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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如疾风,静若平湖。这八个字说起来是简简单单,上下唇齿之间一碰便是这几个字,但是想要身体力行,做到这八个字却是难难难,难于上青天!

如果说君子和小人的区别在哪里,那么必然就是在口齿之间流露和身体力行方面的差异。

荀子曾经经常在讲道中说,小人是将知识用在三寸口舌之间,然而君子却是贯行于七尺之身,这就是他们二人之间最大的差距。

而已经原地坐化登仙的这位青水上仙,便是生动形象地为左丘毖诠释了这八个字到底应该是如何的场景。

黑衣人见到左丘毖一副震惊的表情,不禁轻轻一笑道:“昔日边关大将军宋宏在狼山一战的场景,可不亚于这番大战,那天尸骨无数不讲,就说那开平王凭借惊人的指挥力,逆转狂澜,更是以一己之力,力战敌方上仙,最终赢得了那一场旷世大战的最终胜利。”

左丘毖微微颔首,狼山之战,虽然算不上是整个中原历史中最经典的一战,但却是近千年以来中原对外作战最成功的一役,他也在现代史书中读过这一场战争,并且曾经给予过很高的评价。

黑衣人笑看着左丘毖,又过了些许时候才开口询问道:“所以你觉得我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左丘毖又是沉默的片刻,而后轻声开口道:“那位上仙死后所留下来的东西应该就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所以当年那十几万南齐的军民的冤魂,才没有对这方圆数里造成影响,并且还使修行可以达到事半功倍。”

黑衣人听到这话好像很满意,随后她竟然缓缓地摘掉了脸上的面具,轻轻趴在左丘毖的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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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城皇宫内,一个头发已然花白的老者正在一名身着锦缎,有着一双剑眉的太监的搀扶下,缓缓站立起身。

老者一边走一边止不住的咳嗽着,老者脸色发紫,眼圈发黑,即便他全身穿着是一身金色龙袍,却依然掩盖不住他满脸的沧桑与疲惫,好似下一刻他便会一头栽倒,再也没有任何生机。

“陛下您要小心一些,千万莫要再伤了龙体!”身旁的公公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武平帝的脸色,在见到武平帝更差的脸色之后,他才仿佛有了信心一般,随后又开口劝解道:“吴先生走了就走了,反正我们现在大炎的天下也已经是国泰民安,整个天下在陛下的带领下已经蒸蒸日上,陛下大可以放心养病。”

武平帝听到这话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扶着自己的太监,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茫然。

“陛下这是怎么了?是要休息吗?”太监在见到武平帝这个目光之后,便觉得心中一阵发寒,紧接着有些语无伦次的询问。

武平帝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轻轻摇头示意他继续向前:“朕这一生虽然也曾经开疆拓土过,但是朕根本不算是一个明君,你觉得朕如果死后功与过的评价,哪一个会更高?”

身旁的太监听到这话不由吓的面容失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瞬间流了下来,虽然他很清楚知道现在老皇帝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可能再主管朝政把持权柄了,但是只要他一天不咽气,他的一道命令还是管用的,太子.党即便现在看似只手遮天,但其实只要老皇帝愿意动用手中的一些权力,还是可以将太子废掉另立的。

所以他十分清楚的知道,马上要进行了一番回答,如果回答的好,那么继续能保持着官位,如果回答的不好,那么很可能自己的脑袋就要搬个家了。

“罢了罢了,问你你一个太监又懂什么?以后啊,好好辅佐太子太子有些顽劣,但是他本性不坏,你们不用害怕,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会善待你们的。”武平帝一边说着一边咳嗽着,无论从哪里看此刻的武平帝都已然如同即将朽段的朽木一般,好似下一刻他就会咳出鲜血倒地身亡。

这一路走来,所有的太监和宫女无不跪地称万岁,就这样一直从寝宫到了早朝大殿之上,而就在老人走到大殿之上时,当今的太子却正懒懒散散的走向那个他已经垂涎已久的王位,虽然他已经坐在那个位置上代表他的父王批了几天奏折,但是他一直知道,只要是他父皇一天还没走,那么他就只是暂时坐在这里,而不代表他以后能够一直坐在那里。

这一路走来,他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不过他也并没有觉得如何,直到他走到大殿上,看到武平皇帝此刻正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一双疲惫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毋庸置疑的威严和霸气时,他才明白自己担忧的是什么。

是的,就是那让人发自内心深处的战栗,如今的他看到武平帝依然是发自内心的畏惧。

在三呼万岁过后,一众臣子尽皆退下,只留下来了当朝太子太傅以及当朝太子。武平帝将太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上,而后又拉着太子太傅的手,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丝牵挂。

