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依附于在我的能力中的某种意志。”秋池云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颊，结果发现满手都是鲜血。

“也许可以从它出现的时间来判断。”赫利俄斯龇牙咧嘴地掀开自己的裤子，上面血肉模糊：“如果你这个意识是在获取了能力之后出现的，那么大概率是原本就隐藏在逻辑中的意志，这种意志往往是扭曲物品自主诞生的意志或者是被污染的人类意志。”

“如果是在使用的能力过程中逐渐出现的，那么也许本就是你自己的意志，只是被逻辑污染了而已。”

“精神分裂？”

“什么是精神分裂？”赫利俄斯问。

“大概的意思就是一个人脑子里出现了两个意识，但都是自己内部产生的。”秋池云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又学到了新的名词。”赫利俄斯点了点头，“但我并不认为这个可能性有多高，在我刚刚和那个意志交手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极高的位格，这种感觉我曾在老师身边感受过，甚至可能更加高。”

“你老师位阶有多高？”秋池云好奇地问道。

赫利俄斯一边在自己伤口上撒药，一边摇了摇头：“老头从来没说过，但我猜应该在位阶四以上。”

“嘶。”秋池云倒吸一口凉气，他已经不是原本刚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的小伙子了，作为位阶七的森之魔羊，已经可以轻易毁灭一座千人的村庄，那么位阶三呢？这座城市恐怕没有人能挡得住他。

“也就是说那个意志至少在位阶四以上？”秋池云有些难以置信地吞了一口唾沫，换言之，教会要干掉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你不会出卖我吧？”秋池云问道。

赫利俄斯用纱布缠绕着自己受伤的膝盖，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我们和教会又不是一伙的，况且老师让我跟着你，又没有让我举报你。”

秋池云选择相信赫利俄斯，虽然接触不久，但可以看出赫利俄斯并不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那你们是什么组织的。”

“源初学会。”

“似乎有一点印象。”秋池云一时半会想不起从哪里听过这个学会的名字。

“这并不奇怪。”赫利俄斯包扎好腿部之后，给秋池云丢了一瓶药剂，“这是治疗你眼睛出血的药剂。源初学会已经销声匿迹了很多年，大概只有上个纪元的老家伙才记得。”

秋池云接过药剂，在自己眼睛上滴了几滴，说起来自己的眼睛真是命途多舛，每次受伤的都是它。

“先休息一会儿吧，我有些累了。”为了避免眼睛从此瞎掉，秋池云躺回被子内，闭上眼休息。

赫利俄斯对这个提议也很赞同，他反复跪了四五次，恐怕骨头都磕裂了开来。

脑海里，秋池云开始呼唤系统，现在限制住系统的意志已经被再次封印，是时候重新了解一下系统了。

“恭喜宿主暂时封印了荷鲁斯之眼的意志，系统的权限已经重新开放。”

“暂时封印？”秋池云担忧地问道：“难道它还会再次解封？”

“没有什么封印能够永恒长存，更何况是封印的是不死的意志？”系统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秋池云问。

“很抱歉，权限不足。”

感情你就更新了一下道歉服务是吧？秋池云忍不住吐槽。

“那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你是什么样的存在？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到地球？”秋池云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很抱歉，您的权限仍然不足。”

秋池云有些抓狂：“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很抱歉，但这是设计者设下的限制。”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系统已经将你的权限提升到了第七级，按照权限的规定，我将向您提供关于能力的部分知识。”

“在宿主遇到伊格纳兹怖狼的时候，系统为了确保宿主的安全，解锁了两项弱化版的能力，但这只是能力的基本用途。主观能动性与其说是能力，倒不如说是奠基，拥有了主观能动性才能拥有后续的一切能力。”

“这是什么意思？”秋池云对系统的解释有些迷惑。

“随着你继续使用能力，你会明白我的意思。”系统并没有打算解释得太过清楚，“而荷鲁斯之眼代表代表了智慧和权柄，这并非是它原本的名字，而是设计者给它命的名。”

“在埃及神话中，荷鲁斯的右眼象征完整无缺的太阳。也寓意着远离痛苦和战胜邪恶的力量。荷鲁斯的左眼，象征有缺损的月亮。意味着分辨善恶、捍卫健康与幸福。而神话中，荷鲁斯之眼是会流泪的，这是在告诉拥有荷鲁斯之眼能力的人，即便拥有了无比的智慧和权柄，但仍然要记得保留人类的情感。”

“最后，我要提醒的是关于主观能动性和荷鲁斯之眼的能力。”

秋池云赶紧竖起耳朵，生怕漏了一个字，这些能力可是他在这个危险世界的立身之本，不能马虎大意。

“我相信你已经认识到了，主观能动性和荷鲁斯之眼并非像逻辑一样，只具有特定的能力，随着你越来越熟练地使用能力，它们会逐渐地出现新的特性。”

