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麦卡伦城的第二天，我不知道应该去往何方。秋池云默默在心底写日记，因为他很成功的迷路了。

但这并不能怪秋池云，麦卡伦的街道每走几步就要换一种风格，从贫民的平房到贵族的豪宅应有尽有，充分展示了麦卡伦这座城市的包容性。

唯独对路痴不太包容。

秋池云拿着地图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张泛黄的地图根本没有亚伯拉罕说得这么通俗易懂，秋池云第三次回到原来的位置后，叹了一口气，还是在大路口找到了海克斯让他帮忙带路。

告诉海克斯地址之后，作为当地街溜子的海克斯自然知道了秋池云所说的地方，“哦，好像是有怎么一家店，似乎是一家古董店，压根没什么人迹。”

秋池云也完全不知道情况，因为亚伯拉罕只告诉了他地址，其他的秋池云一概不知，“那就老规矩，十铜拉比，带我去一趟。”

海克斯有点为难地说道：“这个地方有点远，而且您是知道的，我们介绍房子成功，屋主也会给我们一份费用……”

秋池云顿时明白了海克斯的意思，意思就是得加钱。

“十五铜拉比，反正这么早你也没什么客人。”

“成交！”

海克斯答应得非常爽快，让秋池云感觉自己亏了很多。

在兜兜转转了一刻钟左右，海克斯和秋池云停在了一家落满灰尘的店铺面前，店面的玻璃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擦拭过了，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秋池云终于知道为什么海克斯答应得如此爽快，他奶奶的，就十五分钟的路，竟然收我十五铜拉比，合着你时薪60铜拉比，比我还多了十几倍？！

看见秋池云不善的眼神，海克斯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一边迅速横移身体，一边说道：“我突然想起家里有点事情，要先走一步了。”

最后一句话只剩下尾音，海克斯已经跑到了街头的拐角。

秋池云没有管撒丫子跑路的海克斯，要在这个泼皮身上撬下一枚铜拉比，还不如把时间用来查看眼前的古董店。

稍稍犹豫了片刻，秋池云捂着口鼻推开了古董店的门，清脆的铃声响起，唤醒了正趴在柜台上在酣睡的老头。

老头穿着一件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羊毛衫，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被透入门户的清晨阳光刺了刺眼睛。

等到眼睛适应了光线，老头才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拿起放在柜台旁边的老花眼镜，可以看见眼镜上也落了不少尘土，吹了吹以后，戴在了眼睛上。

“欢迎光临，这位先生，请问是买还是卖？”老头有些浑浊的声音响起。

秋池云不知为何愣了愣神，直到声音响起，才回过神来，“您好，我是来找人的。亚伯拉罕先生告诉我，您这里可以提供工作。”

老头好像明白了什么，又缓缓坐了回去，“是亚伯拉罕那小子啊，他现在怎么样了。”

秋池云顿时来了兴趣，听起来这个老头和亚伯拉罕的关系相当不错，说不定可以套出一些话来，秋池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认识亚伯拉罕先生也就一个月左右，您可以跟我说一下亚伯拉罕以前是什么样的吗？”

聪明的老头根本不上套，摆了摆手，“大概还是跟以前一样吧。不如你先告诉我亚伯拉罕让你来做些什么吧？”

秋池云扯了扯嘴角，两边都想空手套白狼，结果就会变成互相打太极，于是秋池云开诚布公地说道：“亚伯拉罕让我盯着麦卡伦城的各个地方，打听情报。”

老头勉强睁开耷拉的眼皮，上下打量着秋池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亚伯拉罕还挺重视你的嘛。”

没等秋池云答话，老头从柜子里抽出一面泛黄的书信纸，提笔写了一段文字，然后封入信封之中，递给了秋池云，“我觉得没有什么职位比巡警更加合适你打听情报了，不要嫌弃职位低，这可是一份油水很足的差事，很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拿着这一封信去找兰斯警务官，他会安排好你的加入巡警的事宜。”

秋池云将信将疑地接过老头递过来的信封，信封上潦草地书写着古玛奇拉语，似乎读作赛门，秋池云不自觉地读了出来。

老头有些欣赏地抬了抬眼，“赛门是我年轻时的名字，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许多人都以为是我随意画的符号。费穆一世曾说，博学的人总会得到欣赏，这点我很赞同。如果你遇到一些你认为长官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以来找我，也许我能帮上忙。”

