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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港城的所有一切,都被军事力量全部摧毁,这也是风大山的初衷,他不希望旧的封建势力阻碍新的政权的建立,宁肯摸着石头过,也不愿意同旧势力合作。大户人家几乎所有的田地及房屋都被充公,因为只要是大户人家,在郑氏的手底下,都有一些官员的,统统被打入了没收财产行列。对于人生安全,新港城的新势力还是比较讲道理的,房屋也按人口分配了。

原来的金港城其实也没有多大,大户人家也不多,没收的财产也就三四百万贯,田地人均十亩分配之后就没有了。新来的人大多领的都是补助,每人三十贯。农业水利部部长吴佳书是苏家庄十巨头之一,客栈酒楼之王,他才四十五岁,正是干事创业的时候,他生怕儿子过来得不到重用,干脆直接跟随风氏漂洋过海,开创一份基业。负责农事水利之后,他爆发了最大的热情,迅速把新港周围的地型进行勘测,发建设部的风大树一起,规划出农业区、居住区、工业区。并颁布了在农业区开垦的新田地,享受三年免税的条件,开荒的条件等等,以吸引人去开荒。

在苏家庄,已经流行公告使用口水话,新港城的所有公文都放弃文言格式,采用口语式和从左至右横写式。

风大山按照前世的经验,逐步地公布了一些政策,比如城管部和警察部对房屋进行区域重新划分,对街道重新命名,采用身份证制度;建立小学,强制要求七岁至十二岁的儿童进入学校;建立医院;建设工业区;改革税制;建设深水港口、工业区;新城镇规划。

大部分富人被没收了财产之后,离开了新港,也有例外的,比如陈杰出,作为原金港城的大总管,他没有跟着郑海离开,而是带着家人留了下来。原想着他这种重要的人物应该会被赦免,但他失望了,他被走出了三进的大院子,而只分到了一个一进的小院子,还是因为他家的人口比较多。原以为自家貌美的几个小妾和女儿会被凌辱,结果民生军及民政部的工作人员规规矩矩地按政策办事,连随身的财物都留了一些。接下来的一个月,一系列让他眼花缭乱的措施施行了下来,很快就稳住了局势。

当公告上出现郑广非法调兵袭击泉州工业区,被击败后逃跑,现在被悬赏通辑,悬赏的金额却只有一百贯时,他知道,郑氏已经完了,风氏根本就没有把郑氏放在眼中。

当流求的十一个大城派人过来与他联络,让当耳目时,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一个重新进行新港城重要人物的机会来了。但是,这次他不会站在流求的其他城的一边,而是,坚决地站在了风氏这一边。他看得很清楚,现在新港城的很多家里,已经被风氏的祖宗女娲娘娘当成了正神供奉,有的还直接供奉风氏,认为他们才是上天派过来的神仙。

当风大山收到警察部的报告,陈杰出主动到警察部报告,其他流求势力想消灭新港城,郑氏正在四处窜联,企图组成联军之时,风大山笑了,本来还想在新港城整顿一段时间,培养一些人才,贮备一些物资,但郑氏却不安稳,让他把统一流求的时间提前,那就提前吧。

三天后,风大山召开了军事会议,明确了军队的主官,新兵的招聘和军队规模。

民生军陆军的设七个营,二个火器营,三个普通营,一个炮兵营,一个后勤营。每营三个连,每连一百人。火器营为一营二营,使用新式步枪、手枪、手弹;一个炮兵营二个炮兵连,迫击炮数量每连二十门,人数一百人,配备手枪。普通营三个营,每营三个连,配备弩、弓、长弓、长枪、长刀、盔甲;后勤营辖工兵连、医疗连、宣传连、边输连等。

至于海军,风大山先放在一边,新生力量还没有成生起来,还需要如张大船的这些老船工再带一下。但海军营的营长,他还是明确了由苏明亮担任,一个苏家庄的原住民,作战勇敢,有头脑。

连以上除了主官之外,设置军法官,用于维持军队秩序,保证政令畅通,管理军队后勤,出具证明材料等。

民生军及民兵的总指挥为风大山,民生军杨忠烈任火器一营营长,岳松柏任二营营长,吴晓生民兵三营营长,苏泽四营营长,苏命义五营营长,吴清高炮营营长,陈生道任后勤营营长。

