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瓦罗东院用来存放英灵牌位的殿堂——修史堂往日里自然是极少有师生来此吊唁,除非是特定的日子或者是特殊的情况之下,瓦罗东院的师生才会来此进行集体性的悼念活动。
光明纪元一百零一年春季第三十个标准日,这对于大多数的瓦罗东院的师生而言,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可对于【菁华班】的二十一位学员来说,却是一个值得铭记于心的日子,只因在这一天,他们的班导——仓澜老师在昨日亲自祭奠过它们他们的尔铮师叔之后,独身一人闯过层层的界域壁垒,前往尔铮师叔牺牲的魔族古墓,却是打算把尔铮师叔的尸骨收殓回来,安葬在人族的故土里!
临行之前,仓澜老师对君昊在内的二十一位【菁华班】学员的唯一要求就是“好好学习”,其余之事切莫掺和!
或许仓澜老师并不是深得所有的【菁华班】学员拥护和爱戴,可在听闻仓澜老师打算孤身一人闯入那一座疑似有一位魔道巨头沉睡的古墓,众人皆是神色大惊,那时君昊更是忍不住当场劝解起来:
“仓澜老师,人死不能复生,尔铮师叔在天之灵看到您这样的行为,也不会同意的!”
可惜仓澜老师的固执是在君昊意料之中的,后者也深知自己的劝解对于一位曾经在魔族战场上九死一生的“老兵”来说,只是一个笑话——如果连为同门师兄弟收殓尸骨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何谈诛邪屠魔?
道理谁人都明白,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前去魔族古墓“送死”,二十一位【菁华班】学员扪心自问,哪怕是最为嚣张跋扈的混小子——君旸也不可能完全做到无视。
然而一位神级猎魔师想要做什么,恐怕在整个瓦罗城也找不到多少人可以前来阻拦,君昊倒是想要请动吴之心院长前来劝阻仓澜老师不要冲动行事,可旋即他豁然想起作为仓澜老师和尔铮师叔的老师,难道吴之心院长不想着把自己门生的尸骨收殓起来、送归故土吗?
而且自从联合行动队不幸牺牲之后,君昊就发现吴之心院长赫然是“消失不见”,可据传吴之心院长乃是前去安抚尔铮师叔的亲属去了,至于其人接下来的行为是什么,也同样是难以追踪查探。
站在修史堂的大门处,君昊望着不远处的君旸和白酥,脸上虽然是一脸冷酷,然而内心里的焦虑却是挥散不去,他现在非常担心仓澜老师和吴之心院长这两位长辈会做出一些激进的事情,到时候可能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恶劣影响!
对于白酥先前对尔铮师叔的不敬之举,他自是想要亲自出手教训一番,可君旸却是“捷足先登”,他也只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思,领着吴昧、谷禅等五位小弟在一侧“袖手旁观”,另外诸如诸葛乂、纳兰仲英、南宫鹰等【菁华班】学员亦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心思不一,可皆是表露出对白酥这一个白眼狼的鄙夷和排斥!
被君旸接连抽了两巴掌的白酥似乎是陷入到某种癫狂的状态之中,竟是忽然爆发,一身异能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想要对着君旸出手。
“胡闹!”
见状君旸也是顾不上维持自己的面瘫脸,神色之中竟是带有一抹紧张和焦躁,他很想摁住白酥的脑袋,大声怒喝:“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是敢乱来?!”
修士堂之中摆放着不止是瓦罗东院众多英灵的牌位,这里同样是具备强大的护持之力,其中吴之心院长的老搭档,即瓦罗东院的副院长古尔德就居住在修史堂顶层的那一座小阁楼里面,因此嚣张如君旸也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为了避免引来副院长古尔德的强势插手,君旸也是爆发出自己的极限异能,及时制住白酥接下来的疯狂之举,可这个时候的君昊却是忽然出手,一个【十字封禁】直接施加在白酥的身上,并且以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将君旸震退,避免了君旸“痛下杀手”!
“君昊,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战止战!”
面对君旸的叱问,君昊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后示意吴昧、谷禅等五个小弟盯住君旸以及君旸的服从者,他则是一个瞬移来到被钉在某棵树上的白酥身前,直接一拳重重地击打在白酥的腹部,白酥想要怒骂,可却是被君昊的【十字封禁】给封住了嘴巴,可一双眼神却是死死盯着君昊,当中散发着一股“我必杀你”的意味,着实是让人不寒而栗!
“呵呵...”
“不愧是将门虎女,手上估计是没少沾惹人命吧?”
“呜呜...”
“我知道你想杀了我泄愤,可惜你杀不了,哪怕是你大哥白牢今天在这里,也杀不了我!”
“呵呵...”
“啪!”
又在白酥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相当明显的手掌印之后,君昊继续以【十字封禁】锁住白酥体内的关键“穴位”,使得白酥体内的异能仿佛被堵住了一般,再也无法顺畅地为白酥消解来君昊的打击!
对于君昊的忽然出手,在场之人皆是感到惊诧,毕竟此事按照原有的势态发展下去,基本上是君旸一人来承担后续所带来的影响即可,可君昊此举却是把这一份责任主动从君旸身上揽过来,这如何让在场的其他人不感到深深的疑惑?
