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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端木正文紧皱眉头想了一会儿,又疑惑地看看上官亚玲。他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怪异之事。至于那怪异的箫声,他似乎也隐隐约约听到了。

但他认为那是在梦中。

上官亚玲的失眠症全校每个人都知道。

校长以为她肯定是失眠过重,神情恍惚,风雨之中,眼前出现了幻像,所以根本没将她的报告当回事。

雨后的清晨,空气清新得足以让人顿生几分痴醉。

上官亚玲悻悻地走出校长室,望望晴朗的天空,心情却一阵怅惘。

早自习,西门有琴发现公孙宇文没来,亲自去寝室找,没有。询问其他同学,没人看见。牛起早说他一大早去公孙宇文寝室,就发现他不在。

班主任觉得此事有点严重,便去报告校长。

端木正文听了一愣,意识到刚才忽略了上官亚玲的报告,急忙带领负责保安的副校长和主任,再去公孙宇文的寝室寻找。

仍然不见公孙宇文的影子,也没有任何线索,但他们发现了牛起早放在书桌上的巧克力。副校长拿起巧克力看看,认定昨天夜里有人出去过,怀疑公孙宇文逃出校园回家去了。

端木正文给公孙宇文父母打电话,证实他没有回家。询问门卫,也没发现有人出去过。调查执夜老师,证明下雨之前,公孙宇文同四名同学去过牛起早的寝室。

牛起早被叫到校长室。

什么都瞒不住了。但是魔画的事情不能说。牛起早谎说他是借助院墙旁边的松树翻出校园去买的巧克力。

他以为学校大门的开与关,仍与他的魔画有关。门卫是不会放他出去的,否则便无法解释。

先爬到树上,再从树上爬上院墙,这种说法在校长和主任看来,也颇合情理。但是他们没有想,回来的时候是怎样爬上院墙的。

公孙宇文的失踪,成了一个大谜团。

校园里的气氛也开始紧张起来。

窦燕山职业学校,是一所准军事化管理的私立学校。

在这所学校里上学的学生,自开学第一天前来报到,至寒假或暑假之前,学生不允许离开学校。但允许家长前来看望孩子。

学校为前来看望学生的家长设立了专门公寓。所以学生自进入学校当天开始,到放假回到家之前,一切生活和安全都由学校负责。

有学生在校园内失踪,对于这所学校来说,该是天大的事情。校长不紧张不害怕,那才怪了。

儿子无缘无故失踪了,公孙宇文的父母以最快速度赶到学校。和校长、主任一起,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到了,所有可能利用的线索都利用上了,仍然找不到他的下落。

无奈,校长报了警。但是,失踪案必须当事人失踪24小时候才能成立。

校长一边组织人马继续寻找,一边派出最能说会道的老师出面,安慰公孙宇文的父母,同时让人把靠近院墙的松树全部伐掉,避免再出现类似牛起早借助松树逃出校园的事情。

学校的领导们,个个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而公孙宇文就像被蒸发了一样,毫无线索。

次日早操的时候,牛起早、上官亚玲、“公孙宇文”、夹谷乐正和东方闻人都被点名批了一顿,之后交给各自的班主任处理。

接着公布了公孙宇文无故失踪的消息,号召同学们有谁发现线索一定及时报告,同时警告全体同学一定要遵守校规,不可以随便行动,以免发生意外。

回到教室,西门有琴的一张脸冷得好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

要知道,哪个班的学生违反了校规,班主任是要被扣罚工资的。

昨夜五个学生违反校规,初级五班就有四个,偏偏还有一个失踪的。倘若公孙宇文找不回来,西门有琴就有被辞退的可能。

她原是一所重点高中的老师,具有高级教师职称。

她的教学管理水平和对学生的责任心,都是远近闻名受人敬佩的。如果因此失去工作,那可真是一种不幸。她一生努力荣获的名誉,也将因此而毁灭。

自然,她也不会不疼不痒地对待这些犯错误的学生。

“因为公孙宇文还没有找到,我先不对你们做任何处罚。但是,也决不可以不惩罚。现在是预备惩罚,写自己的名字,每人写一万遍,而且一笔也不能毛草,否则重写一万遍。”

