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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绝美少妇呵呵一笑:“我这惯是拿刀舞剑的手,反倒偏生奈何不了这小小的针和线,说出去谁会信,出阁前这些女红倒也是精通一二,生完明月和秀儿之后,也不知怎么的啦这些手艺倒是从脑子里被人抽走了一样,到如今是一样都不会了。”

那丫鬟捂嘴轻笑:“要是夫人什么都会还要我们作甚么,堡主和夫人都是做大事的人,这些细碎琐事交给我们这些小人就是了,难不成夫人连我们的活计也要抢去做了不成?”

那绝美少妇捂嘴一乐,“那好吧,看在你平时懂事干活利索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你抢这每月一两二钱银子的活计了,我还想着从你那也挣几钱银子好做零花呢!”

那丫鬟一翻娇嫩的白眼,正要出口回话却只听一阵小孩子的嬉笑声从帘外传来,刚转过头去看,就只见一个男孩揭开门帘冲着绝美少妇大声叫道:“娘,娘,快快救命,妹妹她要杀我.......”话没说完人已经是冲了进来,随后却是一个手拿着短剑的小女孩也是嬉笑着追着跑了进来。

那绝美少妇本想故意板着脸,偏生两个孩子又是活波可爱的主,刚想装起来的严肃劲也被两个人的嬉笑声冲得烟消云散,只能无奈笑道:“你们两个又在玩什么呢?”

南阳明月一边躲着妹妹南阳秀的追赶一边绕圈笑着回道:“娘,爹爹已经回来了。”

那少妇一听甚是惊喜,问道:“明月,你爹在哪呢?”

话音刚落,南阳智利便笑着揭开门帘走了进来,身后的丫鬟一见连忙施礼,将针线与裙子收拢以后慢慢的退了出去。两个淘气鬼也难得懂事的跟着出去,把空间留给了许久未见的爹娘。两人相视良久,终究是绝美少妇先行一步扑进了南阳智利的怀里,南阳智利疼惜的摸了摸妻子的头发笑问道:“这是怎么了?年级越发大了人倒越发像个小孩了呵呵。”

那绝美少妇一听气恼的推开了自己的夫君:“不是说好中午回来吃饭的么?怎么耽搁了这许久害得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南阳智利一笑:“临时有事,在城里耽搁了一会,我这不紧赶慢赶的回来了么,我可一点都没敢没拖延哈!”

绝美少妇突的捻嘴一笑:“莫不是到城里去找你的哪个相好的去了?”

南阳智利这下脸都给吓白了:“云秀,别闹!这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绝美少妇名叫卢云秀,正儿八经的峨眉派俗家弟子,年轻时也是搅动过江湖风云的主,年不足二十就已经在江湖上闯出过“玉面罗刹”的名号,在湖广江西云川贵西南诸省那也是大大的“雌威”远播。名门正派的弟子倒不至于滥杀无辜,但这位“玉面罗刹”的剑下从没少过亡魂,路见不平诛邪清浊可从来不手软。在嫁给南阳智利退隐江湖之后,有好事的江湖闲汉就曾给她计算了下在她手下究竟死伤过多少人,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授首的就不下一百,致残的那就更多了。“玉面”名副其实,当初她可是江湖中有数的美人儿,“罗刹”那也是坐实了的称号,毕竟闯江湖大多数时候都是讲究的人情世故,谁会像这个姑奶奶一样一言不合就砍头?至今遍布西南诸省的黑道匪盗现在一听“玉面罗刹”的威名还是倒吸冷气直喊牙疼,但凡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落入她的法眼,不直接砍头就得跪下感谢祖宗庇佑,缺胳膊少手指的那简直就是祖上积德洪福齐天的事了。“宁碰阎王不遇罗刹”是西南诸省黑道人物当年“玉面罗刹”扬名江湖时的口头禅之一,毕竟打也打不过,躲又躲不掉,真要是吹哨子搞群殴,却又干不过她背后的峨眉派,就算干得过峨眉派,当年为她抛头颅洒热血的江湖少侠可不止几十个,加上这些人的背后势力这是多大的一股战力?是以当初南阳智利和卢云秀的结合简直就是救了西南诸省黑道人士大家的命,就连现在还不少人都对南阳智利感恩戴德恨不得给他做个长生排位供养。

这样的女子,做妻子固然美矣,可做个吃醋的妻子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卢云秀这会娇媚白眼一抛,比起刚才那个小丫鬟的白眼却是不知道美到哪里,捂嘴一笑百媚生道:“谅你也不敢,否则看我能轻饶得了你!”