“太傅啊,太子虽然大了,但还不算太大,不过才刚刚加冠几年而已,你已经算得上是两朝老臣了,一定要尽心辅佐,切莫使我大炎的国力再有所下降!”说着又把目光看向了太子,太子急忙会意,跪在地上,颇有一种洗耳恭听的架势。

武平帝见到这一幕,不由摇头苦笑:“太子!寡人知道你从小时候就有些记仇,不过好在你还是心性宽厚,但是你要记住,你要掌管的是一个天下,凡事不能只按照你的心来!开平王乃是我们帝国的屏障,你一定要善待他们宋家!不要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想法,如果他们真的有谋逆之心,你我父子二人就已经换个位置坐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年做的肮脏的事情,我也听说他的侄儿被赶出去的事情,过去的我就让它过去了,不过我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至少在你找到一个能够代替他的人之前,不要再有这种行为了!”

武平帝虽然言语是这般,但是心中所思所想,却并非这般,尤其是他在让他们二人离去之后,最后看向太傅罗坤的那个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非同寻常。

目送着武平帝的离去,太子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杀意,这份杀意是对那边关的宋宏的。

“好你个开平王,我父亲临死之前还要为你说话,甚至还说你不想让我们父子二人坐这个地方,我们就要换个地方住了!你是得有多大的权柄能够套天呀,我们姜姓皇族,是否真的是皇族?他老了不忍心杀旧臣,但是我不老你不过只是前朝老臣!”想到这里,太子的嘴角流露一丝笑容,一丝阴狠。

待得回到东宫之后,太子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便将书信传达到了各个王府内,紧接着新一轮对各个异姓王的掣肘政策,便商量了下来。

暂且不谈太子.党究竟要做什么事情,武平帝对后世又有什么安排,让我们看一看前不久被赶出了云州边关的嬴臻那边发生了什么。

嬴臻在离开云州之后,刚刚步入到青州的境内,便遭到了第一波的刺杀,就在生死危机关头,不知道从哪里几乎是神兵天降一般出现了六名黑衣人,将他从死神的手中救了下来。

本以为那一次的遇险不过只是个巧合,结果他这一路走下来不是各种各样的山道土匪势力,便是一波又一波实力强劲的强盗拦路劫杀。

甚至他都有一种错觉,这个天下何曾有过一日的太平,恐怕一日之中,不被两度打劫便已然算是幸运之日了吧?

他身边的护卫这一路走下来基本也是越来越少,明面上能帮他拿东西的人都已然十不存一了。

不过这种情况下却仍然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依然显得从容自在,好似在自家后花园闲庭信步一般,这人身着一袭天蓝色长袍,头戴一个墨绿色斗笠,手中拿着一个青色的竹子。

他的坐骑是一头通体血红的高头大马,这一蓝一红的相对,使得此人尤为神秘,给人一种一眼看不穿之感。

此人在这一路上一次手都没有出过,哪怕有一次的尖刀距离应一寸的距离,他也依旧一动不动宛若岿然不动的泰山。

“这一路上走来话说你倒是讲一句,你姓什么呀?”嬴臻终于在一天夜里实在按耐不住寂寞,将目光投向了这个一直未曾讲过半句话的,穿着蓝袍的男子。

男子仍旧一言不发,静静的坐在树枝上看着篝火旁歇息下的马儿,好似压根就没有听见嬴臻对他说的话一般。

嬴臻又等了许久也不见其开口,便不打算继续询问,却没有想到竟然从男子的口中听到了一个郑字。

这可把多日百无聊赖的嬴臻兴奋个不停,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或多或少,那可是马屁声不断,甚至有些大将军在与自己探讨攻伐天下之时,都会对自己来上几句美言。

更别提如果他主动和那些人攀谈的话,那些人的嘴会是如何如何,不能说是抹了蜜,但也可以说是吃了糖。

但是自从被赶出了宋府离开了云洲之后,这一切都仿佛已经成了过眼云烟,恍然若隔世,现在再看看,不是这几件已经反复穿着不断自己亲自换洗的衣服之外,就啥也没有了。

起初他师父让他走之时,他并没有想到这一路上会有多少险阻,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大伯的能力有多大。本以为这一路上能够走走停停,不但能够逛一逛外面的风景,还能更加了解一下地形,对以后自己继续“纸上谈兵”,有着很重要的经验上的丰足。

只是抱着这种念头才刚刚出府三日,便彻底打破了,因为这些日子他压根就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一路上的颠簸倒霉!

虽然他还能够尽可能的保持着一颗平稳之心面对突发的状况,但是从根本上来讲,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日子。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开平王并没有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将他的侄子保在身边的原因,或许开平王就是想让嬴臻出去好好闯一闯,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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