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明媚,微风爽人。少室虽然还枝干草黄,但偶尔传来了一两声鸟雀的叫声,给这空寂的少室山,带来了一丝的生气。在少室山之下,杨倓的庄园之中,也是一片欢声笑语。
昨日与杨倓交谈的老汉姓张,今年五十六岁。在佃农之中的威望很高,每年开春种地之前,张老汉都会望地气,哪块地肥,哪块地贫,哪块地需修养,哪块地需要防旱,张老汉都通过地气能看出来,这就是古时农民,对土地的保护。
而杨倓来的第二日,就派人协助张老汉,选择合适之处,准备挖水井,以备防旱。在这个时代,挖一眼水井,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同时,一般的地主与世家大族,也不会为佃农们出这笔开支,只有靠天吃饭。
而杨倓此举,在这个时代,无疑是一个另类,也得到了佃农们的爱戴。虽然现在土地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冻,但他们已经趁农闲之时,准备动工了……
杨倓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想起来智信的话,说他的师父是昙宗。杨倓在这个时代见的明人已经不少,有了免疫力,但听到昙宗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还是起了不小的惊讶。
在那一世,就是一部少林传奇,改变了杨倓的一声生,使他对少林功夫有种痴迷,最后辗转之下,投到了八极门下,学得了一身的功夫。
此次杨倓来嵩阳的庄子,只是为了躲开洛阳那旋涡,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在第二日之时,就带着无双、大雄与裴行俨三人,遛遛达达的出了庄子,向旁边的少林寺菜园而来。
少林寺的菜园子,占地有十顷左右,中间还有一个河塘,在河塘的北边,一溜十间茅草房,应该就是看守菜园子的少林寺僧人居住之地。在茅屋与河塘之间,有一块空地,有十几个僧人,正在那里练武。
杨倓也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有没有六派之别,看别人练武,是否会遭到人家的忌讳,所以在来到茅屋之前,就高声说道:“智信师父,近邻来访,不知是否唐突?”
在前面练武的僧人之中,智信一看是杨倓等人过来了,赶紧跑了过来,口中说道:“小僧智信,见过燕王殿下。燕王殿下说笑来,您能来我们的茅屋,我们都欢喜的紧,怎么会唐突呢?燕王殿下这边请!”
智信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示,将杨倓等人让向茅屋,说道:“昨日智信回来之后,与师父禀明此事,本想等到今日早课之后,再去拜射燕王殿下,不想燕王殿下却是来了。”
这时,走过来一位大和尚,身材高大魁武,平顶身高要有八尺,身穿灰布僧袍,项带一串佛珠,面色红润。
“阿弥陀佛,原来是燕王殿下大驾光临茅屋,有失远迎,还望燕王殿下恕罪。”
还没等杨倓说话,智信介绍道:“燕王殿下,这就是小僧师父,昙宗大师!”
杨倓赶紧上前见礼,口中说道:“原来是少林高僧,昙宗大师,小王这厢有礼了!”
昙宗说道:“燕王殿下客气了。昙宗如何敢称高僧,无非就是少林寺中一个普通的武僧罢了。”
“昙宗大师,小王听闻少林武功,独步天下。早就想拜会,怎奈俗物缠身,一直没得空闲。今次来这庄中,不想却与大师是邻居,得此方便,小王就不请自来了。”
昙宗也是一位爽直之人,听后哈哈大笑,说道:“燕王殿下过奖了,我们所习也只是一些粗苯的拳脚,强身健体罢了,燕王殿下,咱们到屋中一叙如何?”
“此正合小王之意,大师请!”杨倓说完,伸手做了一个请。
昙宗笑着相让一番,两人相揩进了屋中,分宾主落座之后,昙宗说道:“昨日承蒙燕王殿下援手,才使小徒等三人无恙,正想今日要登门拜谢,不想……”
“小王久仰昙宗大师之名,听智信师父说,昙宗大师在这里,本想昨天就过来着,但时间已晚,所以今日就过来了。”
昙宗正要说话,眼光无意中扫见了无双,眼中立现惊讶之色,‘噌’的就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无双近前,一把抓起了无双的右手,拉到眼前,两眼紧紧盯着无双,急急的说道:“小娘子,这……这镯子你是哪里来的?”
无双也是练武之人,反应灵敏,但昙宗的动作太快了,根本就没容无双做出反应,右手就已经被抓起。
在无双一旁的杨倓,没有想到,昙宗与自己聊得好好的,却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等到杨倓反应过来之时,无双右手已经被抓住。也许是关心则乱,杨倓并没有听清昙宗的问话,立即出手。
杨倓采用围魏救赵之计,使出一招二龙戏珠,直戳昙宗二目,迫使昙宗回救,放开无双,但昙宗就是昙宗,也没有看杨倓,只是简单一划,挡开了杨倓这一招,随后使出一招推波助澜,单掌推出,直奔杨倓胸口……
杨倓见势不好,只得右手拳出,前来抵挡,只听‘波’的一声,拳掌相撞,杨倓‘噔噔噔’后退三步,才算站稳,一阵所血上涌。
大雄与裴行俨见杨倓出手,也站了起来,还没等出手,杨倓就被击退,两人闪身上前,刚要出手,昙宗已经放开了无双,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阿弥陀佛,燕王殿下恕罪,是贫僧急切间莽撞了,多有得罪,还请燕王殿下恕罪。”
杨倓不知昙宗突然间为合会如此,见昙宗松开了手,知道昙宗并无恶意,说道:“昙宗大师,不知这是为何?”
