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门六主峰的杂役圈分为挑水工、修缮工、后厨工、勤卫工等,每个峰有一个大管事,由内门弟子担任。还分别有四个副管事和四个小管事,都由外门弟子担任。因为内门弟子最重要的事就是修行,主管的都是一些惩戒弟子,制定规矩的大事,所以外门的主要事物个日常工作还是给这些小管事们来负责,他们可以决定大部分外门弟子的工作任务和考核。
虽然青云门外门弟子虽有严格地规章制度,但是主观的影响依然很难避免,对外门普通弟子来说,管事们的权柄也不小。
王利是青云峰四个副管事之一,孙文武是四个小管事之一,所以王利虽能命令孙胖子与叶凡发难,但他也有自己的选择权。因为王利兄长的关系,他隐隐成了这些负责人的首位,对于杂役圈来说,权柄最大,所以由他来对付叶凡,犹如猫抓老鼠,表面上看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深夜寂寥,雨夜漫漫。本来抓老鼠的猫却被老鼠捆绑在床上,不得自己。
“为什么你会知道?”王利惊恐地问道。
“我不仅知道你在十月初七在莲花峰林峰谷埋的一名女弟子,我还知道你在十月初六给青云殿的打扫的弟子放了五两银子,三分息的贷,还知道你在神末峰的味丹堂偷买了进阶丹,为了接下来的内门考核,还有……”叶凡缓缓地叙述着,声音平静,但王利却带来极大的恐慌,因为他说的每一件都违反了青云门山规条例。
“你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你在跟踪我!”王利说道。
叶凡不置可否,说道:“我原来知道你不是个好人,却没想到你居然是个人渣。那名女弟子才豆蔻年华你怎么就下得去手?那名扫地弟子一月工钱也才三两银子,只因母亲重病,借你五两银子,你居然放一月三分的利息;还有青云门严禁通过药物丹丸来进阶修行,你还敢如此!种种诸事,你真是好胆子,王利,王师兄,你也真是好不要脸啊!”
王利听到叶凡所说时,眼前一黑,险些就此昏厥过去,他想知道面前这个人和自己有何仇怨,花费如此心思来对付自己。
原来刚刚入套都是骗自己的,我还得意自在,不曾想只为了从我这套出真正有用的信息,然而现在明白已经晚了。
“不关我事!不关我的事啊!女弟子是被孟师伯强迫不从所杀;在青云门也不是干净的地方,放贷是因为我需要钱来打通关系;进阶丹还在盒子里,我没有吃,没有吃,算不上违反山规!”王利几乎哀求着。如果说不停赞美便能让对方停止的话,他绝对不介意把自己嘴皮子说破也要让叶凡满意。虽然解释这些可能没有什么作用,但他还是报着一线希望,希望能改变叶凡的杀意。他已经明确感觉到了,叶凡是准备要杀了自己。
叶凡越来越靠近床边,王利努力地挪动着肥大的身躯,嘴中还在说个不停,企图延缓这一切的到来。
“我只是为了活着,我并没有错!没有错!求求你!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钱我可以还,药我也不吃了,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不要杀我!”
看着叶凡坚毅的眼神,他有些绝望,准备大声呼救,绝望地求饶最后变成尖声呼救,他们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他希望有用,希望有人路过,听见救命两个字,肯定会做出反应,到时候叶凡也必须替自己陪葬,甚至……说不定慌乱之下会忘记杀死自己……
叶凡的脸上早已没了微笑,换上了一脸的严肃和坚韧,攀上床上,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调动体内的元气注入,符纸微微泛着蓝光。
噗得一声,符纸贴在了王利的胸中,元力在他的胸前开始运作。
“嘣嘣嘣”是王利躺在床上不自主的颤抖,符纸的作用使得他整个身体都开始颤动起来,动静较大使得叶凡不得不翻身骑在他身上,摁着他,以减轻这种抖动。
片刻后,王利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叶凡伸手去感受他的气息,又伏在他的胸口听心跳,把握脉搏,以确定王利真正的死亡。做完这些,叶凡已经满头大汗,瘫坐在床边喘着粗气,向窗外看去,雨好像小了一些,夜还是那么黑,在漆黑的夜里可以掩盖任何事……
