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媛闻言脸上一红,心说这人还真是奇怪,有时候似乎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可有时候又显得十分好色露骨,实在搞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公子言重了,昨夜…昨夜之事本就是妾身自愿的,又岂能算作报答之举,公子对我姐弟二人形同再造,媛儿无以为报,情愿从此为奴为婢,跟在公子身边做个粗使丫鬟服侍公子,就只怕贱妾出身低微,传出去恐有损大人的清誉,万一影响了公子的前程,那媛儿可就万死莫赎了。”
对苏媛媛来说,林凡无疑是她最理想的依靠对象,他不仅是自己献身的男子,而且在地位上也足以与田家抗衡,否则以田氏父子在魏国内的势力,他们姐弟二人无论走到哪里,恐怕都逃脱不了噩运降临。
可林凡身为当朝的驸马,将来那是要娶公主过门的,他是否有意愿和胆量收下自己这个青楼女子,苏媛媛可一点把握都没有。
“哈,让苏大家做我的粗使丫鬟,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全京城的男人都要骂林某暴殄天物了吧!苏姑娘先别急着允诺什么,其实在来此的路上在下已经为姑娘想了两条出路,究竟何去何从姑娘听过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对于像苏媛媛这样的女子,林凡当然是真心想要留在身边,不过他也不愿趁人之危,借着要对方报恩的名义强人所难,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大人请讲,媛儿听着便是了。”见林凡已经有所打算,苏媛媛便不好再说什么,同时也有点好奇对方究竟会怎样安排自己。
“好,这其一,若是苏姑娘在别处还有什么亲友可以投靠,或者想找一处地方隐居的话,我会派人一路护送你们前去,从此你二人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而你我也就缘尽于此,再无任何瓜葛了。”
“其二,我先将你们送到京郊的一处隐僻之地暂居,快则三月,多则半年,等京城的形势明朗后我会再来接你们,到时候若是苏姑娘心意仍未改变,还愿意跟着林某,那我自会欣然接纳,而即使你改变了主意也没关系,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在下同样会尽力成全的。”
“姑娘可以先好好考虑一下,等想明白了再答复林某不迟。”林凡含笑望着对面的佳人,目中尽是温和之意,显然无论苏媛媛如何选择,他都做好了欣然接受的准备。
不过出乎林大统领意料的是,对方几乎丝毫没有什么犹豫地便做出了选择。
“大人,不用考虑了,我与启元自幼便父母双亡,举目无亲下才会沦落至此,今日幸得大人不弃,媛媛愿终身侍奉左右,以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苏媛媛说得斩钉截铁,目光中也满是坚定之色。
“好,既如此,那就事不宜迟,请苏姑娘和小兄弟赶紧上车吧!段兄弟会即刻送你们出城,你们暂居的地方就是由他安排的,稍后我会另派些人去保护你们。”见苏媛媛心意已决,林凡点了点头后便按照事先确定的方案吩咐了起来。
“是,公子请多多保重,媛媛在城外等着你的好消息。”苏媛媛知道现在呆在这里只能成为林凡的累赘,因此道了声珍重之后便拉着苏启元上车去了。
对了,这本《长生诀》菇凉带上吧,也算林某人的一番心意。真正算起来苏媛媛也算是林凡的第一个女人,自然不能亏待对方。。。
“段兄弟,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啊。”那赶车的汉子正是段迁,这次苏媛媛他们临时落脚的地方就是他家的老宅,为防万一,林凡还是不厌其烦地叮嘱了一句。
“大人放心,属下已经都安排好了,这一路上沿途都有我们的兄弟接应,安全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那就快去快回,赶紧上路吧!”
