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从买了车之后，明玉便一直想要开一开，经人也不阻拦，平时偶尔教明玉开上一阵，万一后面出去打工，有什么需要用车的地方，明玉也能开车帮上忙。明朝在旁边也扎呼着想要开一开，毕竟年龄太小了，经人夫妇俩才不敢让开车。经人利用春忙之后半个月，叫上同村的几个人简单搭了三间大棚房，一间当车库，一间做牛羊棚，又留了一小间。这次拉土拉木头都是明玉开车去的。

明玉一个人开着车完成了这么多活，素秀不由感叹，又想起了前两年的那件事。心里久久不能忘怀。

有一次下了好几天雨，一点面粉都没有了。经人又去燕梁山挖煤没回来。素秀带着两孩子煮着吃了两天的山药和豆角，硬是熬了两天，天气才晴朗。素秀带着明玉、明朝赶着牛车装了几袋麦子便往边城村去磨面粉。等到午后，大路上的雨水基本都干了，三人驾着牛车出发。大黄狗也紧跟着出门了，在牛车后面摇着尾巴。素秀下车驱赶大黄让回振元家去，结果大黄竟然生气卧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明朝们。还发出“呜~”的呻吟，像个孩子在哭泣。素秀们头也不回的赶着牛车往前走，走了一段之后，回头看见大黄狗在原地还在抬着头看他们。于是三人不忍心丢下它，素秀便让明朝召唤它过来一起走。大黄狗听到明朝、明玉在叫，看到招手，高兴的起身飞奔而去。本计划来回路上也就五个小时，磨面一小时，最晚晚上十点就能回来。没想到还是发生了一件让他们娘仨永远都无法忘怀的事。过去的时候天蓝地绿，一路好风光。大黄狗一会跟着牛车左右奔跑，一会跑牛车前面嗅嗅地又返回来，一会便趴在车上卧在明朝身旁。中途有一段路两旁是麦田，正是夏末，加上这两个月雨水足。麦苗的长势十分旺盛，特别高的地方麦秆和麦穗加起来足有一米左右。再往前走便是十几公里的山路，平时路过的人就少，山路两旁都是小山坳。距离山路两面两、三公里的地方高山延绵远方。素秀嫁过来之后以前听人们说过这一带有狼，但那也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但是经过这个地方时便特意把牛车赶快了一点。到达目的地后，像往常一样，素秀和明玉卸下麦子便开始在机器上磨面粉，接面粉。机器启动后刚运转了二十几分钟便停电了。这怎么弄，老板娘说也不知道电几点才能来，要不让他们等一会说不定就来电了。这一等便是三个小时。直到晚上十点多，人们估计都要睡觉了，电才来。三人下午也都没吃饭，坐在磨面坊前面的石墩上，饿的无精打采。大黄狗也在石墩边安静的卧着。电终于来了，三人挨着肚子把面粉磨完。老板本想让素秀们进屋休息一下，明早再走，今天晚上也太迟了。素秀看看墙上挂的表，十一点一刻。心里狠狠劲，走吧。走快一点回去也就凌晨。于是装上面粉驾着牛车便出来了。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弯下弦月冷冷的照在前行的路上，云层遮住了远处的半边天。偶尔听到远处村庄传来的几声狗叫。素秀驾着牛小心翼翼的在路上走着，不时回头看看车里的明朝和明玉，还偶尔和明玉说说话。明玉明朝也睁大眼睛四处观望。大黄在明朝身边时而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什么。走了半个多小时，途经那段山路。素秀心里有点怵，把牛车赶得更快了一些。距离路南边十几公里的山后面是一大片坟堆。莫说晚上走了白天要是没个伴走起来腿都会发软。

忽然大黄“汪汪汪”叫了几声并起身往南边那里死死盯住，叫的声音也不大。三人吓了一跳，明玉连忙对着大黄说：“大晚上叫什么叫，坐下”。然后三人四处警惕起来。素秀头也不回坐在牛车前面抽了一鞭，牛车又快了一点，几乎快跑起来了。

忽然，明朝在车里坐着连连往后移动并小声惊呼一声“妈，妈，~”。

“咋了，明朝”。“那边有鬼，刚才看到南边远处草丛那边有绿色的东西闪了过”。明朝一脸恐慌的说道。明玉立马朝南边那边看过去，微微起身，一手扶住车轩，一手抓住明朝肩膀。

“在哪里，我咋没看到。”明玉疑惑的问，并一直死死盯着远远的那边。

“一惊一乍的，能有什么东西，明朝你是不是故意吓人呢”，素秀故作镇定坐在前面说道。心里却是已经忐忑不安，并四周环顾一圈啥也没有。

这段山路已经快走了一半时候，大黄狗突然跳下车，开始对着山边的山坳使劲“汪汪汪”大叫，明玉、明朝吓得静静依偎在一块，明玉死死地抓住车上的面粉袋子。素秀一身鸡皮疙瘩，额头上渗出了汗渍。三人同时死死盯着南边山坳那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时间过得太漫长，越是往前行，三人越是浑身不自在，头皮乱炸，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素秀大气不敢喘，只是紧紧握着牛的缰绳，手心里渗出了汗，并用鞭子小幅度驱赶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