一会,叶凡开始解开绳子,这根绳子是从元浩师尊那讨来的,因为特殊材质的原因,并不会在身上留下印记。收拾好屋子,整理王利的尸体,拉顺床单的印迹,以及王利因为挣扎手指甲中的一些小的碎屑,摸清一切可能会被发现的痕迹,包过蓑衣留下的雨滴……
叶凡找到那颗还未吃的进阶丹,捣碎之后,用水强行灌进王利的腹中。再次整理好仪容。
明日横峰来调查,王利的死因是服药过后的心颤力竭而亡……
再次回想细节,看看自己有没有遗漏,不由得叶凡不认真,确认再三,发现确实没有纰漏。
叶凡出门,又见他在小雨中先移开几块石头,把弄几个盆栽的摆向,收好竹林处的几张符纸,王利屋前的环境气息顿时为之一变,源源不断的元气从外往里涌了进来。等明日停雨之后,本来的雨牢阵将会成了巧夺天空的纳气阵,还有留下脚印也被他重新掩盖。
做完这一切,叶凡长舒一口气,不由得他,因为现在的他实在太弱小,哪怕一点点小意外都可能危机到他。叶凡披着蓑衣,迎着雨水,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
……
次日清晨,一声鸡鸣,弟子们渐渐地从睡梦中醒来,又开始日复一日忙碌的一天。对于叶凡的室友来说昨晚睡得格外的香甜。
“张一!你昨天睡得可好?不知为何,我昨晚做了一些奇怪的梦,但早上一觉醒来,非但不觉劳累,还更加神清气爽。”
“嗯嗯,我也有这种感觉!确是如此,大概因为昨天没干什么活吧。叶凡,你呢?”
叶凡带着蒙蒙的双眼,从床上翻坐起来,揉揉眼圈,朦胧的眼里还在不停地打望室友们的神色,见一切如常,说道:“我也是!”
今日终于雨过天晴,久违的太阳让人更是觉着舒心,虽不入深秋,山上的清晨还是格外冷些,叶凡洗漱之后披上深色的道袍往青轩苑走去,今天是他完工的一天……
“哟!叶凡今日一大早就来了!”
“是!林管事!今天再忙活一会就可以把青轩苑的纳气阵改造完毕!”
“别说,昨日我在屋内打坐确实感觉到元气比以前充沛许多啊!不愧是元浩师尊的弟子啊,这般厉害的阵法真是信手拈来。”
“林管事,你客气了!我只是元浩师尊的记名弟子而已,而且这阵法材料都是你给准备的,我只是搬搬抬抬。现在只是以竹子做引子,辅以格局之利,如果能加上晶石作阵脚,璞玉做法眼,就能发挥它全部的能力。”
“唉,你说的这些可不是我们外门弟子能得到的,能有此小小阵法帮助我突破圆气境中品就够了!毕竟考核在即。”
叶凡点了点,说道:“林管事,那我先忙,今日天气正好,赶紧把这个阵法补充完善,晚上你再修行打坐试试,看看有没有更进一步。”
林管事笑着拍了拍叶凡肩膀,说声辛苦。心里想:王利说这叶凡眼高于顶,不通人情,又凶狠手辣,可我观之,此人踏实肯干,会做却不邀功,是一个难得的好青年嘛。何况天赋异禀,来日必成大器!就是听说他元池太小,不易修行,真是可惜啊……
“恩?这王利今日怎么还未起床?”林管事嘀咕道。
“叶凡!你先忙!今日王管事邀我一同下山采购,怎么不见动静,我去喊喊他。”
“好的!林管事。”
青轩苑共有六间屋子,成四合院的形状副管事每人一间屋子,一字排开,小管事两人一间左右对立,正南方是大门,中间有一大片空白区域。叶凡在院子里外腾挪盆栽,跑出跑进,又是种植竹子,又是画上符文,以确定阵法的稳定性,林管事已经慢悠悠地走向东边朝里的房间去了……
杀人者八成以上会再次回到案发现场,有些是进一步确认被杀者的真实情况,有些是回来欣赏自己的作案结果。叶凡再次来到青轩苑有多个原因,上述的心理都是他现在的心理状态。
林管事还在努力的敲门,并没有人应答。
叶凡在努力挖土,一切如初,只是眼睛会不自觉地看上两眼。
林管事心觉奇怪,按道理讲不会连敲门都叫不醒人啊,只好透过窗户的缝隙去看,发现王利正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用力推门进去,跑到人前,只听“啊”的一声传来。
叶凡依然在努力地挖土,嘴上还指挥着其他帮忙的弟子移植毛竹,表情淡定……
又听到。
“来人啊!”
“快来人啊!”
“王管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