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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门,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来到了城门口兵丁把守的岗哨处,其后面跟着的四名健卒也同样翻身下马,随之一起接受盘查。

“马车上是什么人?立刻下来接受检查。”一名大腹便便的门卒用他那对眯缝眼向马车瞅了几瞅,语调生硬地喊了起来。

城门两边的那些商贩们闻声顿时把目光投了过来,在这里连续站了两天,已经让他们的精神颇为萎靡,都期盼着能早点把差事办了,好回去逛个青楼,喝个花酒啥的舒坦舒坦。

“这位军爷,车上的是我家公子和小姐,这不刚出了趟远门才回京城,您老行个方便,通融通融让我们过去得了。”保镖老大赶紧迎了上来,一边解释一边暗中塞了个小钱袋过去,看那鼓鼓囊囊的样子,里面至少装了有二十两银子。

胖子看了看钱袋,心里暗暗有些肉痛,他实在是想拿啊!无奈旁边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呢!而且那些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今天也只好忍痛割爱,廉洁奉公一把了。

“去去去,别给老子来这套,也不打听打听,我冯三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废话少说,赶紧让他们下来检查,一个都不能落下。”胖子心如刀割地又把钱袋给推了回去,他身边的那几名手下都暗暗有些好笑,心说咱们冯头儿要算铁面无私,那天下间恐怕就没有一个是贪官了

保镖老大也是一愣,心说这是怎么了,官兵居然还有不贪钱的,难道今天真的让自己遇到奇葩了?

“赵大,既然规矩如此,那我们下来一趟也无妨,不要让这位军爷难做了。”赵大正想再和对方周旋周旋,马车里一名男子的声音却突然阻止了他。

“是,公子,那您和小姐请下来吧!”赵大闻言不敢多说什么,赶忙将车帘给拉了起来,他们几个都清楚马车里的那位到底是什么人物,别说眼前这几个不起眼的门卒,就是来支大军恐怕也不能拿他怎样。

听马车中人的口气似乎不小,冯三不禁好奇地凝目望去,想看看出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车帘起处,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相貌普通的男子率先从车厢内钻了出来,下车后又转身伸出一只手去,微笑着对车厢内说道:“秀儿,下来透透气吧!这一路上时间不短,在马车里也怪憋闷的。”

“嗯,终于到京城了,我爹娘他们一定为我着急得很了。”紧接着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车厢口又现出一名容色秀丽的黄衫少女,见男子的手就在眼前,她脸上不禁微微一红,但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搭,便借力跃下了车来。

“哈哈,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府,想来在这京城地界,不会再出什么意外才是。”男子体贴地用另一只手扶了少女一把,口中却满不在乎地安慰了起来。

可是话音刚落,还没等少女再回答什么,突然城门左边的那一排摊位上,一阵噌啷啷、哗啦啦的响声传来,原来在那里的十几个小贩突然从各自货箱内抽出统一制式的单刀,将身前的货摊踢翻后奔马车这边就冲了过来,为首的那位口中还呼喝道:“呔,大胆贼子,竟敢掳劫田相爷家的千金,一个都不要放走咯,全部拿下。”

赵大四人见事起突然,在搞不清什么情况下也赶紧抽出兵刃,将男女二人立刻护在了中间。

几乎在同一时间,城门右侧的那伙小贩也一起撇下了各自的摊子,同样手持兵刃地冲了过来,只不过他们手中拿的不是单刀,而是清一色的青钢长剑。

让赵大他们有些意外的是,持长剑的这伙人冲过来后并未向他们动手,却反而将拿单刀的那伙人给拦了下来。

“你们禁卫是什么意思?为何要阻碍我们城卫办案?若是放走了钦犯,恐怕你们也吃罪不起吧!”见右面这伙人居然会过来阻拦,左面带头的那位顿时惊怒地质问起来。

“哼,瞎了你们的狗眼,什么朝廷钦犯?这位乃是新科状元,当今皇上亲封的驸马,御林军新任统帅林大帅,你们城卫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众拘捕林驸马,皇上若是怪罪下来,不知你这个小小的城卫队长是否担待得起啊?”

右面带头的是一名高大瘦削的精干汉子,见对面那家伙居然敢质问自己,立刻冷笑着将白衣男子的身份给报了出来,并且还报复性地反问了对方一句。

“什么?他是林驸马?不会搞错吧?”左面那中年男子闻言一愣,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之色。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们禁卫难道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认不出来,赶紧带着你的人从这里滚走,否则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中年男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倒有些进退两难了起来,那马车上下来的女子绝对是田相爷家的千金不假,自己有图在身应该不会认错,但对面禁卫同样言辞凿凿,那名男子恐怕的确就是最近大红大紫的那位林驸马了,可是这两人怎么又搞到一起去了呢?