南阳智利苦笑着乖乖的闭了嘴,遇到自家夫人不讲理的时候,保持沉默乖乖俯首是唯一法则,这个时候顶风硬上那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作风,君不见现在西南诸省的好汉们还在抹着伤口阴雨天喊疼的么?

卢云秀拉着自己夫君的手走出里间在客厅的饭桌旁坐下,桌上的菜还在冒着热气,一盘红烧鲤鱼,一盘油焖烟笋,还有一盘时令疏鲜,简简单单的三个菜,只是热了又热的缘故菜已然没了卖相,好在是自己吃的也就没人会在乎这个了。亲手帮夫君倒满了酒,刚才还豪横着的卢云秀这会乖乖的坐在了旁边,一脸痴相的看着夫君,差点没把南阳智利看得心里直发毛。

南阳智利忙从胸口摸出一把票据来,推到卢云秀的面前道:“银两都已存到城里最大的钱庄了,这是票据,今年一共收入了九万三千七百八十六两,比之去年今年咱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了。”

飞龙堡人口上下足足千人,本家的弟子再加上丫鬟以及打杂的雇工和短工,这一年的收入养活这一大群人虽是绰绰有余,但是比起那些世家大族来依然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好在最近这几年南阳智利开源节流收买了几处商铺,自己也派出人手经营买卖,这日子也是一年胜过了一年,要不这成千人口吃喝拉撒起来都不是小事。日子好过了这钱也还是不经花,往年普通丫鬟八钱月银随着这些年的日子逐渐宽裕起来,也是加二钱加三钱四钱不等,这多出来的自然又是一大笔花销,要知道城里的那些商贾大户人家的丫鬟也不过每月五六钱银子都有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所以这飞龙堡待自己的雇工简直就是不要太好,是以飞龙堡的名声在江湖中也是日渐隆盛威名远播,毕竟仁义扬名比施暴虐杀快得多!

卢秀云却是一眼都不瞧那一堆票据银票,而是分外认真的看着南阳智利的眼睛再次问道:“中午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南阳智利苦笑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净,“我去了趟镇威镖局,申兄找我有点事。”

卢秀云却是一刻也不停逼问道:“何事?”

南阳智利回道:“他接了趟大买卖,想让我帮他保一趟镖。”

卢秀云一脸严肃:“大买卖?多大的买卖还得让你出面,镇威镖局的镖师在湖广身手可都是有名的豪横,一般的买卖可用不着别人帮手,你答应他了?”

南阳智利点了点头:“是,三天以后出发。”

卢秀云似乎有点急了:“你为什么答应他,这明显就不是个好事!”

这些年做久了贤妻良母,卢秀云的江湖气消散了不少,现在在她的眼里,夫君的平安的和孩子的长大以及堡内的事情大过于天。

南阳智利倒是有点硬气了:“他是我义兄,找我帮忙本就是应该的,他跟我的情谊都是在江湖上互相帮忙厮杀结交出来的,他若有事我必然不会不管。”

卢秀云也是江湖儿女,当初行走江湖之时也有自己的朋友和万般牵扯,其实漫说南阳智利和申志洪有结交之义,哪怕是点头的交情有时候人家出言相求大半也都是会答允的,不过量力而行却是万事的根本。只不过拿武功来衡量南阳智利的话,这世上的事怕也是没几件他不能出手的,更何况是保一趟镖这种小事。

“究竟是多大的买卖?”卢秀云气势有些软弱了下来。

“十六辆镖车,保银三万两。”南阳智利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又是一口饮净神情有点苦涩的道。

卢秀云瞬间脸上就变了色:“这事大有蹊跷,什么物件竟然值得保银就得三万两?申大哥也是个老江湖了,怎么会如此草率?”