风大山在思考,是走政党的路径,还是走皇帝式的政体。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跟得上他的思路,所有的人都认为一个组织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现在必须走皇帝制。

军校的建立是非常有必要的,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没有时间给风大山,但在城市规划之中,他可是划出了一大块地盘,作为以后军校的地址。

现在的新港城港口,已经有了一些气象,不断有从大理、越国、阿拉伯地区的人到此补充淡水、物质。以前是需要给郑氏交纳通航费的,现在不需要了,但精美的瓷器和琉璃器成了船支抢购的货物。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新港城的人大家很忙碌,只要勤快,各个工厂有大量的岗位,想务农的,有大量的荒地可供开采;想当兵的,这个比较困难,只能参加预备役军训,要想入伍,审查非常严格,尤其是火器营、炮营。反正大家都很忙碌。

当风大树的水泥厂成功组建,并开始了正式生产,风大山就准备建设新城和道路。这时,收到老妈带着三妹、四妹将要到来的消息,让兄弟两非常高兴。

天气很好,三艘最新的新式战舰靠到了新修的码头之上,前来迎接的人很多,风家两兄弟站在最前面,咣地一声,风大山一下子跳上了船,拉着罗梦清的手高兴只剩下傻笑,三妹也过来抱住哥哥,嘴上老是念着我好想你的话语。

风大树摇了摇头,他年长一些,而且已经同苏云成了婚,嘴上也有了小胡须,不能像二弟一样拉着母亲的手亲近了。

岸上的众人都呵呵地笑着,心下都在琢磨是不是能够看到城主被母亲揍的情景,那情景真让人怀念啊。

“罗梦清还没有下船,等风大山抱过四妹之后,才说:“老二啊,过来见过成国公主。”手指着旁边一个脸上蒙着纱布的小姑娘说道。

风大山转头看了一下,发现小姑娘身边有几个内侍服饰的人,后面还有着甲的护卫。小姑娘的服饰很华贵,头上还有珠冠,她见风大山看过来,眼光和脸立即下垂了下去,脚好像在发抖。

即然是公主,风大山还是作了一揖,嘴上说:“见过公主。”

耳中听见成国公主说:“风公子,免礼。”

声音还很好听,糯糯的。

风大山其实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以前宋、金一些官员都有意结亲,都被回拒了,这回,直接过来了一个公主,那就必须要慎重了。在皇族之中,婚姻同政治是紧密联系的。

晚上,欢迎宴会结束之后,风大山知道,大宋开了二万人的嫁妆,条件是采购一万支火枪和相配套的弹药。高格就在泉州等消息。风大山是不可能卖这么多枪给大宋的,反正现在与大宋还没有到翻脸的程度,就让划了一个大院子,让公主一行人住下。他需要认真考虑一下,也考察一下这个公主的心性。

八天后,正当夏天最热的时候,风大山接待了流求岛其他势力派出的代表。

为了摸清流求岛上的各地势力,他也安排了很多人收集这方面的情报,甚至后来启用了陈杰出这个原金港城的后勤主管,用于收集各地的情报。

所有的人,都安排到了外事院的接待中心,一处大宅子改装的。

岳大牛是外事院的院长,招待这些人由他负责,但由于需要谈判,甚至是在招待宴上达成框架协议,所以,风大山和岳感恩都出席了酒宴。

现在岛上有些城市规模的地方,还有十一处,人口从三千到一万不等,最大的一个城叫流北城,是福建孙家所建立的,在福建,他家主要从事的也是海洋、船舶贸易;在城中有约一万人的规模。第二大的城市叫新竹城,城主姓木,据说是漳州的大户。

还有一些土著聚居地的代表,说话很难听懂。

望着各地的代表,风大山和岳感恩到场后,举杯邀请了众人喝了三杯酒,这才开始了宴会。

风大山和岳感恩坐在主位,陈杰出站在身边,充当提醒人和翻译。

风氏的酒,全部是四十五度以上的白酒,对于一部分好酒之人而言,是最好的美味,但今天,却没有几个敢于贪杯,虽说正式谈判还没有开始,但今天,如果能够达成框架协议,为谈判定下调子,众人也好有所准备。

