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玺帝国边境玉良城巍然屹立,山河相伴左右,面朝北海,一看那始帝寻仙访药的世外仙居,北海诸岛终年隐藏于茫茫迷雾之中,迷离不见前路,正如在这充满杀戮的江湖武林中,只存在遥远传说中的净土。御玺帝国建国数百载未见仙人渡海而来,只有那不计其数的穷凶极恶之徒乘舟而去。
临海礁石之上,一身绿袍持枪而立临石观海,周身衣袍随风拂起猎猎作响,如是那将军孤身一人的战鼓。碧波千里,惊涛骇浪之中一叶扁舟渡海而行,舟上一人秋枫落身又得夕阳余晖相映,在迷离云雾之中如凶兽血瞳怒睁。
轻舟靠岸,更见那人手中锦扇鲜红如血,无一丝的点缀却更添一丝邪魅。脚步轻柔缓慢,步步靠近。
“在下天堂岛罪罚天审·赎业侯,望将军放行。”
赎业侯锦扇轻摇,脸上呈现一抹笑意,却带来一股非同寻常的威压。
“在下御玺帝国,玉良城守将傲骨寒竹·花千城。阁下远道而来,吾皇亦羡世外仙居,可愿与我同回紫薇城拜见吾皇。”察觉来人非同寻常,花千城心神一定,长枪杵立身旁,一袭绿袍映着夕阳,面对那秋枫魅影。
花千城心神戒备,眼神阴沉盯视对方,体内真元汇聚,赎业侯倘若有一分抗拒,便以武力擒之,押解回都,询问由来。
“在下急事在身,便不去拜访了,告辞。”一声告辞,赎业候却是身形变换,疾驰而去。
察觉对方意图,花千城随即长枪在握,长枪挥落间一道枪芒拦住赎业候身形更是画下一条生死之线。再对视两人各处一端,象征着截然不同的立场。
“何必为难自己呢?”虽是疑问,却是不待回答锦扇开如刀,合为剑,式式夺命而来。
“擅入帝国者,死。”无需回答的问题,在招来式往间给出答案,象征着花千城不可动摇的决心。长兵斗短占尽兵戈之优势,花千城抽身而退,随后单足沉马枪指天,真元激荡使得周遭风沙骤起,枪芒指天如同擎天之柱。
“立根破岩。”
一语罢,真元尽数内敛枪身,长枪杵地,地裂三尺,枪芒平射而出直取周身要穴。一股真气却是潜地而行,化作气劲紧紧吸附赎业侯双足。
枪芒临身,赎业侯锦扇一开震散缠足气劲。随即锦扇再合,磅礴真元一挡摄命枪芒。不及反应随后而来的是最凌厉的攻势。赎业候泰然自若身形游荡在招式往返之间,双手缓缓挥舞调动真元锦扇一扇熊熊怒焰焚烧身前三尺,似欲造就一片人间炼狱。
花千城应势而退,蓄势在身,得一瞬之机身形瞬动。就在业火即将消散的一瞬,长枪一指宛若破云亢龙,然锦扇再开却如磐石之固。功体受制,招式不尽全攻,花千城只能强行吸纳四周天地元气,霎时真元汇聚要借地利之助,试图改写战局。只见花千城长枪再现琅轩诀,攻势愈发凌厉竟使战局变得旗鼓相当。
“强行吸收天地元气,以求压制我,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察觉花千城意图,赎业候虽是轻蔑,却不在吸纳天地元气为己用,转以自身真元速战速决。
浪涛声中,翠绿、枫红两道身影几番缠斗,花千城招招如龙腾飞连绵不绝,险中求胜更是不惜以伤换伤,长枪笼罩周身乱了赎业候脚步。赎业候察觉战局变化,初入江湖第一战,竟是如此狼狈使得赎业候怒上心头。
“不入太极之境,终归一介凡人,业火怎能因水而灭?给我退下!!!”质问之后一声怒吼,赎业候真元爆冲击退花千城。怒火、业火融为一体,步腾挪,扇翩飞,一展祈神之舞。足画地,扇绘天,人为引无边业火汇聚如同烈阳。
“敬你英勇,灾业焚界。”锦扇之上,业火缠绕,锦扇一落,烈阳坠空点燃天幕如同夕阳不落再升。
“业火赎业,不过笑话。”
再无近身时机,花千城当机立断,长枪在握,双足蹲马,犹如沙场新兵,两眼盯视者是一往无前的血路,存在的只有最纯粹的凛然杀气。
极招出手,轰然惊爆,本该胜败落定,却见,花千城任由烈阳袭身,双手紧握的长枪是最后的希望,在真元不及回复的一瞬,长枪直奔而去,纵使锦扇护住胸前,磅礴巨力震动五脏六腑。
惊爆声后,烟尘散去在火光之中屹立的二人各自负创,耳中再传入的是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响。
“军队?是最开始时的冲天枪芒!”疑问,回答,在片刻间战局变化了然于胸,可却更是气上心头,压抑的伤势顿时爆发,口呕朱红使得胸前枫红更添艳丽。
“你想杀了我,不过一赌,同生或同死!”杵枪而立的花千城鲜血满身,一身绿袍也遭焚毁,残破不堪。
“为何强撑?为何要挑战强者的权力?”疑问宣泄着怒火,受创的赎业候不得不吸收天地元气压制伤势。更因怒气心中更是难以放下的盘算。
全然不顾面前的赎业候,花千城口吐朱红,不顾摇晃的身影残破的衣袖拭去嘴角血迹,言语更是挑衅。“你在思考,我能否在接下你一招,这是生死之间的界限,逃跑的时间不多了。”
不断的挑衅让心头怒火更加炙热,可马蹄声响却是让赎业候前所未有的冷静,纵使心有不甘,却仍是不敢以性命涉险。
“珍惜我赏赐与你最后的时光吧!”一语落下,赎业候翩然远去,只留下将军孤身屹立。
“若有余力,我怎会不留下你啊!”眼前之敌终未留下,不知又将为国增添加多少危难,望着赎业候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一声感慨终究是无力回天,难免一败。
只闻长枪落地的一声响,再也承受不住五内如焚的身躯悍然倒下,听见了千军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响。模糊的眼在夕阳彻底落下后的黑暗中看见一抹血色,却希望是那远去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