“当场人家就给付了三万两的银票,大哥当时犹如在梦中,一听三万两银子的买卖人就失了魂,待清醒过来时东西也就运进了镖局,不得已答允了人家。”南阳智利也不由得摇了摇头,三万两白银保一趟镖,这事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一样,哪怕是他怕那会也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了。

卢秀云当机立断道:“把银子退给人家,这银子我们来出。”说得端是坚决无比。

南阳智利苦笑道:“镖行的规矩,接了镖的买卖就只能接下,漫说要返还五倍的违约金十五万两白银,就算是给得起这笔钱,镇威镖局的招牌怕也是毁于一旦了。”

一听需要赔付这么多的银子卢秀云也是沉默了。江湖人,有时候银子事小面子事大,镇威镖局虽说不用养活飞龙堡这么多人,起码也是三两百口子人,再说镇威镖局也是宝庆府境内有名的行内翘楚,如果一旦推了这趟买卖,那将来镇威镖局也就是秋后的蚂蚱等死的份了。

一时间夫妻两都安静了下来,卢秀云戚着眉万般思绪不知想着些什么,南阳智利倒是逐渐放下担忧的心来,毕竟有时靠武力能解决的事情在他这里都不算是事,于是开始夹菜饮酒自得其乐起来。忽听“砰”的一声,桌上的酒菜在桌子上上下蹦跳,吓得南阳智利一激灵,却是卢秀云站直了身子一掌拍在桌上,“这趟镖老娘也去!”

南阳智利差点没被吓死:“没必要没必要,我的好夫人,什么事情还值得你出手,也就是卖个面子耍几个剑花横趟过去的事,你对我的武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南阳智利的武功卢秀云自然放得下心,当年要不是三番五次的当了手下败将卢秀云哪里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虽说一见钟情双方心属的事情也有,但当一个女人臣服于一个男人时,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因为男人比女人更加强势更加占据上风而已。不能让一个女人臣服的,除非是那个女人已然做到了天下第一,譬如说武周朝的那位“越古金轮圣神皇帝”。

卢秀云自然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一时孩子气,别说让她出去风吹日晒参天露宿的保一趟镖,现在哪怕是让她回趟娘家过个年她都恨不得当天去当天就能回到飞龙堡自己的这个小家,孩子放不下是一方面,自己的窝不管到了哪里都是自己经营的好,金窝银窝不如狗窝是万年不变的真理。

卢秀云只得退而求其次的问道:“你可知道这趟保的是什么?”

南阳智利摇了摇头,“东西送进来时都是贴好的封条包装好的物件,没有验过也不让验货,只要封条不裂封条不动,东西到了地方之后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买卖自然而然的就算完成。”

卢秀云就更加惊讶了:“这都能行?”

南阳智利苦笑道:“这就能行!”

卢秀云更是担忧了:“能猜测是什么物件么?三万两的保银十几个箱子,除了黄金和古董怕是没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了吧?”

点了点头,南阳智利道:“我和申兄也是如此推断的,不外乎一批价值连城的珠宝古玉古董之类的奇珍,如果是黄金,重量不对等,镖局的趟子手抬货绑货时都过个手,这不是一箱子黄金该有的重量。”

卢秀云吐了吐舌头:“我的个乖乖,这是多有钱的主挣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宝物。”

南阳智利伸手弹了弹夫人的脑门不由怪笑:“难不成你想打劫了不成?”

卢秀云浅浅低笑:“老娘收手江湖已经多年了,这事早就不干了。”说完自己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准备何时出发?”

“三天以后。”

卢秀云叹了口气,顺手将桌上的票据和银票一股脑的拿在手里,返身往里间走去,“那好吧,我也该去帮你准备准备东西了,衣服什么的也该换洗一下了,到这会是真正的要变天了,也该把那些厚实的衣物都给整理好了拿出来给孩子们穿了。”

南阳智利笑着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也慢慢变得沉思起来。所有的事情,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他是老江湖了,虽然年级并不算太大,但阅历有时候真的与年龄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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