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亚她们想让我去试一下她们很热衷的游戏。
而我也想去看一看,她们所说的游戏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状。
实在的,不去看一看状况,小亚很热火地去玩,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即使我知道,那公司和相关项目都是三哥主导的,一般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有关于小亚,我感觉自己还是去看一看最好。
这天早餐后,我们一起出发。
几辆豪车一字长龙奔赴前往,倒也颇有气势。
四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未来科技感十足的宏伟建筑面前。
一个半弧形的飞天拱门,上书几个大字:
“高能量子物理研究所”。
我真不知道三哥的这个研究所,是不是国家正经科研单位。
反正,现在各种的研究机构太多,有的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官方正式备案,而他们在冠名的时候也敢冠上什么“世界”或“国家”等字样。
宗旨似乎只有一个,但凡能够唬人就行。
这且不说,我们刚下车来,就有人已经飞快地来迎接了。
那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
至少比我帅气多了。
他行走如风,满面含笑,大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小亚姐!凡哥好!”
我不禁笑,但心里有点不喜这家伙。
因为他是小亚一位世伯家的孩子,比小亚小了一岁,自小就在小亚身后喊着“姐姐、姐姐”讨乖。
这大了以后,似乎也一直把小亚当成亲姐一样看待。
小亚那边倒没什么,对谁都不会恶颜冷面。
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但小亚无论有多少闺蜜姐妹,我都一点不介意。
可如果有并非骨亲的男孩子和她走得近些,我总不喜欢。
据说,现在的人很毛躁,什么“红颜知己”和“男闺蜜”的都有。
反正我是绝对不能接受。
幸好小亚特别注意这个,和并非骨亲的男孩子从来不会有任何亲近。
这让我很庆幸。
否则,我真不知道怎样哭死才好。
这不,现在这家伙又来献殷勤了。
我知道这家伙在这儿上班。
他上学的时候是妥妥的学神、学霸。
大学物理系本硕连读,四年即完成了六年的课程。
毕业后因为真的很优秀,就被三哥给招揽了。
我这一次过来,也有想敲打这家伙的意思。
总是希望他离小亚远些。
小亚很自然地回打招呼,很像一个邻家的大姐姐。
这自然没有什么不妥。
但我心里还是有点酸。
小亚曾笑过我,说我左看右看都不像小气的人,可有时候为什么就那么小气捏!
我说这不是小气,是每个人都是要守规矩的。
我自然不是针对小亚,那些人不守规矩,我自然心里就不舒服。
小亚笑,说我“强词夺理”。
其实,小亚很多时候已经很注意了,但有些家伙总是不自觉让人好像没办法。
比如今天这个家伙。
其实他就是有意的。
在他的心里,他都跟着小亚喊了二十年姐了,我才刚来几年,难道还要霸道地把他那份仅有的一丝温情和亲情都给剥夺了?
所以,他一有机会总想气一气我。
但这家伙又很聪明,每一次也都很会把握分寸。
他不会作一根刺人的针,让人拔而后快;只会做一株稍有毫芒的蒺藜,也从来不会主动刺人,只是自在地生长,如果有人来碰他被刺了自然也怨怪不得什么。
一般人对付这家伙是很没有办法的。
他的“击而不击,刺而不刺”,颇得道学真谛。
但我研究道学多年,且甚得几个道学高深的哥哥教导,要对付他自然问题不大。
所以,当他很热情地给我们打招呼的时候,我只报以很自然地微笑颔首。
应该说我没有失礼,但我真的一点都不热情。
而且,我们已经见面数次了,每次他都很热情地打招呼,而我从来都没正式回应过一句,且哪怕是一个字。
但每一次我都有微笑颔首。
一次他很委屈地给三哥诉苦,说他真不知道怎么招我、惹我了,可我每一次都颇有礼仪的给他难堪。
他让三哥给他评理,说他对小亚姐亲近一些有错吗,那可是都有二十年的亲近情感了呀!
三哥笑,回复他说,你这家伙还是省省吧,你的小聪明真是找错对象了,这还真是遇到了一个好脾气的,如果是我肯定要揍你,而且是见一次揍一次的那种。
又说,你和人家小亚有任何关系没,长一辈的情感那都是长一辈的,你一个也可能不怀好意的臭小子,人家小亚为什么要理你,给你客气一点那也都是看长辈们的情义了,不然你以为小亚真是好欺负的么,要不你真可以试试看!
