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活一天,我就得被她气的少活一天!”
老夫人的眼里淬满了狠辣,似乎言棠不是她有血缘至亲的孙女,而是要杀她的仇人!
“你去找一趟老三家的,把兰时已经回来了这件事情,还有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她,我倒要看看这回她要怎么做!”
“是,奴婢这就去。”
庆春还在下面垂着头,听到老夫人的话之后心里微微思索了一下,觉得这老夫人是要借刀杀人。
言三夫人的招数最是拿不出台面,不然言三爷那么风流的人后院怎么就会一个正室夫人和三个小妾。
“你做的不错,以后也要像今日这般做事。”
老夫人向站在一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顿时上前给了一锭五十两的银锭子。
庆春的眼底划过一丝狂喜,紧接着收好银锭子。
“如果老夫人没什么要吩咐的了,奴才就先回去了。”
“嗯。”
庆春转身离开,出了屋子后又将刚刚揣在怀里的银锭子拿出来,用袖子擦了擦吹了吹,最后放在嘴里咬了咬,感受到实感之后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空色堂内,言三夫人坐在椅子上,神色变幻的听着老夫人派人传过来的话。
听到最后,她的手“砰”的一声拍上了桌子。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怨种!!!”
“你去回禀老夫人,一切都教给儿媳,让她老人家放心,这件事用不着她老人家出手!”
那奴婢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是,奴婢这就回去了。”
等人出了院子,言三夫人才叫过自己身边的丫鬟。
“你去找青花楼的人,要上点秘药。”
“可是……那秘药一向不外传的,青花楼的花老板也怕闹出事情,恐怕会不卖。”
“那你就告诉她,兰时被言棠看中了,想要给他讨回当日在大街上丢的面子,弄垮一个青花楼不算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办。”
“不急,下月家中有喜事,要闹就要闹的大一点。”
言三夫人仿佛已经看到了下个月言棠出糗的场景了,心中一直被言棠堵着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一些。
“言棠啊言棠,快十年了,你最后还不是被我捏在掌心玩弄!”
青花楼,喻丹站在后门等着,不多时从里面出来一个粗布麻衣打扮的小厮。
“喻丹姐姐,这是花老板给你家主子的东西,嘱咐我一定要再三叮嘱你,这一包是两次的量,千万不要一次性全部都下了,不然会闹出人命的!”
喻丹连忙将药包收好。
“我知道了,我代我家主子多谢花老板了!”
喻丹顺着来时的小路走回去,全然没有发现在隐秘的阴角处一直有着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棠院内,女子正坐在树下看着书,双腿伸直,一个丫鬟坐在矮凳上帮她按摩着腿。
谁也不知道此刻状似看书十分认真的言棠正心不在焉的想着别的事情。
按腿的双手没有兰时的好看,力度也没有兰时的适中。
总之不是兰时,她就怎么都感觉不对。
“小姐……”裳霓从外面进来,走到言棠的身边,弯腰在她的耳边说道,“利沭回来了,说有事要跟您说。”
利沭算是言棠收养的,但是他没有被养在言府,而是养在府外。
起初有人传言棠在外面养了面首,但随着言棠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也减少了去外面的次数,这种传言便渐渐没了声音。
“你们下去吧。”
言棠动了动腿,一直在给她按腿的丫鬟站起来行了个礼,随着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
微风轻轻吹过,树上的叶子和花瓣随着微风吹过缓缓飘下。
“小姐。”
一身黑色长衫的男子突然出现在院子中间,言棠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利沭。”
言棠的声音很轻,如果不认真去听,似乎就会被这阵阵微风吹散。
但这句话还是被黑衣服的男人听到了,并且眼底那万年寒冰似的冷漠瞬间融化,嘴角都勾了起来显示出他的开心。
“最近我在外面发现了一贴药,他们说对腿疾有些用处,我等下告诉缃绮。”
提到腿疾,言棠突然又想到了兰时。
“裳霓说你有事跟我说。”
“是的。”
提到这件事,利沭的神情突然变的严肃起来。
“我今天回去的时候,看到了言三夫人身边的那个陪嫁丫鬟,她鬼鬼祟祟的站在青花楼的后门,一个小厮出来递给了她什么东西,说什么这种药下多了会死人之类的,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就立刻找了裳霓。”
听完这番话后,言棠的眉头微微蹙起。
药,死人。
“我一时间还没有什么头绪,或许是我那不省心的三叔又在外面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嘎吱——”
一直躲在树后偷听偷看的兰时额头瞬间滑下三条黑线,看了眼站在树枝上抱着榛子啃的老鼠,很想一手指弹飞它。
“谁!”