流北城的代表率先站了出来,是一个中年虬髯大汉,大声说:“以前听说,金港城的郑氏,被一个小孩子击败了,我们开始还不信,今天见到了小二郎,果然如同传说中一样的年幼,也不知道小二郎你有何本事,在这流求岛上长久立足?给我们大家展示一下。”

这是赤裸裸地挑衅了。

岳感恩站了起来,盯着流北城的代表看了一会儿,道:“我叫岳感恩,以前杀金人如割草,后来,跟着城主大人,杀土匪就如同喝酒一样简单,还让我很上瘾;前段时间杀海盗,倒是花了一些功夫,毕竟我们坐了几天船才到这新港城,还死了七个兄弟。现在我是风城主任命的新港城的市长,所有的与民相关的事,都由我来安排,至于你们不知道什么是市长,你们就当我是同知就可以了。”

“这位兄弟刚才很有底气,敢于嘲笑我们城主大人。我记得上次得罪我们城主大人的是昆仑派,我们就与他们进行仙战,在宋、金、辽、夏四国代表的见证下,我们割下了昆仑参战的一百人的人头;哦,我们去的时候一百人,回家的时候还是一百人,一个也没有少,只是有一个兄弟追敌时,崴了脚,算受伤一人吧。”

“我不知道你流北城为何敢口出狂言。”说的时候岳感恩指着流北城的代表,声音非常严厉。

“你们之中,同流北城站在一起的,起身吧,不想谈,就不谈,老子事情很多,正没有功夫陪你们耍。”

这是翻脸了。

流北城的代表也很硬气,直接走到了大厅中间,有八个代表站到了他的身后。

风大山微笑着看着这群人,居然还有二个城及所有土著都坐着没有动。对于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还以为今天过来的,都是郑氏的同盟,看来,还有一些商谈空间的。

“流北城的这位,佩服你,几句话就把几座城拉入了战争,现在,我们说说吧,是你们集中联军打过来,还是我们腾出手来后,一个一个地消灭你们?”风大山的声音不大,但已经为这九城定下了战争基调。

“剩下的各位,同我合作,必须要接受我们的法律,必须让七岁到十二岁的儿童进入学校读书,同我们说一样的话;以后用于交易的货币,必须用我们的;反正,我们规矩很多,你们应该认真考虑一下。”

风大山说得很慢,声音也不大,但大厅之中,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了一小会,一个穿着上一看就是山区中的人站了起了,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尊敬的风城主,我们听说了你们与郑氏的冲突,我们几个是大山之中的部落,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们不与你们为敌,有什么好处?”

风大山用手一挥,周围的卫兵立即把九个城的代表及其从人驱逐出了接待中心,至于去外,外面还有一队士兵把他们押出城去。

等把人赶走了,风大山才说道:“据我了解,你们同各个城邦都只是贸易关系,有时,需要打仗时你们也参与,你们之中有许多骁勇的战士。”

“难道风城主要求我们的战士参加你们的军队?”

“不,我的军队数量不多,等以后你们了解我们后,你们的勇士想参军时,那时看他们的运气。我新港城的贸易,公平公正,如果有欺压你们族人的现象,你们可以去我们的警察部门、城管部门举报,我们有人处理。对你们和所有到新港交易的人,现在我们的税率是一层,以后如果有变化,我们会公示在城门处。”

“你们在大山之中的生活,我们不管,但有,如果有矿产的地方,比如铁矿、煤矿,在你们的生活区,我们会给你们一定的补偿,你们也可以开采后卖给我们。”

风大山的话停了之后,十多个土著坐在一边商量,还不停有人解释,好一会儿后,一个代表站了起来,问道:“尊敬的风城主,刚才我没有听到每年我们要向你进供多少东西,出多少勇士参加你的战斗,我们想问清楚。”

风大山和岳感恩相视一笑,风大山示意了一下,岳感恩便向他们解释:“诸位,刚才风城主已经说了,你们到我新港城中或者市场中交易,现在交纳一层的税,我们对你们的没有进供的要求,也不需要你们的勇士参与我们的战斗。”

