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回头看了一眼教堂方向，“时间也不早了，先去吃早茶，一会儿咱们还得再去教堂一趟，处理一下神圣教廷非法传教的问题。”
小文森身子猛然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林恩。
“教会在这里的传教，应该从来没有报备过吧，前天你们剧院举办皈依活动，有向相关部门报备吗？”
小文森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圆脸，想确认这是不是一个梦。
他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开始困惑起来，这还是自己从小长到大的故乡吗？
征税征到教会头上，老爹说，也许是上面风向有变。
但说神圣教廷是非法传教，你是怎么敢的啊？
在无主之地，三大太上皇之一就是教廷啊。
教廷不找麻烦就不错了，你们执法队还敢一而再再而三找教廷麻烦。
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大事儿啊，是教廷提不动刀了？
“林......林队长，还没有报备，我马上回家处理这个情况！”小文森果断道别，想回去冷静一下。
林恩点点头，“本来想留你一起的，你既然有心，就先回去把这事处理好吧。”
看着小文森慌忙不迭的准备跑路，林恩嘱咐道：“对了，听说教廷的神职人员去你们剧院看剧是从来都不给钱的？你回去以后找统计一下，列个清单，一会儿我再来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小文森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林恩赶紧拦住，“这是做什么，教廷的种种不符合无主之地法律的行为，我们都会依法处理，不是我在替你做主，而是诺克萨斯在替你做主。”
小文森连忙道：“林队长，实话给你说吧，我真不敢。”
他慌忙不迭从身上掏了掏，掏出厚厚一叠写满古怪文字的纸。
“林队长，刚才在剧院我离开的那会儿，是去找我爹了，这是教廷的赎罪卷，我爹他老人家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搞到手的，我本想着等你们走了以后就回去找神父赎罪的.......”
林恩看着小文森，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赎罪卷，扯了扯嘴角。
你们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干系？
好，很好。
林恩关切地问道：“这么一叠，够吗？”
小文森有些不确定道：“应该够了吧。”
林恩：“要是神父认为这些还不够赎罪，怎么办？”
小文森：“我是我爹唯一的儿子，他能想到办法的！”
林恩话题一转：“这赎罪卷，不便宜吧。”
小文森傲然道：“那可不，就这还是我爹花了好多钱才买到的。”
林恩撇撇嘴。
你爹有钱，你骄傲个什么劲儿。
不过话说回来，你爹的钱也能等于你的钱。
没毛病。
林恩点点头，侧身对阿乐兰说道：“记录一下，有群众举报教廷非法集资，未经许可销售赎罪卷。”
阿乐兰捂嘴笑，“匿名举报？”
小文森听到这里，当场石化裂开。
可能再多的赎罪卷，也赎不了自己举报教廷非法集资的罪了。
一刻钟后，林恩挥手道别。
小文森呆若木鸡地离开。
......
一刻钟后。
阿乐兰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食物。
两杯羊奶，两份煎蛋，两个面包棍。
她幽幽道：“执法队的活动资金，还是很充裕的。”
林恩很绅士的将东西一分为二，诚恳道，“所以我特地给你加了个煎蛋，还有杯羊奶。”
阿乐兰：“？”
林恩解释，“我平时都只吃一个面包棍的，吃吧，别浪费。”
看林恩聚精会神的吃了起来，阿乐兰也有些好奇，吃了一口煎蛋，果然，煎得太老，口感太差。
“很难想象，名扬天下的杜维希公爵，他的孩子会在这样的餐馆吃着这样的东西。”
林恩：“那你觉得我应该吃什么。”
阿乐兰掰着指头道：“蜂蜜松子蛋糕、奶油西梅、鲑鱼沙拉、炭烤小鹿腿......。”
“好了好了，别念了，停！”
看着阿乐兰报菜名似的还要往下说下去，林恩赶紧拦住。
“你说的那些，也许我曾经都有吃过，但都过去了，现在也不错，不过有一说一，这里的面包棍做得有些软了，不像够地道，还是莉莉娅做的地道，硬得跟石头似的。”
阿乐兰问道：“莉莉娅，就是那个本来要嫁给我大伯的小姑娘？”
林恩：“如果你大伯是科索那个老狐狸的话，那就是了，他可真是个老畜生啊，十岁的小姑娘也下得去手。”
阿乐兰无视了老狐狸、老畜生之类的违禁词，想了一会，“我听说莉莉娅的父亲只是个铁匠，平时的生活也过得很贫苦，如果真嫁给我大伯了，那莉莉娅的生活会好很多。”
林恩摇摇头，“和生活贫苦无关，莉莉娅不愿意，而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甚至所有人都认为你的那个想法才是最合理的。”
阿乐兰饶有兴致的盯着林恩，“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大家这么想很正常，我很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不这么想。”
林恩：“就像诺克萨斯人认为，无主之地应该只属于你们自己，而不是现在这样，所以我们有了这次合作。同样，我认为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所以我们有了这次合作。”
阿乐兰：“杜维希·林恩。”
听到如此正式的称呼自己，林恩也放下手里的面包棍，看向阿乐兰。
“塞恩是我的父亲，他说你是疯子，一个很有能力的疯子。而且执法队作为一个临时部门，出于他的利益，只要合乎诺克萨斯的法律，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支持你，但我想知道，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林恩喝了一口羊奶，淡淡道：“我很强，比你们所有人都强，这个理由够了吗？”
阿乐兰顿时无语。
呵呵，聊天还是你会聊。
所以阿乐兰话锋一转，“所以莉莉娅认识你真的很幸运。”
林恩摇了摇头，“我希望，即便她没有遇见我，无论遇见什么事，至少她的意愿能得到尊重，无论她是谁。换个角度想想吧，阿乐兰，如果你是莉莉娅，如果你不是塞恩的女儿，会怎么样？”
阿乐兰无所谓地笑笑，“可惜，没有你说的如果。”
林恩没有再继续无意义的假设，“你享受着诺克萨斯家族的权利，所以厌恶神圣教廷，厌恶三大帝国，因为他们在你们的领土上，夺去了你们的一部分权利。如果无主之地只属于诺克萨斯，你还会这么厌恶他们吗。”
阿乐兰眨了眨眼：“你仇视贵族？”
林恩没有意识到这是一道魅惑，“我不仇视任何人，但以我的道德标准，把这世所有贵族全杀了，可能会有冤枉的，但隔一个杀一个，会有不少漏网之鱼。”
阿乐兰：“贵族怎么得罪你了？”
林恩：“贵族们自认为血统高贵，在他们眼中，平民卑微得如同蝼蚁尘埃，没有人会在意蝼蚁的想法。”
阿乐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向一个贵族解释自己的思想是很难的。
尤其是关于人人平等这方面。
眼界限制了你的高度。
林恩只能摇摇头，“这不公平。我们的合作很简单，执法队的成立给了我一个身份，作为回报，我帮你们解决无主之地主权不够明确问题，无论是神圣教廷，还是斯里兰特。”
阿乐兰：“要做成这件连诺克萨斯人都做不到的事，真的很难。”
林恩：“......”
很难？
有多难？
向你解释清楚才最难的。
“阿乐兰，我很强，比你们都强。”将杯子里的羊奶一饮而尽，林恩起身道：“如果觉得这样的食物难以下咽，就别吃了，走吧，该去解决教廷非法传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