“遵命。”段迁答应一声,马鞭挥动中便驾车往山下驶去了。
夕阳的余辉映在马车上,使其瞬间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望着远去的马车,林凡的脸上带起了一丝微笑,随后他便转身回小楼去了。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与苏媛媛这一别虽说不是永诀,但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二人事隔几年方才重新团聚。
……
林大统领刚回到衙署,手下军士便来报告,说严峻、郭凯二人已在牢中毒发身亡,问统领大人应该怎样处理。
林凡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下令通报全军,说此二人因不满自己继任统领一职,心怀不满下意图谋害于他,东窗事发后为躲避罪责这才服毒自尽,不过念他二人在军中效力多年,如今既已身死便不再过分追究,发些银子抚恤其家人便是了。
通报一下全军哗然,纷纷痛骂郭严二人居心叵测,同时对统领大人的心怀宽广则是交口称赞,那挨了二十军棍的曹雄听闻也是惊讶莫名。
他虽然耿直但脑子却也不笨,要不然也无法坐上这副将的位置,郭严二人之死绝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看来这位新任统领并不简单啊。
因此他也顾不得伤势未愈,捂着被打开了花的屁股便来向林凡真心请罪了。
林大统领本来就没打算和他计较什么,打他一顿纯粹是为了麻痹那两个死鬼的,当然其中也有杀杀这莽汉那股傲气的心思在里面,此刻既然见他诚心而来,好言安慰了其几句便打发他回去了,并答应等其伤好之后仍然回来做他的副将。
不提曹雄如何兴高采烈地回去养伤,单说林凡,他接下来又将那曲天阁再次从密牢中提了出来,用瞳术夺其心智后这么一查问,便将大婚那天田静文等人的布置全都了然于胸了,这也幸亏他是相府的首席师爷,重要事情他都有参与谋划,故而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全都探查明白后林大统领马不停蹄,又立刻入宫面见赵真皇帝,将郭严二人之死以及田老贼的谋划一并禀告了上去,而有关自己的那些风流韵事自然是要略去不提的。
皇帝闻言龙颜大悦,没想到林凡才刚上任没两天便将禁军内的奸细给除掉了,而且连田贼的行事细节也全都探查明白,如此一来,在有心算无心的有利形势下,铲除田氏一门也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不过林凡却不敢就此掉以轻心,以田老贼的老奸巨猾,说不定已经改变了原先的计划,因此他决定抽空还是要去趟田府,直接从老贼口中再确认一下,这样才算是万无一失。
……
同一时间的田府内。
田伦今天一天之内接连受到双重打击。
先是手下武士来报,说负责看守苏启元的十几名手下,在不知哪路人马的突然袭击下竟然全军覆没,苏启元也已被人救走且不知所踪。
紧接着禁军之中传来消息,郭凯、严峻二人已同时毒发身亡,而本该毙命的林凡却依然活蹦乱跳的根本一点事没有,整个禁军目前都已在其直接掌控之下,再想要里应外合显然不太可能了。
这两条消息顿时让田大公子郁闷地差点吐血,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出好戏居然以这种结局收场,让他不得不怀疑那姓林的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神灵护佑,要不然为何每次和其交锋自己都会一败涂地呢?
郁闷归郁闷,可事情还是得向其老子汇报,田静文一听也差点没气绝过去,林凡死不死倒还在其次,自己好不容易在禁军中培植起来的亲信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挂了,那自己的全盘计划岂不是大大打了折扣,成事的几率一下就降低了好几成。
气恼之下老头子劈头盖脸地就将田伦骂了一顿,要不是这倒霉孩子出的馊主意,自己也不至于衰到这般田地。
“相爷息怒,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您再怎么骂公子也已无济于事,还是想想接下来应该如何弥补为好。”魏师爷现在已经坐稳了相府第一谋士的位置,说话也明显比以前有范儿了,而且他从田伦那里已经得了不少好处,关键时候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
“哼,弥补,这损失能弥补得了吗?你知道培植这两个内应花了老夫多少时间心血,可这小畜生居然一夜之间就给我全毁了,他要不是我儿子,我早就让人拖出去喂狗了。”田静文显然怒气未消,连带着对这位师爷也不怎么客气了。
“哈哈,相爷所言甚是,如今再想要重新安插人手进去的确不太现实,不过以学生愚见,我等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内应,只需请得一人出马便足可抵他十万大军,要取那赵真的人头更是犹如探囊取物。”对老头子的恶言恶语魏师爷丝毫不以为忤,仍然是满脸带笑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不知魏先生所指究竟何人?竟然有这种扭转乾坤的能耐。”听说事情还有转机,田老头一下就来了精神,连带着口气也变了回来。
“哈哈,相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连这个人都记不起来了?那飞云山紫霞洞您总还有些印象吧?”
“飞云山紫霞洞,你说的是宏儿。”经魏师爷这么一提醒,田静文总算是记了起来。
“不错,学生说的正是大公子,算起来大公子离家也有十来年了吧!这些年月过去想必他也应该学有所成了才是,相爷何不派人将其请下山来,相信有了大公子的相助,要成大事绝对是易如反掌啊!”
“嗯,有理,要不是魏先生提醒,老夫还真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当年薛仙师就因为宏儿的修道资质绝佳才将他收入门下,现在都过去十年了,想来本事应该已经不小了才对,不过听说紫霞门的门规森严,这些年宏儿就一次都未曾回家来过,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容易让他下山。”
“虽然有此顾虑,但试一试总是没错的,相爷何不修书一封,就说夫人病体违和,恐不久于人世,临终之前想再见大公子一面,请其无论如何下山一次,而且此信若是由三公子亲自带去则更足为信,如此一来,我想就算他门规再严,面对这种人伦常事也应该能网开一面的吧!”
“唔,此计倒也可行,那好吧!就让这没用的小子再跑一次,若是请不动你大哥下山你自己也就不用回来了,省得我看着生气。”田静文一想也只能这么办了,虽然这似乎有点在咒自家老太婆早死的意思,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真能让大儿子回来,那区区三万禁卫军又如何能挡得住他,狗皇帝的小命就等于是攥在自己手里了。
田伦虽然有些不爽,但自己接二连三犯错已经让老爷子很不待见了,希望这次能够将功补过,重拾自己的地位吧!
至于自己那位大哥,听说修道之人对俗世的荣华富贵都不怎么看重,想来应该不会和自己来争这个未来的皇位吧!
如此一想,他心中也就不再有什么疙瘩,领命后匆匆收拾了一下便立刻启程往飞云山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