“但是,你们必须要遵守我们的律法,以后你们可以派出你们的子弟到我城中学习知识,学习律法,生病了可以送到我们医院治病。顺便说一下,你们以前对郑氏那点进供,我们瞧不上。”

剩下的两个城的代表,站起来了一个,是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者,道:“我们玉山城和大班离你们新港城最近,我们想与新港与邻为善,不知道风城主和岳市长对我们有什么安排。”

岳感恩道:“我知道你们是留下来听消息的,我还知道你们十一城的船队和步兵已经集结完毕,离我们只有二十五里。所以,其实你们这是多费口舌,打过了之后,再谈不迟。”

“不,岳大人,我们真的不想与你们为敌,如果我们能够互不干涉,我们愿意劝说众城退兵。”

“退兵?那倒是不必,我们是新势力,还是大家打一下,才有一些定论。”

最终,剩下的两城代表也离开了。

第三天,新港城的港口外聚集了二百余艘大小船只,二万人的军队已经在东门外集结。其他二个城门也有一些人,这是在围堵新港城了。

风大山和岳感恩站在城头上,两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一丝紧张。

“公子,我们要不要再等等,见这个阵势,对方还没有攻城,估计是在等更多的兵力,我们也好区别敌我,以后难有一网打尽的机会。”岳感恩说道。

“不用等,反正三年之内,这块土地之上,必须只有我们的声音,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与他们消耗,毕其一役也不现实,还是击溃他们,抓获一批人来做苦力,以为迅速打下点基础。”风大山微笑道。

“召集令发出之后,有多少百姓报名参加这次战斗?”

“报名的人很多,现在有三千青壮报了名,这还是我们不招收老弱病残女的人数,如果放开了招收,全城有一半的人报名。”

“我们才到这里三个多月,有这些群众基础已经不错了。岳伯你也去准备吧,我再看看,估计明天才会开战。”

“好的,战俘营所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去安排了。”岳感恩的事情非常多,便匆忙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流北城的城主叫孙松,是位消瘦的中年儒生,但此时,他身着盔甲,指挥着各地赶过来的军队,建立营地。这次,他同郑广、郑海一起,发动了几乎流求的所有势力,发誓要将风氏打败并击杀。

“通过新竹城的木城主和大班城的张城主过来议事。”孙松边走边安排人去做事,刚才新竹城的人为了占营地,与大班城起了冲突,他必须要解决这件事情。

“是。”后面的两个亲兵转身就跑去通知。

旁边的郑海只有一支手臂,最近几个月的劳累让他脸色腊黄,在走了一段,巡视了一下营地之后,对孙松说:“孙城主,那风氏与我交战之时,有一种武器,可以在人群中爆炸,而且威力巨大,他们的弓弩,也与我等不一样,发出来的弩矢只有一节手指长,盾牌都挡不住。我们应该加大盾牌的厚度,以抵挡他们的攻击。马匹不要放在前面,他们武器的声音大,马匹容易受惊。还要,要交待冲锋的士兵,敌军的武器声音大,不要害怕,用重赏来激励士兵。”

“郑城主,你是被吓破胆了嘛,我们的战士的数量,比城中的人数还多,一人一块石头,就能够打死他们,不过你说的马队怕受惊,我会让他们不要轻易出击的。”孙松慢慢地说道,他也没有领导过如此之多的军队,整天为了安排营地的事而忙碌,也很不耐烦。

晚上,风大山站在新港城的一角,旁边是炮兵营的士兵,四十门迫击炮摆放在城头之上。

“报告,侦察人员发来消息,敌人头目正在一号地区议事,就是流北城城主的大帐之中。”一个侦察兵跑过来向着炮营营长吴清高报告。

“公子,敌方已到达预定位置,请示开始攻击。”吴清高走到风大山面前,先施了一个类似后世军队的军礼,报告道。

风大山拿着单筒望远镜,正在观察敌方营地的动静,听见报告后,放下单筒望远镜,说道:“同意开始攻击。”

吴清高立即转身跑向炮兵指挥位,对发号员下了攻击命令,发号大声喊:“一号位置,准备.....”停顿一下,给炮兵以调整炮口和放弹作准备。“放!”

