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所站之地,方圆一丈多之内,杂石被清理过,露出曾经古路一斑。只是时间有些久了,这里又已长满杂草,高及他们三人腰腹。
风清有些疑惑,他们所说的古道是什么?难道就是这条已经荒废的古路?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这条古路虽已荒废,乱石嶙峋,杂草丛生,但是还是可以看出痕迹。这条路对一般人来说或许难走,但是对他们这等高人,没有任何挑战。见两人身前空无一物,风清心想,难道他们所说的古道在空中?这好像也不太现实。他心中虽然疑惑重重,但也不好多问,只能默默等待两人行动。
终于,风玄尹秀柔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各自缓缓抬起一只手来,手掌向外,向前平推,最终手臂与肩齐平,手掌一起停于两人中间的前方空处。时间流逝,两人一动不动,前方也没有出现任何变化,风清清晰感觉,开始时两人气息有明显提升,但是后来一直处于平稳状态。一直不见任何变化,风清心焦无比,但又无可奈何。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风清感觉两人手掌前方出现了一下波动,然后又没了反应,不知是错觉还是前方有风吹过。如果天再亮一点,或者他站到前方去观察,便可以发现,两人手掌前方出现一粒小小的紫气团,针尖大小。
风清心焦,而风玄尹和秀柔两人却心中振奋。他们两人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甚至在突破玄关后,还来证实过,只是因为在此界还有牵挂,所以并未完全开启通道并进入。现在各自处理好了在此界之事,待入口完全开启,就可以离开这贫瘠的世界,到更广阔的天地寻求长生,他们怎能不激动。
当然,这一去也可能直坠厄土,不得超生。不过两人都坚信是前者,老圣人那等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之人,可能会随手而为的指点一下后辈,但绝不可能设计个陷阱来抓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古道另一端的天地可能竞争激烈,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但是他们都坚信自己能够一步一步地登上巅峰,得以长生。
终于,太阳渐渐升起,风玄另一只手以玄妙轨迹和速度舞动,周边空气迅速往他手掌挥舞范围聚集,然后又快速涌入那紫气团。很快,以他的手为节点,空气竟形成一条肉眼可见的巨大的喇叭形的气柱,源源不断的往紫气团钻入,而紫气团也快速变大。
传说古有练气士,喜欢于太阳初升之时,于幽静处打坐修炼,呼吸吐纳,据说是在餐朝霞炼真气,以此延年长寿。风玄不知道他们所食之霞到底为何物,但是他尝试之后确实可以在太阳初升时于空中吸收到丝丝缕缕特殊物质,补益生机。
风玄猜测,这应该是晚上郁集的阴气与朝阳之光相遇,阴阳相交产生的先天生命之精。他选择于此太阳将出未出之时开启古路,就是因为觉得这些物质可能与古道相容,所以想试试看以这些物质为引,贯通古道,是否可以省力一点,好多点力气应付后面可能存在的挑战。
本是随意试试,没想到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当他将周围空气一股脑注入好不容易拓宽到拇指大小的入口里面时,他明显感觉入口开启轻松了许多,开启速度也快了很多。也不是风玄不想从空气中精炼出精纯的特殊物质来加速开启通道,想来如此做的话效果更好,奈何他现在还无此手段,就只能鱼目混珠了,将四周的空气笼统的注入进去。
大概将近两刻钟时,入口终于拓宽到可容四五人并肩而过的时候,风玄尹秀柔两人终于感觉入口应该已经完全开启,因为难以再继续拓展。这样的宽度想想也是合理,当年老圣人骑青牛而去,这样的宽度正好供其从容通过,念及此点,他俩停止浇灌生命之精,看向风清,风玄道:“你走我们中间,我们并肩而入。”风玄尹秀柔,向两边分开一点,让风清可进入他俩中间。
刚才,风清见风玄聚集四周空气,怕影响其发挥,遂远离了两人。他之前从入口侧面看只能看到一团不算太大的紫气。但此时来到入口正前方,向里看去,却见一条紫气大道,如飘带一般直通天外,并且感觉里面有勃勃生机。
他心中震惊不已,感叹圣人之大能,也明白了风玄和尹秀柔的追求之远大。他想来,风玄在以前应该跟他一样,不确定是否有神迹,是否有超脱凡俗之人,是否有超脱凡俗之道。但仍然坚定不移的寻找,甚至想去创造。不得不承认,他这意志就已超凡入圣了。
风清心思千转,但所用时间却是短暂,待他来到风玄尹秀柔两人中间,他们三人便一起踏入紫气古道。进入古道后,他们最后回望故土,本以为入口很快会闭合,但是看了一段时间,那入口却一直都在。然而,若是此时外面有人在附近,却可看到,三人进入之后,入口瞬间就闭合了。仅仅几息时间,紫气大道就已消失不见。
三人一路向前,不知过了多久,风清渐渐表现出体力不支,而风玄和尹秀柔两人也因开启古道消耗过多而出现疲累,三人遂停下休息。此时风清向后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入口此时还未闭合,而他们与入口的距离竟是如此之近,一两步就可以跨回去,而前路还是无比遥远,看不到尽头。他不敢尝试退后一步,怕真的回到了入口外,也许就回不来紫气古道了。
听到风清声音,风玄和尹秀柔两人也向后回望,内心同样不解。不过相较于风清,他们却淡定很多,他们信念坚定,碰到问题,想办法解决就是了,不会有丝毫惊慌。
风玄看向尹秀柔,道:“秀柔,你有何看法?”尹秀柔思索道:“很明显,这是圣人对后来者的考验之一。我猜测,我们不管向前走多久,回到原点都只需转身走一两步,这是对后来者信念的考验。不知前路还有多远,不知前路是否有凶险,若心志不坚,定然难逃回家的诱惑,那么也就是失败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下来,想看风玄观点。风玄点点头,说道:“继续。”尹秀柔见他不急于发表意见,只好继续说道:“而从我们现在所遇情况来看,我们是否在接近出口,现在也不可知晓。这紫气古道乃是神通连接两地,折叠距离,也许我们看似走了很远,其实走过的路程也就只有这古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段,也或许,我们行进方法不对,始终在原地踏步。”
风玄点头,道:“我与你看法相同,我猜测,若是力气充足,坚定不移向前走,终究可以到达彼端,但是这很难做到,前路不知多远,直接累死在路上的可能较大。这法子只适合莽汉所为,乃智者所不取。”
说到这里,他看向风清笑道:“你倒是适合用这法子。”风清听两人前面说的头头是道,连连点头,但风玄偏偏这样补一句,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都想开口骂人了。
尹秀柔看着这两兄弟,一人脸红脖子粗,一人云淡风轻,也觉得有趣,轻笑一声,向风清解释道:“清兄不要误会,玄兄这样说,应该是觉得这古路的考验,可能是你突破玄关,重获新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