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点醒了秋池云。秋池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其他人有所不同，但却说不上是哪里。现在想起来，，他能够徒手攻击到精神体、能看见精神体，恐怕就是主观能动性和荷鲁斯之眼的基本能力。

随着他使用的次数，主观能动性逐渐增加了许多的特性，比如削弱精神体、增加攻击力、保护自己的灵感等等，荷鲁斯之眼也是同样的道理。反观其他的灵觉者，除非容纳了全新的逻辑，才会让能力发生变化。

“但这是为什么？”秋池云问道。

“很抱歉，权限不足。”

辣鸡系统……秋池云暗骂。

秋池云缓缓睁开眼睛，视野内已经没有和血红色，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客厅。

克洛狄吃着早晨，甚是困惑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赫利俄斯，昨天晚上不还是能走路的吗？怎么今天早上就忽然折了？

秋池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总不能告诉克洛狄，正是为兄昨晚神威大发，让赫利俄斯双腿都跪断了吧？

“咳咳……赫利俄斯昨天从床上摔了下来，腿受伤了。”秋池云为了避免赫利俄斯说出不可挽回的话，先行一步扯谎。

克洛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她很清楚自己家的床才不到半米高，真的能把人摔成这样吗？

“赫利俄斯本来就有旧伤。”秋池云和稀泥一般说道：“快点吃吧，等下不要迟到了。”

送克洛狄上学之后，秋池云又推着赫利俄斯前往了警局。

办公室里一如既往地人数稀少，兰斯出来倒水的时候也看见坐在轮椅上的赫利俄斯，问道：“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路上摔的。”秋池云张口就来。

兰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安慰性地拍了拍赫利俄斯的肩膀。

兰斯离开后，一个影子飘到了秋池云的桌面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赫利俄斯比秋池云更快地察觉到冯的到来，他手中凝聚起光焰，想要攻击那团影子。

秋池云察觉到了赫利俄斯的动作，急忙拦了下来，“等等，都是自己人。”

赫利俄斯停下来手上的动作，但并没有停止凝聚光焰，他明明从这团影子里感受到了一股很让他不喜的气息。

冯也从影子中浮现了出来，罕见地开了口：“你身上有种让我厌恶的气息。”

“你也是，要不要比划一下？”赫利俄斯跃跃欲试地想要动手。

秋池云挡在两人面前：“消停一下，都是自己人，而且这里也不是打架的地方，你们难道想要攻击警局吗？”

“我没有兴趣欺负残疾人。”冯淡淡地看了一眼赫利俄斯，重新融入了影子，离开了警局。

赫利俄斯生气地嚷嚷道：“有种你别走啊，我们比划比划。”

“别喊了，他早就离开了。”秋池云无奈地说道，拎起放在桌面上的字条，上面简单地写了一段话：深潜者有异动，来剧院详谈。

“看来又有得忙了。”秋池云叹了一口气，按道理前几天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深潜者不应该还有大动作的才对。

秋池云又推着赫利俄斯来到了露天剧院，由于露天剧院没有供轮椅上下的道路，秋池云只好把赫利俄斯丢在剧院的最下层台阶。

“这是你的朋友？”葵司看着底下正在疯狂挑衅冯的赫利俄斯，问了一句。

秋池云看了一眼颇有暴躁老哥风范的赫利俄斯，“算是吧，但他是身份可不一般，冯不会把他打伤了吧。”

葵司摇了摇头，“冯不会轻易动手，而且就算动手，也未必能打得过这个家伙。”

“你认识赫利俄斯？”这次轮到秋池云反问了。

“这座城里很少我不认识的人，不过赫利俄斯并非多朗王国的人，我对他也不算很了解。”葵司笑眯眯道：“这个家伙的来历不比冯要普通。”

“请务必展开说说。”

“还是闲话少说吧。”葵司一如既往地说话说一半，让秋池云甚是难受，“我的探子关注到深海里深潜者又异动，他们正在大规模往内陆迁徙。”

“这是怎么知道的？”秋池云不得不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人类中有深潜者的间谍，因为人类的数量太多，而灵觉者太少，不可能彻底排除深潜者的间谍，但深潜者充其量只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游牧民族，几乎不可能安插间谍，所以信息的来源很可能是假的。

“这并不难理解，深潜者迁徙是一个巨大的动作，经验丰富的渔民会察觉到海里的动静，比如鱼群数量的增减、鱼群的移动方向、海底植物的荒芜与否等，这些细微的信息也许普通人不会理会，但作为常年和深潜者打交道的海洋教会，这是相当明显的信号。”

看来葵司在海洋教会里也有人脉。秋池云暗中揣测。

“那你认为深潜者为什么要向内陆迁徙，总不可能是呆在深海呆腻了，上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