“统统统......”的声音在城头上的炮兵阵地上响起。

风大山和吴清高以及在附近的一些高级指挥员,都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着炮兵的成果。

在二里外,各城的士兵把新港围得水泄不通,流北城的孙城主正在自己的大帐之中,与众城的指挥官或城主们商议攻击的方式,顺便大家吃喝一顿,沟通一下感情。这人位置,所有投石机都不可能打到,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但是,当大家听到尖锐的声音时,已经注定他们已经被民生军的炮兵盯上了。

随着“轰隆、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响起,四十门炮,总有几发能够打到大帐之中,欢宴成为了地狱,大帐内外到处都是血肉和尸体。

接连打击了三轮,风大山这才命令二营、三营、四营出发。

二营营长岳松柏很兴奋,每次打仗他都很兴奋,这次出击,可是从杨忠烈的手中抢过来的,他接到的任务是,从南门出发,击溃封门的敌人,抢占六里外的敌军粮草大营。

带着三营和四营这两个冷兵器营,是公子要求的,说是当练兵,否则,岳松柏才不会带这六百多的累赘。

“一连从左边,二连从右边,三连断后。三营、四营准备跟上。”这是事先就安排好的战术,各营连指挥官听见没有变化,就纷纷去准备。

南门外的守军有一千人,是一些小部落组成的联军,虽然是夏天,有的还身着皮衣,但身体异常强壮,也透出山民的彪悍。他们听见了大营方向的爆炸声,纷纷走出低矮的帐篷,向着东门张望,只见大营处火光冲天,正在惊异之时。哨兵吹响了警示牛角。

山民们的武器已经拿在了手边,弓箭已经拉开了半弓,在月光之下,他们看到了新港城的南门已经打开,很多人已经出城。

这些部落的临时指挥官叫蒙宣,是个中年剽形大汉,胡子像钢针一样。他背着一把巨斧,手中抓着一把大弓,大喊:“大家把家伙拿出来,敌人袭营。弓箭手准备火箭......射。”

蒙宣可是在部落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头人,久经战阵,这次前来,是经受不了孙城主他们许下的重利和人口,想从新港城中咬一口肥肉。

火箭如约飞起,火箭的目的并不是伤敌,而要标识敌人的行径速度和方向,照亮敌人。但新港城的军队行动并不快,前面一排巨盾,头顶上也有盾牌,从左右两边缓缓推进。

蒙宣正在琢磨是不是继续放箭之时,敌方停了下来,接着,他看到了火光和“呯呯”声。身边的人莫名其妙地倒下了好多,受伤惨叫的好多。

蒙宣知道新港城有一种武器,可以在远处就能够打到自己,郑海告诫过他,整队时一定要把队伍散开些,但他忘记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自己的队伍在对方不停的攻击之下,陷入了恐慌。自己是大山的子民,大山的子民绝对不能够认输,蒙宣大喊一声:“冲上去,冲上去,近身杀死他们。”

说完,带头冲了上去。他的族人跟着他冲,这是习惯,其他的部落也被带动着,一些人跟着冲了起来。

三营、四营的士兵没有火枪,除了排级以上军官,但是神臂弩却是人手一把,二个营的指挥官都是老兵,知道该做什么事情,一声令下,对着夜空就是一轮又一轮的弩矢打击。

蒙宣心中非常苦涩,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身边跟着冲锋的人越来越少,他跑得虽然快,但还是不时回头观察一下后面的人,这是他身为一个指挥官所需要做的事情。对方的响弩,好像盾牌都挡不住。

他的快速移动,并不影响二营的攻击。反正晚上,看不清楚,对着大概的方向,一阵放枪即可。但这次,居然碰到了一群不怕死的,顶着炮火冲了过来。

岳松柏站在后面,一直在观察,对于能够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冲锋的部队,他很感兴趣。

蒙宣冲到了敌方的盾阵处,一个翻滚,一斧头劈在一个盾牌之上,把执盾的人给劈了个坐蹲,打开了一个缺口。但当再想劈第二斧时,发现几把铁棍指着他,长久的战争经验告诉他,这不是好事。