昙宗长叹一声,说道:“不瞒燕王殿下,贫僧看到小娘子,使我想起一位故人。也是贫僧至亲之人。”昙宗说道这里,又转头对无双说道:“小娘子的家尊可是姓沈?”
无双还惊魂未定,听昙宗相问,更加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说道:“大师怎知生父姓沈,难道大师认得我?”
昙宗脸上急切之意更盛,再次问道:“你的父亲可是叫做沈烈?母亲可是姓虢?”
无双听了,更加惊讶的说道:“大师怎对小女子家中这么了解,大师到底是什么人?”
昙宗见无双没有否认,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哽咽的说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十多年了,妹妹!终于找到你们了!”
昙宗激动的说到这里,将无双搂到了怀里,说道:“无双,我是你舅舅,我是你亲舅舅啊!你爹娘现在可好,她们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们!”
无双听了,疑惑的看着昙宗大师,小嘴中喃喃的嘟嚷道:“舅舅……你是我舅舅!你真的是我舅舅?”
昙宗说道:“这还错得了吗!你手上的镯子,就是在你满月之时,舅舅送给你的。”昙宗一边说,一边举起了无双的手,露出了手上的镯子。
无双听了,知道这是真的,他真的是自己的舅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么久了,他终于见到自己的亲人了,无双紧紧的搂住昙宗,怕再失去这个亲人。
杨倓现在明白了,昙宗刚才为什么会如此的失态,原来他就是无双的舅舅。而大雄与裴行俨却不知道无双还有一个舅舅,错愕的看向杨倓。杨倓向两人点了点头。
昙宗轻轻拍着无双的后背,安慰着无双,说道:“好了,我们能再次相见,也是佛祖保佑,应该高兴才是。你的爹娘现在在哪里,赶紧带我去见他们,十多年了,终于难再次相见了。”
无双慢慢的离开昙宗的怀中,哽咽的说道:“舅舅,在无双很小的时候,爹爹就去世了,娘带着无双与养父一起生活,没有几年,娘也去世了。养父也在去年的时候去世了。”无双说道这里,感到身世的凄苦,眼泪不由得再落下来。
昙宗被无双的话惊住了,嘴中喃喃的说道:“妹妹,你为什么这么恨心,就这么走了。你可知道,为兄一直都在找你们。
沈烈,你往为江南大侠,我将妹妹交给了你,你为什么撇下她就走了……你们为什么不等我……”
昙宗的话,到得后来,已经变得撕心裂肺,无数的苦楚涌上心头,让他全是恨,恨这死老天,恨着死老天让他无法再与亲人相见……
昙宗疯狂的从屋中跑了出去,真的像风了一样,无双也紧随着追了出去,口中还喊着:“舅舅……舅舅!不要这样……”
智信等弟子怕师父出事,也要追出去,却被杨倓拦了下来,说道:“智信师父,你们不要跟去了。昙宗大师这是一时接受不了,才会如此。
大师佛法高深,又有无双追过去,相信过一会昙宗大师就会情绪稳定,咱们还是在这屋中等候吧!。”智信等人觉得杨倓说得有道理,也就没人追出去。
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昙宗情绪稳定,与无双一起走进屋中,对杨倓双手合十,念句佛号:“阿弥陀佛,燕王殿下,刚才贫僧失礼了,还请燕王殿下见谅。”
杨倓一听,哈哈大笑道:“昙宗大师此话就见外了,亲人重聚,这些乃是人知常情。虽然世事无常,无双亲生父母早逝,令人悲痛。但可喜之事,大师能与无双相认,也是一件喜事。我们也当庆贺一番。”
昙宗叹息一声,说道:“能与无双相认,这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这还要多谢燕王殿下对无双的照顾。”
杨倓听了,笑着说道:“大师客气了,无双养父,乃是家尊得用的老人,后又随本五开府,不幸离本王而去。无双对本王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无双是本王最为亲信之人。记得本王去年出事,要不是无双,本王可能就活不过来了……”
“王爷,怎么又提起了这些,这对是无双应当做的。”无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杨倓说道。
杨倓一笑,又对昙宗说道:“大师,本王有一事,也不知当问不当问?”
“燕王殿下请说!”
“不知大师怎么与无双父母失散的,又怎么在少林寺出家这僧呢?”杨倓问道。
野宗大师再次叹息一声,说道:“当年贫僧与沈烈为至交,后来在我的撮合之下,沈烈与无双母亲成亲。
有一年,贫僧来中原,不想遇到高手,受了重伤,幸被一位少林高僧所救。等贫僧伤好之后,再次回到江南之时,南陈已经被灭,贫僧父母也在战乱之中丧生,而无双父母也不知去向,贫僧四处寻找,但却一无所获。
在心灰意冷之下,贫僧再次来到少林,出家为僧。但贫僧知道,沈烈武艺高强,不会在战乱之中丧生的,出家之后,也数次下山寻找,却还是没有消息,不想却……”
而杨倓在听昙宗讲叙之时,心中却在想,自己现在正是用人之时,如果能将昙宗说服的话……,但昙宗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