色眯眯的行为。
梅花三弄这部吸引泪水和同情的电视剧一晚播两集,丽丽每晚都准时地出现在阿虎家里,哪怕刮风下雨也准时到达,真正做到了风雨无阻。也许是上天捉弄,也许是这段孽缘不可避免,就在阿虎急切地想偷腥的时候,如及时雨一般,他的岳母凑巧在这个准女婿骚动不堪的时候得了重病。
阿虎的婆娘美英得知消息后,哭哭啼啼地和阿虎说要回娘家去照顾老母亲,阿虎闻言大喜,强压住惊喜故意做出伤心的表情,不耐烦地说道:“去吧,在娘家多呆一段时间,好好地孝顺孝顺,咱家不比从前了,你多带些钱回去,叫老人家别舍不得花钱,该咋治咋治,可别说我这个做女婿的小气。”美英明白阿虎的意思,感激而又愤慨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眶噙着泪花,不知是对他感动,还是觉得自己委屈。
美英前脚刚离开这个家,色胆包天的阿虎便不再顾忌旁人的目光,不断地在丽丽面前大献殷勤。当丽丽口渴的时候,他会不失时机地给丽丽倒来冰凉的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镇的开水;或者切上一个冰镇的西瓜送到丽丽的手里,极尽所能地勾引着这个天仙似的美人。
丽丽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异性如此细致入微的照顾自己,更加没有哪个异性如此善解风情地对自己说着那些体贴入微的话语,这一切,都在潜移默化地感动着丽丽。
每每这个时候,丽丽就想起家里那个像老水牛一样倔强,唤一声动一下,从来都不知道献殷勤的木头人,和细致入微的关照她的阿虎在心里不断地对比着。终于,多愁善感的丽丽在电视剧的感染下,犹如梅花三弄里的女主角一样,也开始幻想着追求自己的爱情和美好生活。当然,脑海里的男主角,也时常浮现出阿虎。
阿虎的软磨硬泡,适时的阿谀奉承和甜言蜜语,让这个单纯的农村妇女如同战败的溃兵,很快就举手投降。抵挡不住诱惑的丽丽很快就坠入了这张孽缘般违背伦理道德的,精心编织的情网之中。
阿虎比起丽丽这个从来没有出过龙城县城的农村妇女,见识要宽广得多。每次阿虎和丽丽说着外面精彩的花花世界的时候,她就屏住呼吸,凝神倾听,对新奇的陌生的充满机遇的城市极度地向往。
但是女人都是现实的,她只想着先去龙城逛逛。她期待着穿着漂亮的舞蹈服去放着轻柔的音乐的歌舞厅跳舞;也想穿着溜冰鞋去拥有打了蜡的光滑的地板的溜冰场上飞驰;更想坐在那经常放映最新港澳电影片的录像厅的柔软的沙发上欣赏影片。
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和向往,心里纠结着电视剧里的情感,怀揣着阿虎的甜言蜜语的丽丽,一回到南山寨那个破败的木房子,睡着用木板铺着做的床,凄苦的心里就形成巨大的反差。看着阿牛这个任劳任怨的时刻透着泥土味的汗水的庄稼汉。丽丽越来越觉得阿虎的形象是那么的高大,伟岸,就和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是那么的魅力四射。
从没谈过恋爱的丽丽,逐渐地坠入心机深沉的的阿虎布下的一个个陷阱中,一步步地堕落,什么伦理道德,什么家庭幸福,什么抛家弃子的闲言碎语,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整天享受如女王般被阿虎捧在手心的生活,她可以不顾一切,她就像深陷爱情沼泽的少女一般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