几个翻滚,他想摆脱、避过对方的攻击,但身上的痛疼让他再无法行动。脚中弹了,腰上也非常疼,蒙宣知道自己完了。

“把他抓起来,这人很有意思。”他最后听到的声音除了呯呯声外,就是有人下令要抓他。

岳松柏留下了三营清点南门外战场,带着二营和四营跑向敌人的粮仓。

东门外,炮声不时响起,这是惊吓战术,让敌人陷入惊吓之中,最终自己崩溃。

敌人的后勤基地选在了正在建设的工业区之中,工业区正完成一部分场平,连道路都没有完成。

守粮仓、物资的人是流北城孙松的儿子孙然同,他听见前方大营发生了不寻常的爆炸声音,刚才派出打探消息的亲兵回报,流北城城主大帐遭受袭击,多名城主受伤仍至死亡,孙城主重伤。孙然同顿时感觉到不知所措,他才二十多岁,并没有上过战阵,他是因为是少城主才主管后勤基地的。

当听到父亲重伤的消息,他大怒,这怎么可能,要不是这个亲兵跟他很多年,他都准备拔剑把亲兵杀了,安排了人再探之后,他听到警报的牛角声,他明白,有人袭营。

他跑上瞭望台,自己一方的士兵听到牛角声,正在从各个营房之中出来,进入各自防守的区域,他心中稍安,自己的军队还没有乱,听到城主受伤的消息的人并不多。

准备攻击自己营地的人很多,在月光之下,他隐隐看见很多黑影向他们奔跑过来。

不用他指挥,下面的军官就已经在开始集结弓箭队,安排士兵到各个点进行防守。营寨一部分是用土垒起来的,一部分是木头的,但都有半丈多高。

对方率先开火了,孙然同突然看到城头上很多人,莫名其妙地被击飞、击倒,哀嚎声顿时响起。

自己一方的弓箭也放了出去,他也听到了对方的惨叫声,但很快,一些黑呼呼的东西被扔进了营地,随后,爆炸声响了起来,士兵到外都是,但爆炸声停止后,士兵似乎被清空了似的,而且,到处都是哀嚎声。当他看见寨墙上出现敌人的身影,迅速被抢占了一处寨墙之后,就完全明白,自己再不逃,就走不了了。

守卫后勤营的足有一千名精兵,但很快就陷入到了大溃败之中,很多人看见新港城的士兵举着铁棍,不时发出呯的声音,往往身边的人就被对方铁棍中发出的箭矢击中,而且,盾牌都挡不住。

未知的事物才是最让人害怕的事物,对于各个城的士兵来说,这是一个终身难忘的夜晚,天雷打死很多人,尤其是各城城主死了一半,没有死的也全部带伤。后勤营被袭了,而且对方占着就不走了。

随着太阳的出现,大家发现,吃的粮食已经没有了。

流北城的孙城主作为此次结盟的盟主,昨晚上腿上挨了一块弹片,弹片直接打到了骨头上,让孙城主失去了行动能力。副盟主新竹的木森要好一些,只受了一些轻伤。

木城主不甘心,组织队伍想夺回后勤大营,东门城门却大开,新港城的士兵一队队地走了出来。木城主把好不容易造出来的投石车推了出来,准备给对方一点颜色,但,昨晚那种天雷随着对方城头上一阵烟雾,投石车被炸得支离破碎,五十架只剩下五架,最惨的还是操作投石车的人,几乎被清空了。

安排大部队挡住东门的敌人,派出二千人去夺回后勤营,结果,去了二千,还没有冲到寨墙,就损失了五百人。对方这次不光使用了呯呯暗器,还使用了弩箭,而且,在后勤营的人很多。

