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峰不在理会二人,快步走下城楼,郝昭随行而下。丁峰笑着问道:“伯道可敢随吾一道出城,见见那曹阿瞒啊?”
“有何不敢?难道他曹操不是双肩担一个头?而是三头六臂?”郝昭豪迈的说道。
“伯道好勇气,待吾书信一封,你便送去城外曹营,不见曹操不能给出书信,事关重大,汝且小心行事。”丁峰严肃的说道。
“诺”
丁峰和郝昭说话的功夫,已下了城楼,二人上马,扬长而去,城外战事正酣,曹军和吕布军,都杀出了火气,只见曹军前锋,夏侯大旗,向前移动百余步,已进入弓箭射程,战鼓声相比之前,更是响彻天际,曹军前锋夏侯惇,身位诸将,骑在一匹五花马上,怒气冲冲,不断的呵斥周围诸将,只因他欲亲自攻城,诸将皆拦着不让,开什么玩笑,这种攻城战,死伤无数,若是主将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群副将还不得被曹操拖出去祭旗啊。听着夏侯惇的呵斥,众人也不吱声,只要他不亲自前去攻城,喝骂几句算个什么。夏侯惇也是无奈,暴躁不已。周围亲卫却小心翼翼,深怕一个流矢或者冷箭射中了他,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城楼上吕布见夏侯惇将旗前移,便令人放箭,漫天箭雨射去,只有少数臂力出众者,射到夏侯惇面前,却被周围诸将以及亲卫,挥动武器打落,吕布见无成效,也不在令人放箭,目前军需还需精打细算,能省则省。夏侯惇见状,冷笑一声道:“吕布也不过如此,吾将旗前移百步,他却只射一轮箭雨,可见城中箭矢不多,这下邳只怕再有数日,便可破城而入了。”
“将军神算。”
“将军好见识”
.....
一阵阵恭维声响起,让夏侯惇更是洋洋得意。见攻势稍落,便令传令兵传令副将韩浩加紧攻势,新的一轮攻势开始,有生力军的加入,攻势又迅猛起来,城楼吕布也不在安坐,提着方天画戟四处游走杀敌,陈宫也拔出佩剑,带着亲卫,四处巡防,见有登城者,便率亲卫前去阻敌。
丁峰领着郝昭,一路回到温候府,不容歇息片刻,便伏案疾书,不一会书信便已写好,附耳对郝昭言语,郝昭连连点头,待丁峰交代完毕,便退下准备。
“来人”
“公子有何吩咐?”一名亲卫行礼说道。
“去告知温候,便说吾令人出城送信,邀曹操一会,另外先通知军师,让军师与尔同去,以免温候误会。”丁峰说道。
“诺”
亲卫迅速离去,丁峰独自看着地图沉思,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查找漏洞。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亲卫回到大堂,见丁峰正在深思,犹豫一下,还是出声道:“回公子,温候已知晓,让吾来询问公子,是否需要随行人员。”
“不必了。”丁峰笑道。
战事如同往日一样,只是城墙内外上下又增添许多血色,硝烟了了,城内的民夫,麻木的抬着伤员下去,一些重伤不能动弹的,稍稍呻吟几声,气息微弱的厉害,在嘈杂的环境里,几不可闻。断了手脚的,大声哀嚎,让旁人心有戚戚,但是战事持续,这种情况每天都在发生,很快就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陈宫在城楼巡视一番,指挥众将修补城墙箭楼,一身青袍,也有些许暗色,那是沾染血迹形成的,高冠也不知何时掉落,有些披头散发的来到白门楼上,看见吕布也是一身的狼狈,还是大步上前说道:“禀主公,曹军已退。”
吕布点了点头,消沉的说道:“公台如何看?今日正雄差人来报,明日要邀曹贼城外一会,吾已同意,不知正雄是何打算?公台可能察觉一二?”
