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让自己先别急,等把这边的麻烦解决完后,自己会跟他一起去,商禾跟李淼说起了理想乌的事情。
过命的交情了,让她知道也无妨。
理想乌,是自己和另一个人一起建立的,商禾自有记忆开始,便是在托管所度过童年的。
商禾开始讲述着儿时的事情。
十三年前,圣雅典,奥维莉雅主城。这是圣雅典四大主城之一。
商禾记得当时浑身都很痛,记忆中是被一位中年人抱起来,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托管所的医院里。
“院长,这个孩子是个兽人,要不还是算了吧...你也知道那群孩子...”一位女性带着眼睛,穿着成熟,脚下踩着高跟鞋,跟他眼前的男人商议着商禾的去留。
“陈女士,我希望你记住,我们托管所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群无家可归的孩子有一个家,只要我们加以教育,欺凌的事便不会再发生。”被称为院长的人跟陈女士吵了起来,他对上一次有兽人在托管所,有孩童当场被打死的事给予过警告。
“倒不是我对兽人有什么意见,可他们毕竟只是一群孩子,会害怕也是正常的。”陈女士解释着,为托管所里的孩子们开脱。
院长摆摆手:“行了,这件事不用再说了,若是再发生上次那种事,你这职位也该换人了。”
他走过来看到商禾已经睁开眼睛,蹲在床边,安慰道:“你放心,现在,这里就是你的新家。”
“这是哪儿?”商禾迷迷糊糊地问道。
“这里是奥维莉雅。”
伤势很快就恢复了,这个托管所叫未来托管所,据说取这个名字的意义是:希望无父无母的孩子们在这个地方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院长名字叫奥里西安,据他所说,自己是在他外出去到原野的时候抱回来的孩子,刚捡到自己的时候一身伤,有一双狼的耳朵,瞳孔是琥珀色的,奥里西安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兽人了,可实在是不忍心见死不救。
兽人的兽性很大,可尽管如此,他也是一条生命。
“你叫什么名字?”院长很有耐心,在商禾的伤势恢复之后,一句一句地问着商禾的状况。
“商...商...”商禾忘了,他什么都忘了。
“你叫商商?”院长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看向商禾,确认着有没有听错。
商禾急忙摇摇头,嘴里呢喃着:“商...”
“你姓商?”院长换了个说法,商禾这才点点头。
“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吗?真可惜...不然还能照着名字找找家人之类的...”
商禾听完有些委屈。
院长摸了摸商禾的头,安慰道:“没事没事,等你记起来的时候告诉我就好了,要不我先给你取一个名字吧?”
商禾懵懵懂懂地歪了歪头。
“那你从现在开始,就叫商禾吧,商是你的姓,取名为禾,寓意着你和托管所地人一起健康、快乐地成长,怎么样?”
商禾同意了。
“那你能先把头上的耳朵藏起来吗?过两天你会有很多新朋友,他们看见可能会害怕。”院长试图一步一步地开导这个孩子,让他收敛一下兽人残暴的本性。
商禾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年仅6岁的自己还无法做到这种事。
而这也是院长最担心的事,商禾的耳朵,是狼的耳朵,这也意味这他的本性会比其他的兽人更加危险。
“院长,有人找您。”门外的人敲了敲门,报告道。
院长听完,喊来了先前那位陈女士,让她带着商禾试图融入托管所的孩子群中。
陈女士全名叫陈之敏,对于这些小孩简直十分友好,可对于商禾,她是在是提不起太多的好感。
据说,兽人本来就是为了战争而生,所以他们的本性中就带着杀伐的欲望,而狼的本性更为残暴,也代表着更难管制。
不出所料,没等陈女士带着商禾出去的时候,商禾就因为陈女士背对着他,一口咬了上去,周围的人见状急忙把商禾拉住,可几个成年人一起也拉不住他,最后还是来了一位天启者,才把商禾用绳子捆起来。
“陈女士,你还好吗?”周围的人纷纷把陈之敏围住,询问着她的身体情况。
陈之敏捂住肩上被咬掉的一块肉,摇了摇头,浑身发抖。
如果刚刚咬的是脖子就不一样了。
事发不过两天,陈之敏就辞职了,辞职之前还和院长吵了一架,无非就是职责着为什么要把一个兽人孩子送进托管所的事。
院长则表示这群兽人孩子也很可怜,如果管教好的话和寻常的孩子是没有区别的。
事后,院长对陈之敏被咬伤一事给予了赔偿,陈之敏的位置换了个人。
在那之后,商禾便被关在院长的后花园里,没有再被放出去过,院长每天都挤出时间来陪伴商禾,教他识字,还有一些道德上的教育。
久而久之,他们也觉得商禾没有那么危险了,只要有院长在的时候,商禾比其他孩子还听话的多。
可院长很忙,每天能挤出一个小时已经算多了,基本上每次回来只能待个三十分钟。
一天,院长又要离开的时候,商禾拉住了他的手。
院长抚摸着商禾的头:“怎么了,小商禾?”