西门有琴简直是在报仇。

牛起早有点委屈,因为是他们先找他的麻烦。

他是受害者。

可西门有琴却把他们同等对待了。不过牛起早又感到有些庆幸。因为他的名字只有三个字,夹谷乐正和东方闻人的名字都是四个字。

同样写一万遍,牛起早要比他们少写一万字。

上官亚玲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的班主任老师是位30岁不到的年轻女士,而且还没有结婚。据说女人到了30岁还不结婚,性情一定大变。

班主任把上官亚玲带往办公室的路上,一直拉着她的手,脸上挂着的那种笑意,牵着手的那种亲热,俨然她们是一对母女,或者姐妹。

上官亚玲的心却“怦怦”直跳。

她的脸上可没有任何笑意。

她清楚老师的这种笑里挂满了利刃。

刚进办公室,上官亚玲就一下立正站好,态度诚恳地向老师认错:“老师,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再不敢了。老师,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聪明人总做机灵事。

上官亚玲被同学们誉为“智多星”。

她以为主动承认错误,马上表示决心,就会得到老师的宽容。谁知她的这位班主任是不会轻易被感动的。

“嘿嘿嘿……”老师的笑里透出了阴冷。“30天之内不许化妆,不许用任何美容霜雪花膏之类的化妆品。一旦被我发现你用了,我会把你所有的化妆品没收,一个学期都不让你用。”

“天啊,你这样惩罚我,还不如杀了我。”上官亚玲在心中呐喊着,走出班主任办公室,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可是窦燕山职业学校第一校花,一直以来都化淡妆的。如今让她30天不化妆,那不等于要摘她“第一校花”的桂冠吗?

这种惩罚对她来说可谓太残酷了。

老师怎会有这种鬼主意?转念一想,她觉得老师是在报复。因为她比老师漂亮。

第二节刚上课,学校来了三名警察,二男一女。

其中高个儿胖脸的那位是领导。他们听了学校领导的案情介绍,便把上官亚玲找到办公室。上官亚玲又把昨夜她亲眼目睹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接着牛起早被叫到办公室。

可是,风雨之中的狂舞,和拉着公孙宇文狂舞着走向假山群的事情,牛起早根本没有记忆。

没有记忆的事情,他不会承认。

警察也觉得上官亚玲反映的情况有点像魔幻小说。

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让上官亚玲在广场上把她的所见再次叙说了一回。之后,三名警察和两名副校长一名主任,进入牛起早寝室做了一番详细检查,又去后面假山群做了认真勘察,任何一丝疑点和线索都没有发现。

上官亚玲反映的情况,被彻底否认了。

人们都认为她是失眠过重恍惚所致。

结果这样一来,连上官亚玲也对自己有所怀疑了。比如,在风雨中跳了半天舞的牛起早,身上的校服怎么一滴雨水也没淋上呢?

直到第三天,仍然不见公孙宇文任何消息。

公孙宇文的父母住在了学校里,等待儿子的下落。

警察局设立了专案组,办公室也设在校园内。组长还是那位高个儿的胖脸警察。据说,这人破案非常厉害。省城有许多蹊跷大案,都被他一一破获。

可惜这个案子,却让他不知从哪儿入手。

胖脸警官整日阴沉着脸,就像刚刚吃过闷拳一样。

窦燕山职业学校,被朦上了一层神秘而恐怖的面纱。

然而就在这时,牛起早当了班长的消息,很快传遍学校。

“你说什么?牛吃草当上了班长?”

乍听牛起早当了班长,上官亚玲吃惊得五官都要挪了位。

她一点也没看起这从乡下转来的土小子。而且她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每一次和牛起早相遇,都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古怪,让她心底产生一丝凉气。

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想接近他,想从他身上找出那个古怪。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本来就没想选他,可是,可是选票上写的还是他。你说怪不怪?”夹谷乐正把上官亚玲约到松林里,对她说起这件事。

两片大松林,不但使这所学校绿意盎然,还将时时透出的生机和活力,弥漫开来,溢满学校的每个角落,给人如同沐浴在青春与希望的感觉之中。

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绝对没有人能够产生绝望。同时,它也成了孩子们私自聚会的宝地。

“我不信,你还是想选他。”上官亚玲对夹谷乐正的话产生了怀疑。

“我向苍天起誓,根本不想。东方闻人,轩辕令狐,司空子车都和我一样。本来都要投票给我,谁都不选他,可选票上填的都是牛吃草。”夹谷乐正辩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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