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将,敬您一杯。先前之事多谢了。如果你不来,恐怕我等就要遭受牢狱之灾了。”赵鸿熙拿起酒碗对着中郎将示意,“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杨旭飞,兵部尚书之子。他父亲和我家老头是老‘朋友’了”,听说在朝堂上为了兵权可没少‘交流’。”“不过公是公,私是私。两个老头子也是互相敬重。”赵鸿熙接着介绍“秦向阳,龙武军上将军之子。”“秦家应该不用我介绍了吧,世代将门。”那被说中的少年拿起酒碗微笑致意,小麦色的健硕的胳膊看得出是经常于军中磨炼的人。“赵哥说笑了,我这将门与大将军比可是差远了,如果不是大将军带领北乾军东征西讨,军中健儿浴血奋战,我父亲也不可能侥幸当上这龙武军上将军。”正当赵鸿熙打算发声时,中郎将抢先一步说道“秦兄说笑了,天子上六军可是北乾的精锐,龙武军更是被称为北乾利剑,遇战必为先锋。如果不是战功卓著,是不可能当上龙武军上将军的。”“更何况秦将军当年率领两千轻骑牵制北周十万大军,陈某至今都深感佩服。”
“这位兄弟呢就有点特殊了,他不是北乾人。他父亲原是南诏大学士,后来辞官不远万里来北乾,现任尚书右仆射,领文学馆大学士。可以说是北乾所有读书人的老师。”“原来是尹淳兄弟,久仰久仰。”那位略显消瘦的青年点头示意,不知为何,这位大学士之子总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至于这个憨货我想应该不用介绍了。”“公主就不必说了。”“而那个抱着鸡腿啃的臭丫头则是我妹妹。”
“来,中郎将我敬你,今天我们不醉不归。”“今日能与诸位在此把酒同欢,是我的荣幸。”杨旭飞勾搭着中郎将笑嘻嘻地说“陈兄客气了,年纪轻轻便是中郎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只怕他日还需陈兄多多照顾了。”
这边在饮酒高歌,那边关内道观察使的日子却不太好过。“你个逆子,我千叮咛万嘱咐你万万不可在京城惹事,你倒好这才来几天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你给我得罪了开阳郡王,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们全家。”观察使在拿着棍子狠狠地教训着跪在他眼前的逆子。“完了,这下全完了。我们全家都等死吧。”
“爹这不能怪我,谁知道那个混蛋居然是开阳郡王世子。”观察使是怒气冲天,可他那逆子却一脸无辜的样子。“再说了,爹你是观察使是文官,就算开阳郡王是从一品的天策上将和骠骑大将军又怎样,再说回来了。人家一点事都没有,我就不信他拿这件事来找你麻烦。”
观察使听到这话,气的又是一巴掌打了上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个蠢货,能和世子结伴的岂非一般人,再说了你觉得这种小事人家堂堂大将军还需要出手吗?明天早朝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弹劾你爹我,这可是难得的巴结人家的好机会。那帮狐狸们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更别说就你干过的那些事情,要是被人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我们父子俩就等死吧?”“你确定你只是得罪了世子一人?”“如果只是如此的话,你现在立马跟着我去王府负荆请罪去。”“只要人家世子原谅你了,或许这次还能躲过去。”
“当然,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千牛卫中郎将,他们现在早就已经在大牢里了。”“你说什么?千牛卫中郎将?”观察使听到这个官职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不屑的逆子,而后一脚踹了出去。“完了完了,这下彻底是完了。”
“爹,你怕大将军我能理解,一个小小的正四品下你怕什么。”“你个蠢货,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千牛卫是皇帝亲卫,是专门保护圣上的,能让千牛卫中郎将亲自前来的,你觉得对方会是谁?”“爹,你别吓我。你是说那里面有皇子?”“如果是皇子倒还好,只怕他们保护的那个人是三公主。”“爹,要不我们跑吧?”“你觉得事到如今还能跑吗?只怕皇上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只能赌了。”
“老爷,宫里来人了。”外面传来的话语,令他们心底一颤。
只见外面正站着一位慈祥的老太监,只是如果相信看到的这位是一位慈祥的人的话,那恐怕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见过洪公公”“哎呦,观察使大人,这可折煞奴才我了。奴才怎受的起这般大礼。”老太监立马扶起行礼的观察使,“想必您应该知道奴才为何而来了吧。”“臣管教不严,逆子犯下了滔天大罪。然希望皇上能看在臣劳苦功高的份上,饶了他一命。”这位往日一脸自信观察使如今是胆战心惊地求着眼前的公公,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希望“臣老来得子,他娘亲又死的早故对他多有溺爱,疏于管教,才有今日冒犯之罪。”
“陛下口谕,今日他只冒犯了开阳郡王世子,这是你们的事,朕不想管。不过你这儿子以前干过什么事,朕想你比朕更清楚。你这几年把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条朕都看在眼里,的确是辛苦你了。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吧?”
“臣,遵旨,”观察使如同失了魂一般久久矗立在原地,当他回过神时,眼前的公公早已不见。这时他仿佛下定了决心,眼神坚定地朝着他儿子的房间走去。
“儿啊,这一切都是父亲的错。在你最开始犯错时我就应该教育你,不该替你隐藏错误。到今天这步都是父亲我的错,为了我们全族人,只能委屈你了。”这位政绩显赫,将关内道治理的井井有条的观察使却治理不了自己的儿子。
当晚观察使家中不慎进了贼,观察使之子死于歹人之手。观察使悲痛万分于第二日上表希望致仕。隆盛帝感同身受,准其致仕。
而县令王吉那里却是整个晚上胆战心惊,心里不断祈祷着自己一个小人物,无人在意。可惜却是事与愿违,一道圣旨将他贬到了江州去当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