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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柳有手。

他的手不仅健康,不残疾,而且比一般男人的手都大一圈。

这样大的一双手可以握住很多人无法握住的东西。

比如说。

铁王铲。

铁王铲传人,有一条规矩。

不随便出手。

出手要有结果。

所以有人让牛大柳住手的时候,他已不能收手。

他的神情就像是得了绝症的患者。

他会朝着最后的目标坚定的走下去。

铁王铲在棺材上砸出来一个窟窿。

黑漆漆看不清。

无情剑当真在其中么?

有人出手。

人至,风至。

是人先来,还是风先来。

衣袂不稳,人已经站稳。

人不拔剑。

因为剑,要用来杀人。

泉阳镇第一剑——侯斌的剑,不拔,比拔剑更具有威胁。

不杀一人,杀多人。

在场的人均凝视。

他们看见侯斌,也相当于看见了另外一个人。

蔚观城城主关山越在哪里?

据说侯斌从不会离开关山越太远,关山越把性命交给了他,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侯斌一直都在关山越身边。

人们开始寻找。

每个地方都已看过。

关山越不在。

侯斌却在。

···

···

很多人没见过侯斌,却听过他的传说。

当然也有很多人知道侯斌。

李妙白是知道的。

这个江湖上,他不知道的事情好像不多。

侯斌不仅负责保护关山越人身安全,而且还负责对方的饮食安全。

有时候,在夜里,侯斌还要陪关山越去撒尿。

在关山越找女人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就矗立在门外。

关山越对他放心。

一个人怎么会完全信任另外一个人?

李妙白不像更多人那样惊讶,犹疑,他在笑。

似乎他知道侯斌本要来。

盼望着侯斌来。

···

···

侯斌站在坟墓的旁边,眼神如剑,扫过一个个人,然后他看见了一张奇怪的笑脸。

有什么好笑?

他为什么笑?

侯斌心里想着,自己却也笑了。

因为他来的不晚,也不早。

刚刚好。

还有什么,比刚刚好,更好?

他又一次完美的完成了关山越交给他的任务。

他做事,和他出剑一样完美。

侯斌面向众人,提声说道:“我是侯斌,关城主吩咐,一定要等他来,方可开棺。”

究竟是吩咐,还是命令?

江湖群雄距离真相只差一步。

他们何必要等?

他们何必要听?

他们必须要等。

蔚观城,观澜府,一举手,便是半个江湖。

所有都知道,他们宁可不听父母的话,关山越的话却要听。

一人上前,靠近侯斌。

南宫世家是三大世家之首,家主-南宫云不久将要退休,他的儿子注定要登上历史舞台,带领南宫世家走得更长更久更远。

所以,南宫无敌有骄傲的资本。

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令人讨厌的孤高冷漠。

但是面对侯斌,南宫无敌的脸上,多了几分柔情。

“请问,关城主何在?”

“在的。”

南宫无敌当然知道关山越在,有江湖的地方,少不了他关山越。

少了关山越的江湖,将会多么的寂寞。

南宫无敌又问:“在哪里?”

“在路上。”

“多久到?”

“不久的。”

南宫无敌笑了笑。

侯斌笑了笑。

他们本不是朋友,何须多言?

无言,又怎么做朋友?

一转头,南宫无敌又恢复了原来冰冷的样子。

关山越为何而来,他心里清楚。

关山越难道也想要无情剑?

三大世家,几大门派,一起等待。

唯有云游无动于衷。

何为无动?

心不动。

云游的身体却在移动。

他向风流墓走去。

观澜府是江湖的一半,三清派便是那另外的一半。

三清派自建立之初,便在寻道。

自己的道。

不受任何人左右。

不听任何人命令。

侯斌见云游走来,双眉紧锁,问道:“道长,可否是等不及了?”

云游冷漠道:“为何要等?”

侯斌答不出,面色如水。

这是人人都知道的答案,偏偏云游不知。

云游是不是很无知?

侯斌无奈何。

云游距离牛大柳只有一把铁王铲的距离,缓缓吐出两个字:“开棺。”

牛大柳眨眨眼,倏地嘴角向上一提,看向李妙白。

云游瞬间明白,一道精光般的视线射到李妙白的身上,道:“你们是朋友?”

李妙白淡淡道:“是的。”

“你让他开棺。”

“云游道长在命令我?”

云游蔑视道:“是!”

李妙白笑道:“遵命。”

牛大柳跳下去开棺。

云游的双目依然停留在李妙白身上,仿佛已经看了数年。

李妙白并无不愉快,伸个懒腰,嘿嘿一笑,说道:“道长一定是想问我是谁咯?”

“你是谁?”

“我是人。”

云游神色依旧,毫无怒意。

这样的回答,云游居然不感觉道意外,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定要戏谑他?

云游又问:“那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坏人把我当好人,好人把我当坏人。”

云游道:“坏人?”

“只要我想要无情剑,他们就会把我当坏人,如果我不想要无情剑,他们便会把我当好人。”

“哦?”

“但我真的想要无情剑。”

“然后呢?”

“其他想得到无情剑的人,自然会把我当做对手。”

“对手,便是坏人?”

“我总不能燃烛烧香把对手供起来。”

云游淡漠的转过头去。

沉睡了近百年的棺椁即将开启。

李妙白表现的并不积极。

他所保持的姿态,绝不是争抢姿态。

他表现的态度,绝不是想要的态度。

他距离风流墓的距离,绝不是最佳的距离。

···

···

在本该沸腾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沉默。

沉默中出现了震惊,怀疑...

若阴后有雨,沉默不会持续太久。

有人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风流墓打开,怎么会同时出现三把剑?

无情剑一共有三把?

无情剑当然只有一把。

剑圣风流当然也只能有一个。、

墓中有剑,三把形态不一的剑,却无人,人的骨头。

不可能连一块骨头都看不到。

除非...

牛大柳弯下腰,准备拿剑。

李妙白大喝道:“住手。”

牛大柳惘然抬头。

“当心机关。”

牛大柳咦了一声,迎上李妙白坚定的眼神。

他信了。

他与无情剑本距离咫尺。

他还是选择相信李妙白。

牛大柳刚跳上来,便有一个人跳了下去。

他整个人仿佛癫狂,大笑着,拿起了其中一把剑,激动道:“哪有什么机关,我摸金数载,怎会不知道?”

然后,他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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