就连刚才被君昊一击震退的君旸也是非常不解,心想君昊这位堂哥应该没有好心到这个份上吧?甚至在这一份疑虑之下,君旸对于君昊一击震退自己之事也暂时放弃了“追究”。
只是白家和君家终究是联姻之家,白酥也确实是他的青梅竹马,或许不久之后她们二人将会成为真正的夫妻,可经过今天的一系列事情,这件婚事还能否维持下去,君旸自己也不清楚,可他知道自己可不能任由君昊在那里教训白酥,于情于理都不行!
“君昊,适可而止吧!”
一把抓住君昊即将再次抽下去的右手,君旸神情冷峻地和君昊对视起来,语气也不复先前那般“又臭又硬”,甚至还带有一丝丝的劝诫之意,这倒是让君昊嘴角微微上扬,淡淡说道:
“连你都不怕的事情,我作为你的堂兄,又怎么可能怂了?”
“你?!”
面对君昊在嘴角上的占便宜,君旸也并不恼怒,只是君昊婉拒了他的好意,这多少让他觉得君昊这个堂兄是不是有些不识好歹了呢?
白酥是谁?
那可是瓦罗城白家家主最疼爱的女儿!
白家在瓦罗城又是什么地位?
瓦罗城的十三个猎魔军团之中,一个名为【百虎团】的军团就是白家一手扶持起来的,其中白酥的大哥白牢就是这个【百虎团】的副军主!
当然,即使白家控制了一个猎魔军团,可仍旧是比不上控制了五个猎魔军团的君家,即便面对纳兰家和南宫家,白家也称不上是什么“霸主级家族”!
可这不代表白家就是任人拿捏的小角色,君旸哪怕再嚣张,可在面对白家之时,也得收敛自己的跋扈,尤其是在和白酥的大哥白牢相处之时,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招待。
或许这般看起来君旸很窝囊、很憋屈,明明就是瓦罗城最强家族的嫡系子弟,可面对一个次一级家族的嫡系子弟之时,竟是颇有一种“低声下气”的卑微感,简直是太丢君家的脸面了!
可若是熟悉白牢为人的权贵子弟都清楚:白牢此人完全不是纨绔子弟的作风,狠起来可是连人性都没有!
“怎么,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区区一个白牢,就让你望而却步了?”
君昊这极尽嘲讽的话,落在君旸耳里简直就是无比尖锐,更是让后者难得对君昊产生的一丝好感在这番话之下,顿时烟消云散!
“哼…”
“好心当作驴肝肺!”
“真以为白家年轻一代的最强者是浪得虚名?”
“还‘区区一个白牢’,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那白牢可不是善茬儿,当初君旭哥还在瓦罗城之时,对此人也是颇有忍让!”
“哦?”
对于君旸的提醒,君昊虽是表面上不以为意,可心中却是没有轻视,而且看君旸也不似在故意吓唬他,即使就连君家年轻一代领军人——君旭竟让都对那个白牢有所忍让,可见那个白牢确实是有几分能耐。
对于这个白牢,君昊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五年前的印象,当时的他和白牢也没有过多的交集,因此互相之间倒是不算非常熟稔。
“谢谢你的提醒!”
“不过今天就算那个白牢在这里,这白酥也地给我跪在尔铮师叔的牌位前磕头道歉,这也是你刚才的要求,不是吗?”
“你?!”
“唉…”
“既然是我率先说出的话,那理应就由我来督促才对!”
说罢,君旸也不在意君昊是否会阻止自己,直接一股蛮力挣脱开君昊的束缚,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被君昊钉在树上的白酥。
见状君昊稍微阻碍了一下,便是顺水推舟地放开对白酥的限制,只是留在白酥体内的封禁之力他并没有收回,这也是为了避免被松开的白酥会当场出现极其强烈的反抗;可君昊终究是多虑了,在异能被暂时封禁起来之后,白酥被他狠狠地掌掴了这么多次,一张青春靓丽的脸已然是变成红彤彤的“猪哥相”,脑袋也是变得昏昏沉沉,哪里还有这份清醒来对君昊以及君旸脱口大骂、拳脚相加?!
拎着被君昊抽昏的白酥,君旸便是来到尔铮师叔的牌位前,擒住白酥的头便是使劲地扣在地面上,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尔铮师叔,后生不肖,竟是让你在天之灵受扰!”
被君旸如此一弄,原本还处于昏沉的白酥却是被额头上传来的疼痛感直接刺激到,逐渐清醒过来,待到她看清眼前的一幕之后,内心的羞愤可想而知到底是有多大了!
更加让她感到气愤的是,作为“当事人”的君旸事后非但没有向自己“赔礼道歉”,反而是恨不得和她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却说仍在修史堂外边的诸葛乂、南宫鹰、纳兰仲英等人对于此事,表面上自然也是“一致对外”,对于君旸如此折腾一位女子,虽是有一些些的怜悯,可在关乎到整个【菁华班】的道义之时,他们即使明白这样会彻底得罪白家,可终究还是做出了“合适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