秋池云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在问过赛门去警局的路后，便告别了赛门的古董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离开门口的一刹那，店门的积灰似乎又厚了几分。

按照赛门的指引，在穿过几个街口后，秋池云顺利地找到了警局，这都要归功于警局醒目的牌匾，看着那锃光瓦亮的牌匾，秋池云很快就意识到老赛门所言不虚。

正好门口就走出两个有说有笑的巡警，似乎正要去巡逻，秋池云上前一步拦下了他们，“两位警长，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是我有急事找兰斯警务官。”

两个巡警似乎对这类事情并不奇怪，也没有问什么问题，直接领着秋池云去找兰斯，秋池云跟着他们身后，听见两人低声议论：“这几天真奇怪，每天都有人来找兰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出什么事情也不管我们事，还好没有把我安排在兰斯警务官的队伍里，不然得忙死。”

“确实，虽然兰斯警官人很好，但在他手底下干活实在是太辛苦了。”

秋池云竖着耳朵听着两个讨论，但接下来的话都是没有什么价值的荤段子，不提也罢。

穿过长长的走道和警员的集体办公室，秋池云和两人很快来到了兰斯的独立房间，两人敲了敲门，在得到兰斯的允许后，才带着秋池云走进兰斯的房间。

兰斯的桌面上凌乱地摆放了几份纸张，一卷厚厚的类似画卷的东西压在上面，似乎是兰斯刚刚收起来的。

“有什么事吗？”兰斯温和地说道。

两个警员向兰斯说明了来意，兰斯的目光转向了秋池云，秋池云悄悄挺直了腰杆，把赛门给他的书信递给了兰斯，兰斯扫了一眼封面，微微苦笑了一下，“确实是有急事，你们可以先离开了。”

这个离开自然指的是两个警员。

房间里只剩下秋池云和兰斯，兰斯拆开书信，果然跟自己猜的一样，是要把人塞到他手里。

兰斯看了一眼秋池云，说道：“简单介绍一下，我普通的身份是警务官，负责塔伯街区的治安巡逻，而我们正式的身份，是巡夜人。”

“巡夜人？”秋池云带着疑惑重复了一句。

兰斯点了点头，“所谓的巡夜人，就是负责收集可能存在扭曲风险的案件，判断案件的风险程度，简单的案件则是我们自己处理，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案件，则递交给异端审判司，我们是巡夜人的其中一支队伍，主要负责塔伯街区。”

说白了，巡夜人就是异端审判司手下的打工仔，或者说本来就是异端审判司的一部分。

作为接下来秋池云的顶头上司，兰斯理所当然向秋池云了解他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你成为灵觉者还不到一个月？”兰斯脑袋有点发疼，赛门这想累死我啊，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新人，培养起来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

兰斯花费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平复了想要说粗口的心情，有些郁闷但很负责任地说道：“按照你的说法，刚觉醒不到一个月，我担心你的能力还不够稳固，接下来我会让人带你熟悉一下巡警的日常，然后等你稳固了能力之后，再考虑容纳其他逻辑碎片。”

“其实我已经算是位阶八了。”秋池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兰斯只问了他成为灵觉者多久，并没有问他实力如何，大概在兰斯看来，一个刚觉醒不久的灵觉者，能有什么实力，能经历过什么事情呢？

大概说出来会吓你一跳，秋池云心里调侃。

“嗯，我知道了。”兰斯下意识地回答，但立刻挺直了身子，一脸震惊地看着秋池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的已经位阶八了？”

秋池云很有底气的点了点头，在离开班贝克小镇的时候，亚伯拉罕就测试过秋池云，他无论是灵感还是实力，其实都到了位阶八，只是亚伯拉罕也无法解释，秋池云到底是以什么方式晋升的，他似乎根本不遵循普通灵觉者的晋升方式。

普通的灵觉者在觉醒之后，通过不断地调整，稳定，吸收，再调整，再稳定，再吸收，不断循环往复，才把逻辑碎片组成逻辑链条，从而晋升。而秋池云似乎是猛地拔高，没有任何逻辑可言，被亚伯拉罕调侃是不符合逻辑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