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良前脚刚离开赌场,就发现后面有人跟着。
其实如果一个人带着几十万赢走几十万,他们倒也不会太在意。
但秦不良今天表现得太过分了,用二十块钱赢走二十多万。
不为钱,就为了这小子的千术,也不能放任他离开。
三个手持警棍的大汉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悄悄地跟着秦不良。
但是,在一个拐角过后,秦不良的身影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如果是在平时,秦不良是不介意陪他们玩玩的,但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三个大汉四下找了找秦不良,发现确实找不到之后,就只能回到了赌场。
一个穿着西装三件套,坐在餐桌前喝着红酒抽着雪茄的中年男子静静地听了三个大汉的汇报。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常胜赌场的老板王天野。
现在,土豪已经越来越少了。
钱不是每个人都能挣到,但有钱过后,教养谁不能学?
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人在满足了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之上,就会自然而然追求更高层面的满足。
现在大部分有钱人早已实现了土豪向贵族的转变。
有着三个哈佛-诺兰德学院毕业的高级女佣替他打理庄园,高级营养师每天为他更新食谱,穿着私人订制的高级西装。
一切事物,在拥有过后就显得平平无奇。
“废物!”
王天野听完三人的汇报之后,连忙起身,亲自去了监控室。
他调出了那个时段的监控录像。
但明明几乎是没有死角的监控摄像头,竟然完全没拍到秦不良是怎么离开的。
“查,给我仔细地查;如果他再来这,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三名大汉恭敬地低头应道。
秦不良东拐西拐走进了一家藏在深巷中的中药店。
店名朴实之极,就“药房”二字;还是繁体,从右至左书写。
在现在这个社会,在云海市这样的大城市,这样的纯中药房已经所剩无多了。
这个药房离云海大学并不远,秦不良在云海大学呆了三年多了,自然早就发现了这个药房。
而且这个药房绝不普通,三年间秦不良经常看见一些气血充沛的武者进去。
此时一个穿着长衫的老者正在柜台前低头打着算盘。
那老者看起来像是有七十岁上下,头发花白,腰背微微佝偻,但其眼瞳却是神光如炬。
“小兄弟,是问诊还是抓药?”
看着秦不良进门,老者自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抓药。”
秦不良走近柜台,想老者问道:
“老先生,可否借纸笔一用?”
老者慈笑着打开柜台下的抽屉,取出一张些微泛黄的纸,又把手中的毛笔递给了秦不良。
“谢过!”
秦不良接过笔来,在纸上洋洋洒洒一通挥动。
而后将写好的药方双手送到了老者手中。
药方上的药材全都是世俗界便能找到的常见药材。
秦不良虽从未精学医术,但自由于秦家长大的他,在眼界上已超出一切世俗名医。
老者接过药方,仔细端详了片刻。
然后看着秦不良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这些药是给一个人用的?病人是体力消耗过度引起的气血两虚?”
这张药方,他从医八十余载,却是见所未见。所用药材的搭配,在常理看来甚至有些离经背道;但以他的眼力却能看出,这却几乎是真正意义上的完美比例。
药材的药性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甚至大到离谱。
龙华医道传承五千年,在当世医道之中,能超越他的人说不上少,但也绝对不多;而且大凡他都认识。
“是,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秦不良面露疑惑,这张药方应该是没有什么纰漏的。
“你这张药方药材搭配之精妙,老朽生平未见;只是分量上太大了。如果照方抓药,足够将一头大象活活补死。”
老者仔细端详了秦不良半晌,猜测秦不良可能从不知何处弄到了一张古方。
“看小兄弟的年岁,也不像有如此医术之人;若是方便的话,不若将病人请来,让老朽看看;或者老朽也可以出诊。”
“不用了,老先生;我在煎药时会把握好剂量的。”
秦不良婉拒了这位老先生的好意,他自认为,在世俗界,不可能有人在医术上能出其之右。
老者闻言,无奈地自嘲一笑:
“小兄弟能看懂这药方的妙用,想必也算是同道中人;老朽刚才所言确实是唐突了。医不扣门,不求者不医的祖训都差点忘了。”
老者很快将秦不良所需的药材全部包好,他的手就是世上最精准的秤。
秦不良也取出那张从赌场赢来的银行卡,示意老者刷卡。
而老者此时却露出了一种犹豫的表情。
“小兄弟,你那张药方能不能卖给我?”
药方是龙华古医道的根。
龙华古医向来是师门一脉相传,核心药方更是轻易不会外传,甚至有些师父在弥留之际才会传给最看重的一个弟子。
老者今日虽然记下了秦不良的药方,但按他自己的道德标准来说;若是不能得到秦不良的允许,他是不会研究和运用这张药方的。
无仁心难成名医,心境在医道上最为重要;本来这种要求真的很唐突,但他已经太久没有遇到过值得他研究的古方了。
秦不良也不是世俗中人,自然懂老者的心思;他对着老者印象不错,而且这药方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他双手接过老者手中的药材说道:
“老先生,这张药方换这些药材,如何?”
老者闻言神色中难掩激动。
“好!”
“小兄弟以后若是有所需要,随时来找老夫。”
老者话未说完,又戏谑道:
“当然,最好还是不要有这种需要。”
秦不良前脚离开药房,老者后脚就关上了药房门。
直接把药炉子搬到了药柜前,研读起秦不良留下的药方来。
秦不良则提着一包药回到了他那破落的卧室。
在路上,他还自嘲地笑了笑。
辛苦去赌场赢的钱,结果一分都没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