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贺北摇摇头,每次遇到问题她都会摇头,彷佛只有这样他才会认为这是一道难题,才值得自己思考。可这问题思不思考又有什么价值呢,一个问题超出它原本的界限难道还能算一道题吗?更多的是一个真理和不变的事实。
“你这是歪理,谁规定鱼就不能成龙了,谁又说过鱼成龙后会是一条杂龙。”王贺北认为这一次她占据了道德的高地,一定能让赵墨文哑口无言。
“没人说过,没人讲过难道就能说这一定是错的吗?今天我说的,明天你就可以看到或者终有一天你能见到。”赵墨文娓娓说道,没有因为他离经叛道的言论而感到无措。
王贺北涨红了小脸“你,你怎能如此厚颜无耻。”
赵墨文懒着搭理她,可终究还是要搭理的“去吧,换一身衣服,接你的人到了。”
王贺北有些怀疑,踮着脚向外望去,可没有看到一个像是接她的人,不满着撅着嘴“你真是一个骗子,可惜你却穿上了一层官衣,这可真是难为你了。”
赵墨文对于王贺北的阴阳怪气并没有放在心上,指了指没有被打开的门扉“你信不信等你换好衣服,等你的人就会出现在这里。”
王贺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等待对方远去,赵墨文甩掉刚刚的面容,起身离开了。
……
“你不看看他吗?”林寒烟放下手中的锅铲,看向正要进屋休息的赵墨文。
赵墨文淡淡地看向她“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一群大街老鼠连站在光明之下的资格都没有。”
“不要这么说,你们曾经怎么都是一起战斗过的生死朋友。”林寒烟说道。
赵墨文向下挥动手中的袖摆“哼,你说的没错我们曾经是朋友,但那也是曾经现在的我们只不过是路人或者敌人。如果你再胡说八道,就和王贺北一起走吧,没有人会拦着你。真是自寻死路。”
林寒烟听着赵墨文的话心里感觉很难受,可这又能怎么办呢?
王贺北换了一身红装,出来时四处寻望,可就是找不到赵墨文。这是门被打开了,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读书人,一身布衣胸前还戴有书院专有的胸针,这就应该是接自己的人。就在她想要大声地呼喊赵墨文和林寒烟时,王贺北感觉自己的世界开始扭曲最后天与地开始旋转起来,读书人向院子里拱了拱手表示感谢,也许会有其他意思但谁又能知道呢。
赵墨文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院子,将手中的书卷炎尽。
江山依然在只是故人不知归处。
“你要做什么去?鱼马上就做好了?”林寒烟喊了一声,一点都没有淑女的样子。
赵墨文回头看了看她,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东西“放心,不会耽误吃饭的。”
林寒烟对于赵墨文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让他任意妄为。
井边的木桶,随风掉落水中。
郡守府中,于有水的几房夫人正在指挥下人摆放好刚刚搬回来的物品。六房小妾叫做郭英,她正在和大房交待些老爷吩咐下来的事情。这位大房是于有水的结发之妻,只是有些年老色衰拴不住男人的心了,不过于有水对她依然很不错。
“大夫人,老爷交代的就这些。”郭英恭敬地说道。
大夫人皱皱眉,有些不解“你也不是不知道赵大人和咱们老爷的关系,他会来?就算来也不过是明里暗里的一阵嘲讽,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郭英盯着大夫人语气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神情上多是一些不耐烦“大夫人,我也只不过是个传话的,老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言尽于此,没有几分尊重。郭英是书香门第,家世在这上清郡也是一条不大不小的地头蛇,又怎会真的把大夫人这种街边货色放在眼中。大夫人也知道郭英多是瞧不起自己,可人家的娘家确实让她忌惮三分。
大夫人满脸无奈“那好吧,我这就去通知厨子们,不会误了老爷的事的。”
郭英就像斗胜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昂向后院走去。
这天下的读书人并不是每一个都热衷于学问,他们更多时候热衷的是权力和欲望。
云鹤书院也不是闲云野鹤的地方,读书人多的地方龌龊事也不会少。木寒风在这座书院里就职多年,说对这里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但应该也不会多。匆匆百年,对于凡人来说足够,但对于他这样有野心的修士还是有些短,看着院子里的学子们,他觉着自己一辈子也就只能在他们身上留下点东西了。
“师弟这是怎么了?年纪大了,心难道也老了。”木寒风身后的桌子旁,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应该算是驻颜有术了。
木寒风对于这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师兄我不像你,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也就只剩这几年。不老也不行了,真是扛不动了。”
中年人摘下头上的帽子“可就凭你们云鹤书院的学生能有什么大出息?”
“哼,师兄到这里应该不会特意来‘关照’我,说说吧,我哪里能够帮到师兄。”木寒风淡淡说道,其实当年他在书城求学的光景已经记不清了,只剩些朦胧记忆。
中年人没有客气,就近找个凳子坐下“我想见见你们上清城的赵墨文。”
木寒风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师兄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惜他的脸上除了一张脸没有其它的东西。
“为什么?”木寒风说道。
中年人没有想到木寒风会问这种问题,难道真的是死亡给他带来了勇气“就是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的意思?可惜,我们现在是各为其主。”木寒风转过身盯着中年人说到。
中年人没有动作“可你,还是会帮忙的,至少现在你的新主人并没有给你足够的力量来拒绝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