“院长走后我又会无聊好久,我想要朋友...”商禾撒娇道。
商禾知道,只要自己撒个娇,院长就会尽可能地满足自己的要求。
院长看着听话又委屈的商禾,安慰道:“小商禾再长大一点,我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商禾同意了。
过了两个月,院长带回来一个人,他叫锦,和商禾不同,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就是眼睛有点问题。
他的瞳孔是白色的,巩膜是黑色的,所以外面的孩子们怕他。
“小商禾,这是锦。你以前不是说一个人会无聊嘛,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你的新朋友了,要好好相处哦。”院长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留下锦一人在原地发呆。
“你好。”商禾向锦伸出手。
这是院长告诉自己的,交朋友的方法。
锦看着走过来的商禾有些意外:“你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
就这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满头问号。
“他们说我的眼睛很吓人。”锦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寻常人完全相反的构造。
“他们也是这么说我的。”商禾傻笑着。
然后,商禾直勾勾地盯着锦地眼睛,补充了一句:“但是你的眼睛比较好看。”
锦对商禾地话有些意外:“谢...谢谢。”
这是第一次有人夸自己。
“我倒是觉得你的眼睛比较好看。金黄黄的...一看就很值钱。”锦夸赞道。
于他而言,这是自己能想出来最好的赞赏了。
“才不是,院长跟我说这是琥珀色...”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个孤独的灵魂进行了交流。
院长隔天回来,看见两个相见恨晚的样子,会心地笑了。
这么久的努力是有结果的,商禾的兽性得到了压制,不会再咬人了。
至于锦,锦就像一个天生恶人一样,谁也欺负不了他,因为没人打得过他,惹毛了他就准备进医院吧。
两个月后,后花园又迎来了一位新人,院长说,他叫君阳,因为父母双亡,所以被送到托管所,是个兽人。
和商禾相同的是,头上有一对耳朵,但长相不够精致。据院长所说是基因原因,他是老虎的第三个子,是弃子,也就是传言中的彪。
君阳不像外表那样,他很有礼貌,只是由于太过腼腆,所以被外面的孩子们欺负,但他只要稍微用点力就会把他们打伤,他不想这样。
商禾见又多了一位新朋友,立刻给君阳表演了一个绝活。
君阳看向商禾,只见他耳朵慢慢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人类的耳朵,看的君阳啧啧称奇。
“哇奥,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好厉害!”君阳黄褐色的眼睛盯着商禾看。
商禾摸了摸鼻子,反手把自己的瞳孔也转变的与人类无异,吹嘘道:“嗨,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之后就会啦。”
院长看着三个人其乐融融,便计划着过几个月试着把他们与孩子们一起生活,若是只有三个人的话,终归对他们的成长有些不健康。
一天,商禾想起院长问过自己的话。
“小商禾,你的理想是什么?”
当时商禾并不知道理想的含义,现在,商禾对另外的两个人问:“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君阳想了想回答:“现在来说没什么理想,能和你们一起生活就已经很满足了。”
锦的回答是:“我想建立一个没有种族歧视,人人平等的地方。”
商禾也因为这一句话,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从现在起,你的理想我会帮你实现,你呢君阳?”商禾扬言,然后询问着君阳的意见。
君阳点点头:“我也想在那种地方生活。”
锦听完笑得很开心,三人立下了约定:要为了建立一个没有种族歧视,人人平等的地方。
而那个地方,便叫理想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