这位城卫队长顿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林大哥,他们在说些什么啊?什么驸马,什么大帅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听了那边两人的对话,少女完全是一头雾水。

“哈,等下再详细给你解释,我先过去把误会澄清了再说。”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随口回答了一句后便向那边两伙人走了过去。

这二人自然便是历尽千辛万苦,才终于回到京城的林凡和田秀儿了。

让林大驸马没想到的是,自己才刚到京城,连城门还没进就已经暴露了身份,虽然在明白了田秀儿对自己的一片心意后他本来就打算向对方坦白此事,但现在倒反而变成是被迫承认了,这中间性质上的差别可就不是一丁半点了。

“哈哈,两位不必争执了,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啊?林某这厢有礼了。”把田秀儿的事先抛在脑后,林凡面带笑意地来到两伙人的中间,向那位中年男子一抱拳,先询问起了对方的姓名来。

“这…不敢当,小人仇云,您真的是林凡林驸马爷?”中年男子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向林凡回了一礼之后兀自有些不信地再确认了一句。

“哈哈,不错,在下正是林凡林梦倾,如假包换,童叟无欺,仇兄不信的话可以随我一同去吏部查证,那里有林某的登记文书,上面有画像可以作为凭据。”

“不必了,不必了,驸马爷既然亲口确认过了,那就不会有假,适才下官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驸马爷多多海涵。”听林凡这么一说,仇云便再无怀疑,紧接着心里不禁有些惴惴了起来,这位可是当今皇帝身前的大红人啊!自己这一下得罪了对方,不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不测之祸。

“哈哈,仇兄言重了,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何谈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你们也都是为了公事嘛!”

“多谢驸马爷体谅,只是下官心中仍有些疑惑之处,不知驸马爷能否不吝赐教?”上头实在逼得太紧,仇大队长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冒着得罪对方的危险询问了起来。

“仇兄但问无妨。”

“那下官就得罪了,请问驸马爷,那位和您一起而来的姑娘可是田相爷家的千金?”

“不错,正是田秀儿小姐。”

“那就奇怪了,相爷家传来的口信说,前几日田小姐是半夜里被贼人掳去,直到早上才被下人发现的,但不知为何却突然会与驸马爷在一起呢?”

“大胆,你这是在盘问我们统领大人吗?就算要盘问,恐怕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小的城卫队长吧?”旁边的那名禁卫头目实在看不下去,心说这小子问来问去还没完了,居然把自己上司当成犯人来审,是可忍孰不可忍。

“驸马爷见谅,在下实在是公务在身,不得已才不得不把事情问清楚,否则回去我不好向上峰交代啊!”

“哈哈,无妨,这位兄弟不必动气,既然仇兄有公务在身,那还是把事情弄清楚为好。”林凡微笑着向那名手下点了点头,大方地示意没有关系。

“是,统领大人胸怀宽广,不跟他一般见识,是小的多嘴了。”禁卫头目见林凡如此一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不由得暗暗钦佩起;林大驸马的涵养功夫来。

他哪里知道,林凡之所以故意示弱,一副十分配合的样子,乃是因为已有王牌在手,不怕对方再翻出什么花样来,乘此机会麻痹一下对方也好。

“其实事情说起来很简单,那日我与几位同年一起前去饮宴,夜里回去途中恰好遇见一名贼人将田小姐掳劫而去,于是便一直追着那人到了城外,好不容易将田小姐救下,又历经一番波折之后直到此刻才将小姐带了回来,林某正要将其送回田府去呢!仇兄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问一下田小姐本人,便知在下所言非虚。”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驸马爷不但学问渊博,而且身手也是不弱,怪不得能坐上禁卫统领的位置,下官实在佩服得紧,我看田小姐那里就不用问了,在下信得过驸马爷。”

仇大队长上上下下又把林凡仔细看了几遍,实在看不出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从一名采花贼的手上将田家千金给救下来,要说他那几名保镖做的倒还有可能,因此这位嘴上说信得过,脸上却是一副十分怀疑的样子。

这下连林大驸马自己都有些动气了,心说自己堂堂驸马,居然还被你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给奚落了,看来今天不动点真格的还真是镇不住对方,于是他头一扭,对身旁的那名属下说道:“兄弟,借你的宝剑一用可好?”

那名禁卫头目先前也对林凡的话产生了一些怀疑,他以为这是统领大人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故意说成是自己救下了田小姐,好在众人面前涨涨面子,其实这也正常的很,哪个大官不是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都是自己这种小角色才干啊!

可是此刻一看驸马爷这架势,似乎要在人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手,这让他不禁又有些兴奋了起来,说实话,皇帝安排了这么个文弱书生来做自己这伙人的上司,打心眼里大家是不怎么服气的,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机会,自然要打醒精神好好拭目以待的咯。

于是他赶紧恭敬地将身上宝剑双手捧着递给了林凡,嘴里还小声说道:“大人请用,您一定要给咱们兄弟长长脸啊!这帮城卫的家伙向来羡慕我等的待遇比他们优厚,因此平时双方一直都不怎么对付,大人您若是能当众露一手的话,相信他们以后也会收敛一点。”

“哈哈,放心,一定不叫众兄弟失望。”林大驸马接剑一笑,点了点头表示心里有数。

于是他回过身来,冲着仇大队长一抱拳,口中也不说话,单手握住宝剑的同时体内暗暗一运法力。

只见一层淡淡的白色荧光顿时从其手上向整个剑身传递了过去,然后就听林大驸马口中轻喝一声“破”,一柄完好的青钢剑刹那间就断成了十几截,碎片叮叮当当地掉了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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