到了傍晚之时,大营一些城的士兵再也受不了新港城偶尔打过来的天雷,一些城的士兵开始骚动了。尤其是守卫西门没有受到一点损伤的部落军,一声招呼都没有打,悄悄地就跑了。

让敌人自己骚动,自己溃败,以达到少死人,节省弹药的目的,这是这场仗的宗旨。

要是不吝惜枪弹,民生军早就击溃这些联盟的城主军了。

木森勉力支撑了一天,在担惊受怕之中,他渡过了一晚上,一些城邦的人撤退了,他也不敢去阻拦,因为,吃的很少了。

清晨,当港口方向也响起了轰隆的爆炸声,木森知道海上也开打了。他们二百多艘船,虽然没有风氏的六艘船大,但是人多而且船多,一开始他们就采用群攻战术。

海军营营长叫苏明亮,一位参加几乎苏家庄的历次大战的青年,他是苏家庄的原住民,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海军的指挥权会落在自己头上。对于风氏,他是最忠心的一群人。

每天带着新生的海军,训练、学习、再训练、再学习,他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时刻记着风二郎君拍着他的肩膀说:“把我们的海军训练好,不要怕苦,我要建设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你们就是我的起点。”

当时,他眼泪都在流下来了,对于一个以前没有见过大海的人来说,熟悉船支,熟悉海洋,熟悉火器,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本来三艘大船苏明亮已经很头痛了,现在,又多了三艘,对于船员,政审又非常严格,他招聘了很久才凑齐了二个连的兵力。

对于港口外围着他的二百多艘船,苏营长很不屑,要不是二公子命令已经不要轻动,弹药金贵,等陆地战场结束之后,或者对方先行进攻再开火,他再就灭了几些乌合之众。

六艘船他没用了风氏的简单命名法,从一号编到六号。

现在,陆地敌人已经差不多了,已经有人撤退了,没有关系,反正以后会一个接一个抓回来的。这些人居然敢向自己进攻?苏明亮眼睛都亮了,他正发愁手下没有战争经验呢。

向调斗上的旗语兵下了自由攻击的命令,他就完成了自己的指挥。反正船不动,敌人到哪个距离开火,由各个船的主官决定。

每艘船四门炮,五门迫击炮。火力比步兵强多了,敌方的船,最强大的攻击手段就是八牛弩,这种武器不对等的打击,苏明亮经历了很多次。他现在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船被击沉击伤一艘又一艘,看到敌人最终忍受不了而撤退了,就下达了停止攻击的命令,炮弹很贵,能够节省就节省一点。

海面上,木板、人头到外都是,还有几艘无法行动的船支。对于救人,苏明亮没有这个心思,反正到处都是木板,离海岸也不太远,这些人,大部分淹不死。

木森收到了船无法靠岸的消息,他知道事情大条了,大军没有补给,尽早会崩溃的。现在罢在自己脚下的,不是是战是和,而是是退还是降。

木森正在盘算之时,大班城张城主和玉山城的陈城主找了过了。

“木城主,现在局势很危险了,各个部落的人都跑了,只剩下我们各城的人。现在连吃的都没有,就是现在撤退,恐怕要饿死一半的人才能回到各自的地盘啊。”玉山城的陈城主很是忧心地说。

“你们离这里最近,一天就可以回去了,死不了人的。”木森没有好气地对二个离新港城最近的两个城主说。

“我们可以回去,是木城主你们就不一定能够完整回去了。”陈城主道。

木森琢磨着这二人的动机,对了,虽然这两个城能够回去,不过,新港城的报复,恐怕也是二城先承受。郑氏及其追随者,风氏可是全部放弃,虽然没有大开杀戒,但却一个都没有起用,而且财产全部没收。这也是他们十一城所害怕的。

现在,他们要考虑一下风氏对待投降之人的处置方式了。

想清楚了两人的动机,木森冷笑道:“你们派人同风氏接触了?”

“陈杰出上次听说在风氏的宴会上就出现过,现在,他过来了,给风氏带了几句话。”张城主小声地说。“我们这不是没有底吗,眼看我们的军队已经败了,现在风氏没有进攻而已,一旦进攻,我们挡不住的。”

木森说:“风氏说什么?”