这家伙苦笑,说自己哪敢什么试试,只是不服气那偏巧得了小亚姐青睐的人。
三哥笑,又有些意味深长说,你以为阿凡很一般,我都不敢轻视他,如果真有人得罪了他,“龙有逆鳞,触之则怒”,没有人能够承受得起。
随后三哥没再说什么。
实在的,我的脾性的确有些好,有人无论怎么得罪我,我都难得生气。
可我的亲人不允许有人碰,然后小亚不允许有人碰,否则即使我下地狱,也一定会送他下更深的地狱。
之于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我也希望他能适可而止,他的不甘心其实我也能理解。
但如果他非要在刀尖上跳舞,那肯定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我的度量和忍耐度也终究是有限的。
这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我可不希望有任何人拿小亚来挑衅什么。
既然大抵是最后一次,所以我的笑容或者更真诚一些,而且点头也更深、更郑重一些。
然后没再理他。
他似乎愣住了,待我和小亚走出很远,又才默默地跟上来,也再没有说一句话。
我想,他是应该明白些什么了。
其实,如果他更聪明一些,而不是自作聪明,应该早就能明白一些应该明白的事。
那天之后,他又去找三哥说话,说自己真被吓到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被吓到,一直想也总没能想明白。
三哥笑,说他终究还不是很蠢,有些人蠢得到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他说是,自己就是感觉简直要死的那种危机。
可是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自己却又一点都想不到。
三哥笑,说他以后应该终于能想到,慢慢来、不着急。
之后,他一改对小亚先前的那种态度。
虽然还是每次都热情地打招呼,称呼也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对小亚却愈来愈尊重。
人对人的尊重,那都是在人的性情和情感深处的。
一切我自然看在眼里,对他自然也再没有异常的感觉了。
再后来,我们还成为了好友。
一次,他很疑惑地问,“哥,你这么好脾性,一点都不可怕,可是我为什么会怕你,而且也好像是很怕的那种!……当然不是说现在,是说曾经有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还想有点犯蠢,可一些问题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我不禁笑。
而后对他说,越是最好脾气的人,越是有不可触动之重;比如我,如果有人得罪我,或看不起我,我一点都不会在意,可如果有人对我很在意的人有一点恶意,那就真的很严重。
有些话我没有说完,他却自然明白了。
先是愣怔、皱眉,而后拍案大笑,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而后很感慨说,“哥,我真的差点没有蠢死,幸亏我还有点灵性!……可那么简单的道理,我为什么就一直想不通呢?”
我不禁笑。
而后说,“这就是当局者迷;……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全知全能,很多问题说透了简单,可很多的当局者或者至死都不能明白……”
想一想又说,“所以人的智慧不是最可靠的,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人的纯善的灵知,或德善的灵知才是最可靠的。……这也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第六感官!”
这家伙频频点头,而后很肉麻地说,“好哥哥,我真受教了!”
渐熟悉了,我才知道这家伙也有心病、心结。
他说自己在家族里最小,因为聪明又长相清俊,所以很受长辈们喜爱,可也因为这个,家族里的哥哥、姐姐们都常欺负他,自然是背着长辈们欺负。
所以他的幼年和童年,都不算怎么幸福。
其实孩子之间的欺负,不一定非有打骂,莫名的冷暴力,或甚恶劣的态度,那就很难让一个孩子受得了。
小亚并非他族里的长姐,比他大了一岁却待他很是温和、亲切,所以他在心里一直都很亲待小亚,也一直都当一个亲姐看待。
后来小亚有了我这个男友,他止忍不住地哭了,认为自己的小亚姐以后是一丝一毫再也没有自己的份了。
说实在的,小亚对他的,和他对小亚的那份情感,算是他的一株暖心灯。
所以,他性格虽然孤寂一些,但并不孤僻。
然而当那暖心灯一时俱去,难免就有一些堕邪、堕恶的趋势。
幸好那个时候他已经认识了三哥,而三哥也着实给了他一份长哥的温暖。
所以他才终于没有堕落。
在得到三哥的言语警讯之后,虽然心知蒙昧,但人的灵性不失。
于甚危险的刀尖之上,也终于能够明醒而悬崖勒马。
他说,现在来看,自己当时的一点灵性的善念,也真大得到了回报。
不是吗,现在有三哥、小亚姐,还又多了一个凡哥。
而这都是很亲的哥、姐呀!
又很感慨地总结说:
“佛说,人的一饮一啄,皆有因缘前定,真的是一点不虚!”
我和小亚相视而笑。
这家伙就是这样,一稍有得意就爱得瑟。
他叫“希羽”。
名字不错,人也不错,就是偶尔会犯蠢些,别的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