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白刚洗好碗,放入碗橱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鲍鱼?”
许白擦干手,抓过电话,摁了接听键。
“小白,晚上有没有时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阳光又爽朗的声音。
“有啊,怎么了,鲍老板又要放血了吗?”
许白打起精神,笑道。
“是的,小白同学,有没有时间赏个脸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热情。
“鲍老板请客,当然赏啊!”
许白爽快得答应下来。
“还是小白爽快,快点准备一下出门,我想唐豆豆和鹿河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那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就是鲍鱼的风格。
许白见怪不怪了。
鲍鱼并不叫鲍鱼,他的真名鲍宇,而他口里的糖豆豆和鹿河,都是大学同学。
四人是大学死党。
大学毕业之后,四个小伙伴依然时不时聚会。
也只有想到这几个小伙伴的时候,许白的心情才稍稍轻松起来。
他跟父母说了一声,回房间换了衣服就快步下楼,走去小区门口。
他知道,不需要预约,鹿河肯定会开着他的敞篷跑车仿佛顺道一般来接他的。
多年来,一直如此。
小区的夜色静谧而温暖。
夜色未深,不时有夜归人在急匆匆的往家里赶。
许白站在小区门口。
夜风清扬,吹起他白色休闲衬衫的衣角,在夜色里飘荡。
“小白,快,上车!”
许白还没站几分钟呢,一辆猩红的跑车就在他的身前戛然而止。
“豆豆!”
许白看了一眼坐在驾驶位上的鹿河一眼,连车门都没有拉,直接从外面一个飞跃,飘到了唐豆豆的身边。
“喂,小白,我旁边有狗屎吗?”
鹿河看着许白潇洒飘逸的身影,又是艳羡,又是生气。
“没有狗屎啊!”
许白一边回道,一边跟后排座位上的唐豆豆热情地拥抱了一下。
“那你们为毛都不坐前排?难不成我比狗屎还臭?”
鹿河一边将车开的行云流水,一边脸上却是义愤填膺。
“哈哈哈,你没有狗屎臭,但是,肯定没有许白香!”
唐豆豆不像许白那么含蓄。
“我擦,许白香?许白哪里来的香?”
鹿河嗤之以鼻。
对于许白这种钢铁直男,他连男士还有香水这回事都不一定知道。
鹿河非常肯定唐豆豆鼻子有问题。
“切,许白是自然的男性体香,又不是你,就差没把你的香水瓶挂在胳肢窝里了!”
唐豆豆说完,一把抓起许白的胳膊,皱起鼻子,凑到许白的脸颊,假装贪婪的猛力地吸吮起来。
“唐豆豆,你的演技真的是非常拙劣哈,浮夸又虚飘!”
鹿河回头看了一眼,故意将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
“哎呦,你个死鹿河,活腻了啊?”
唐豆豆一时收手不及,一个香喷喷的亲吻就落在了许白的脸上。
“哼,这不正是你丫想要的么?哥哥只不过是成全你一把而已!”
鹿河看见唐豆豆突然羞红的脸,得意地大笑起来。
他知道,唐豆豆就嘴彪悍,其实骨子里还是个保守的大姑娘。
“成全你妹,你个死鹿河!”
唐豆豆双手一伸,十指箕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地掐住了鹿河的脖子。
“救命啊,小白!”
鹿河开着车,脸色瞬间就成了猪肝紫。
“喂,你们不要命了吗?”
许白赶紧将唐豆豆拉开。
这两坨冤家每次见面都会上演相爱相杀的戏码。
**************
鲍宇宴客的地方在天鹅湾边上的一间音乐茶吧。
天鹅湾,是这座城市最得天独厚的所在了,珠水在这里,原本被分叉的河道,在此再次交汇,然后一路蜿蜒而下,奔流入海。
所以天鹅湾河面极宽,白天江水浩荡。
晚上,却是水光潋滟。
不时有江船来往穿梭,都是一些夜游的船。
这间茶吧就在河边,二楼,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刚好可以俯瞰整个河湾美景。
“你们怎么才来?”
鲍宇看样子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跟鹿河的眉清目秀不同,鲍宇明显成熟的多。
五官深邃,西装笔挺,一身人工美黑的小麦肤色,将他的整个形象刻画的立体而深刻。
“路上堵车,你又不是不知道。”
鹿河看着鲍宇,他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鲍宇这形象跟他想象中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你看什么看?我脸上有屎?”
鲍宇被鹿河看的有点发毛。
“不,你脸上有土。”
鹿河撇撇嘴。
“有土?”
鲍宇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鹿河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越来越土。”
唐豆豆看着鲍宇,笑了起来。
“我土?”
鲍宇看着自己的同学,更加吃惊了。
他们不要弄错噢,他这一身行头,可是花了好几十万呢,光手上这块手表,就足够普通人家去郊区付一套房子首付了。
“嗯,跟你年龄不搭,鲍鱼。”
唐豆豆耸了耸肩。
不过,话虽如此说,但唐豆豆还是承认,鲍鱼一点都不丑。相反,他很好看,只是比起他们来说,成熟地有点快了而已。
“你们都不知道,大学毕业这两年哥哥都经历了什么,哎——”
鲍鱼说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做老总不是威风八面生杀予夺么?”
鹿河有点不解。
虽然,他出身跟鲍鱼差不多,但是,相对于鲍鱼那保守又严厉的父母来讲,他的爸妈已经非常仁慈了,至少,他们至今为止都没有强迫他回家子承父业,而是放任他一个人在外面玩摄影。
虽然鹿河人看上去晃荡,其实业务水准还是非常之高的,短短两年里,就已经是影视业内小有名气的摄影师了。
“以后等你继承你爸的公司你就知道了。”
鲍鱼看着依旧少不更事的鹿河,又是羡慕,又是无奈。
“不可能,打死我也不会去继承他的公司的。”
鹿河嘴硬。
“先别死鸭子嘴硬。”
鲍鱼鄙夷地笑笑。
因为他知道,鹿河的父亲就鹿河一个独生子,诺大的产业,他逃不掉,眼下的逍遥快活终有死到临头的一天。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约我们出来,有什么好消息分享么?”
许白岔开话题。
跟这些巨富的后裔们聊天,他许白有时候真想杀人。
这般龟儿子视金钱为粪土和麻烦,可天知道,他每天做梦都是在捡钱捡钱捡钱啊!
“我爸给他指定了一个儿媳妇,这算好消息么?”
鲍鱼看着眼前的三个小伙伴,眼神空濛。
“这——这要看那个指定的儿媳妇是谁,对不对?”
不知道知道为什么,鹿河看见鲍鱼这幅鬼样子就想笑。
“谁?老子至今未曾谋面啊!”
鲍鱼摊手,一幅生无可恋的绝望。
“哇靠,你们家还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么?”
鹿河大惊小怪。
其实他也没见过上世纪三十年代什么样子。
“档案资料呢?”
许白问道。
他觉得鲍鱼这种家庭的孩子,门当户对利益联姻是注定的路,他倒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风云传媒老板的女儿。”
鲍鱼苦笑更甚。
“廖剑柔?”
唐豆豆嘴里的咖啡差点直接喷溅到对面的许白脸上。
“廖剑柔是谁?”
许白看唐豆豆吃惊的样子,也有点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