张城主看了看四周,道:“叫我们融入新港城,抓住孙松、郑广、郑海,保证我们的家财和生意、船支,但是城市的管理权交给风氏。”

木森仰起头,看着被残阳映红的晚霞,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这一败,已经成为定局,不出一年,风氏必须带着他的军队横扫我们十一城。这是祖宗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才开创的基业,没有想到,经不起一个风氏的攻打。”说完,眼泪不由流了出来。

张、陈两个城主也不由流下了眼泪,每个城市,都是他们的祖先奋斗而得,是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才有了今天的规模,谁都舍不得。

突然,张城主灵光一闪,小声道:“听说前段时间宋皇安排了一个公主过来,想来是要结亲,我们为什么不能同风氏结为亲家?”

其他二人一听,眼睛都是一亮,是啊,如果成了亲家,以后风氏想对信他们,也要顾忌一下后宫以及悠悠众口。三人顿时止住眼泪,转而商量起来。

陈杰出知道已经的机会已经来了,一个进入新港政治圈的机会来了,他被任命为特派员,与他认为合适的城主联系,以瓦解联盟。

但三位重要的城主把他们的打算告之陈杰出,要求结亲,不要求当正室,只要求当侧室,每城一个美女。至于条件,就按风氏的要求办。

风大山及他的参谋团听到了陈杰出的回话以及三城的要求,大家都不敢说话,但风大山看着杨忠烈憋得通红的脸,悠悠地问陈杰出:“我手下的一些大将没有婚配,是否与我的大将们结亲?”

陈杰出一听风主子好像不好女色,也是,一个半大小子,估计还没有经人事吧,便说:“三个城主也说了,如果其他大人喜欢他们三城的女子,他们可以选出几十个送过来。”

岳感恩干咳了几声,对着风大山说:“要不要通知夫人知晓,她一直很关心城主的婚事,成国公主已经过来了,我们不好退回去的,那样,成国只能出家或自尽了。而且,她是太祖的嫡系子孙,是普安郡王的堂妹,其实这是一桩好婚事。我见夫人是很喜欢这成国公主的。”

一听这话,风大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对于几个老婆的事,并没有准备,没有恋爱的婚姻,看来是摆不脱了。

“算了,能够少打几枪就少几枪吧,陈杰出,回去告诉三位城主,我答应了,他们把孙松、郑广、郑海拿下,死活不论,我最多接受五个城的结盟。半年之内,我将派出人去接管城市管理。至于其他城,我新港城也需要拿下一些城市当作养料;至于他们的军队,到时候我的人接管城市的时候,择优留任;现有的城市管理人员,我将一视同仁,只要忠于我新港城,忠于我风氏。记下来了吗?”

“记下了。”陈杰出这时候无比的惊讶,这是要在半年内一统整个流求啊,他越发地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

风大山见他记下了,最后才悠悠地说道:“至于你,做好了这件事,回来后,去外事院。”然后转头对着岳大牛说:“岳叔叔你看着给他位职位,只要对我们忠心的人,我们不吝地位的。”

岳大牛点了点头,说:“没问题,现在我手下太少,很多工作都没有启动,很是烦恼。”

陈杰出顿时跪了下去,给风大山行了大礼。

大家看了行完了礼,也不制止,在苏家庄,在泉州,在新港城,大家都习惯了以军礼或拱手礼为主的方式,大家都没有行过大礼。

“起来去办事吧,你要记住,男儿轻易不要下跪,我新港城不兴跪礼。”风大山柔声说。

当天晚上,新竹、玉山、大班、布袋、花莲五个城主或主事人发动了袭击,一举拿下了孙松及其他六个城的主事人,郑家两兄弟郑海已经被炸死,郑广逃走了。

起义的六千人,控制了八千人的俘虏,只逃走了五千余人。风大山不费力气,就取得了第一次流求大战的胜利。

八千俘虏,风大山是不可能轻易放归的,服役五年是对这些俘虏的要求。这个结果,对于这个时代的俘虏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整编了船队之后,把舰队的规模扩大到了十五艘船,一个月之内,民生军轮番乘船出击,把流北城等六城直接拿下,按着新港城的处理方式,派出的官员把原管理层及富户的房屋财产全部充公,土地进行重新分配,在强大的武力镇压之下,局势很快就平稳了下来。

至于联盟的五城,风大山并不急于派出官员去接收,他已经没有贮备的人才了,需要培训一批新体系的人,才去接收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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