利沭刚转身要过去,兰时就自动从树的后面走了出来。
他看着言棠,嘴角动了动。
“抱歉,我不是故意躲起来的。”
“我是想来找您背诵一下今天的功课的,没想到我走进来的时候您正在跟这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男人在说正事,就先躲起来了,但是你们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到!”
某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男人:……
言棠的眼底染上一层笑意,随后看向脸色黑如锅底的利沭。
“这位是言棠。”
“至于这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男人叫做利沭。”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十分默契的在同一时间扭开头。
“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回去注意安全。”
利沭点点头,然后转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兰时努努嘴:“原来在小姐的身边还有我不认识的男人……”
言棠无奈的笑了笑,心里有些纳闷,难道小孩子对依赖的人占有欲都这么强吗?
“你说要给我背诵功课?”
“还有一套今天新学的招式。”
一个月后,言棠神情倦怠的坐在梳妆桌前,裳霓和缃绮一个给她挑着衣服,一个给她上着妆。
“我这三婶可真是出息了,居然能给私生子办满月宴。”
半个月前,言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言三爷多了一个私生子出来,女人抱着半个月大的孩子在言府大门前长跪不起,听说血流了一地,等大夫来了女人也凉了,只留下一个半个月大的孩子。
言棠还以为以她三婶那狠毒性子,这孩子肯定也活不了的。
没想到这回她三婶居然转了性子,不但将这孩子留下了,甚至还派了两个乳娘过去,如今还要给这孩子办个满月宴。
她这般反常,言棠自然也提起了警惕的心思,将她这小小的院子围的跟水桶似的水泄不通,也减少了出门的次数,整日窝在她这小院子里看书作画,还有看兰时每天给她表演新学会的招式。
兰时这一个月也成长了不少,不止是浑身的气度,就连个子也抽条了不少,都比她高了,站在那都能把她装下。
每每想到这,言棠都觉得上天对少年太过偏爱。
“小姐,您快看这珍宝阁早上送来的衣服,今日穿正好!”
“看看这衣裙上手绣的花团,还有裙摆上紫色的花纹,还有着淡金色的薄纱外衫,配上那套裳霓姐姐昨日取回来的头脸,一定会艳惊四座的,好好打打那帮瞎传话的脸!”
言棠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连个眼神都没给那身衣裳。
“行,那就这套吧。”
“小姐,今日的满月宴,可要让兰时去?”
听到这句话言棠的困意被赶走了不少。
“算了吧,再等等。”
就算再等上十年,言棠也不会让兰时出现在她们家的任何宴席上的。
毕竟是未来的皇子,就算兰时不觉得有什么,但总归不好。
她也不想等兰时被找回去之后,有人舔着脸找她套近乎。
“你怎么还不走?”
兰时洗完脸进来,看着正在吃他早膳的男人,这一个月来祁雄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可他偏偏就像是要住在这里似的。
“我在等人。”
祁雄呵呵一笑,看向兰时:“听说今日言府有喜事?”
“什么喜事。”
“你不去?”
“不去。”兰时一听到这句话就满心烦躁,身后拿了个包子堵住祁雄的嘴巴,“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兰时烦躁的出了屋子,准备练一练昨日祁雄教他的招式。
别人看不透,不代表祁雄看不透。
虽然他没见过言棠,也不觉得这个大小姐会知道兰时的真实身份,但对她的感官非常不错,觉着她比兰时还要清醒,活的通透。
打扮完后,言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今天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轻信了缃绮的话。
“小姐,是不是很漂亮啊!被自己美呆了吧!!”
缃绮偷笑着:“要我说啊,小姐你这么好的年纪,就该每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给自己看也好啊!”
裳霓敲了敲缃绮的额头:“就你话多!”
“小姐,三夫人请您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