“属下不能猜到公子心思,大概也是公子计划中的一部分吧。这几日公子先去找曹性将军要了十数名亲卫好手,手下的人员也都散布出去,下人来报,都是公子在看地图沉思,怕是正在落实前几日说的计划吧。”陈宫说道。
“目前军师也无计可退敌,吾相信正雄。如果正雄计划失败,还请公台照顾布一家老小,务必保证正雄安危,吾必与曹贼出城一战,好让他知晓吾吕布也是好欺负的。”说道后面,完全没有了开始的消沉,意气奋发,好像那个虎牢关前睥视天下英雄的吕布又回来了。
“主公勿忧,公子才智吾是知晓的,只是以前有些任性,如今受伤,消磨了一些脾气,他说有计可成,便会成功。”陈宫回道。
“也罢,军师回去休息吧。”
陈宫拱了拱手,便退下了,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带着亲卫巡视了一番,安排好守将,便下楼,骑着赤兔,扬长而去,直奔温候府,回到府中,严氏已安排好下人打来热水,伺候吕布沐浴。吕布泡在木桶中,闭目养神,不一会功夫就睡着了,微微打鼾,严氏见状,心头一酸,两滴眼泪夺眶而出,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又令下人出去,时刻注意添加温水,便退去安排饭食。
丁峰一人在大堂,听着亲卫的汇报,时不时点头或者沉思片刻,情况微微有些不对,本该谋反的三人,一个托伤不出,一个守城力战,另一个压根在军营正常操练,相互没有任何联系,这让丁峰有些搞不明白了。城中各大氏族也无动静,老实本分的让人怀疑是不是吕布的死忠,但是这种情况,丁峰是知道不可能的,还是先安排手上的事情吧,又对亲卫交代一番,便准备歇息。
次日一早,丁峰在侍女的帮助下,穿上一套月牙白的文士衫,头戴文士巾,腰间一侧挂着玉璧,一侧悬着佩剑,出门骑上马直奔城门,城楼上吕布和陈宫也早早到达。三人遥望曹军大营,只见炊烟缭缭,知晓是曹军正在早食,一般早食过后便会集合攻城,吕布看了一眼丁峰:“贤弟,有把握吗?”
“事在人为,尽力而已。”丁峰淡定的说道。
吕布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许久不曾开启的城门,在这一刻打开一道缝隙,正好容一人一马通过,只见一名骑士,呼啸而出,手举一杆使节标识的仪杖,快马向曹营而去,此人正是怀揣丁峰密信的郝昭,只见郝昭眨眼功夫,便到曹营门外,大声喊道:“吾乃温候使节,快去速报。”
曹操大营内,郭嘉,夏侯惇,曹仁诸将正在商讨军情,忽听一名校尉来报,吕布有使到来,皆是一愣,曹操环视诸将,众人皆是不解,突然曹操一笑,大声道:“这头虓虎,居然也会遣使?”
“莫不是来投降的?”夏侯惇嘲笑道。
“主公,见还是不见?”郭嘉出声道。
“奉孝以为然?”
“那还是看看吕布说些什么吧?”
“速传”
校尉带着曹操口令,令人放行,郝昭大步而来,丝毫不惧四周曹军的虎视眈眈。来到曹操大营,对着主位的曹操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说道:“见过曹征西”
军帐之内众人不解,脾气暴躁的夏侯惇,立马出声道:“吾家主公,乃是天子册封的丞相,什么曹征西?吕布居然派了汝这个浑人前来,是何用意?”
“哈哈,曹征西,这话不是陈公台或吕布教汝的吧?”
“正是,乃吾家公子所语,吾公子有密信一封,还请曹征西一观”郝昭说道。手伸进内甲,众人又是一阵紧张,只有曹操还在大笑,只见郝昭拿出密信,便有人接过密信,检查一番,递给曹操。
曹操见信封上,只写有:征西曹亲启,丁峰拜上。
丁峰何人?曹操一愣,想起此人说起是自家公子,晒然一笑,打开密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片刻抬头后,说了一句:“那就劳烦这位使节回复汝家公子,正午十分,城外一见。”
郝昭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