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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团人影,说不定就有牛起早一个。可是另一团人影是谁呢?

此时如果有一道闪电多好?她多么需要闪电啊!可惜,看在眼里的还只是两团魔影,听在耳中的还只是风声和雨声。上官亚玲的眼睛又累疼了,拿出手帕擦了几下。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突然划过。她定睛向外望去,什么也看不见了。

好不容易等来一道闪电,却没用上。她又揉几下眼睛,再朝外望去,仍然还是两团黑影在狂舞。

“该死的老天,怎就不打一道长闪,让我看清两团魔影!”

上官亚玲在心里诅咒着,忽觉后背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向她袭来。吓得她一下抱住头蹲在地上,“怦怦怦……”激烈跳动的心撞得胸腔好疼。

半晌仍不见任何声音,她才慢慢抬起头来。屋内除了她自己,什么异常现象也没有。刚才怎会有如此反应?忽觉湿漉漉凉森森的衬衣贴在了后背上,原来是冷汗捣的鬼,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上官亚玲心中暗笑,慢慢脱下衬衣,用干毛巾把后背擦干了,换了一件干净衬衣穿上,又擦了额头上的冷汗,走回窗前朝外望去。

两团黑影都消失了。

她看了一会儿,揉揉眼睛,再朝外看,仍然找不见黑影。

看来他们的表演结束了。上官亚玲转回身要上床。她屁股刚挨着床边,怪异的箫声又呼啸而来。上官亚玲又一激凌。忽然想到那天夜里,也是牛起早的身影消失一阵之后,随着一阵怪异的箫声呼啸而来,他才拉着公孙宇文走向假山群的。

这次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她要看个究竟。

上官亚玲又走到窗前,轻轻撩开窗帘一角,睁大了眼睛朝外看着。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丝细节。眼睛疼了,有眼泪流出来了,她就拿出手帕擦一下,接着盯着外面看。

如果看清了所有的细节,说不定就能破了这个大案。

找到失踪的人,那该是多么伟大的壮举呀!

有美好愿望的人,为实现美好愿望都可能会不顾一切。本来胆小不如鼠的上官亚玲,为实现心中乍现的美好愿望,一边忍受着害怕的折磨,一边忍受着美好愿望的诱惑。

此刻男生寝室内,终于当上班长,夹谷乐正心都笑开了花。特别晚自习又被取消,他一身轻松就像这个世界都没有了重量。对于阴森森的天气,恐怖的风雨,心悸的闪电和炸雷,都没有丝毫的感觉。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也没有任何梦来打扰。

往日可不这样。每个夜晚都要做几个连环梦。甚至被恶梦吓醒,起来去一趟卫生间,回来再睡下,那个梦还可以继续做下去。

今夜无梦,无梦的睡眠是那般幸福。就连他的睡意里,都溢满了轻松和无忧。

好羡慕人的睡呀!

忽然,他仿佛听见一声怪异的箫声,接着“吱钮”一声,门被推开。牛起早飘飘然然地走了进来。那姿态轻盈得非常漂亮,根本不像走路,而是在飘。夹谷乐正有点害怕。白天刚刚抢了他的班长,难道夜里来报仇?

“牛吃草,不不不,牛起早,欢迎你来。快请坐。”夹谷乐正从来没害怕过牛起早,可今天却吓得全身颤抖。他从来都叫他“牛吃草”,今天说什么也不敢了。

究竟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牛起早好像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站在他床前微微笑着,盯着他看,就像两个人从来没见过一样。

牛起早的样子虽然不恐怖,可夹谷乐正却越来越害怕。

“牛,牛,牛起早,你怎么不坐呀!”夹谷乐正突然想,有客人来了,自己还躺着,太不礼貌。他想坐起来,可全身不听指挥,无论怎样努力,就是坐不起来。

“你看我,你看我,怎么就坐不起来了?”夹谷乐正还在努力往起坐。

牛起早伸出双手。那双手忽然变得像鹰爪一样尖利而恐怖,一下抓住他胸前的被子。然后推了三推,口中连说三遍:“哎,你醒醒。哎,你醒醒。哎,你醒醒。”

夹谷乐正吓得冷汗直冒。

他想推开牛起早,双手不能动。他想翻身过去,躲开牛起早,身体不能动。他想大喊一声,让牛起早滚开,可是张不开嘴巴。他越来越害怕,冷汗越出越多。他想一脚把牛起早踹开,可是脚又动不了。

夹谷乐正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想高声大喊,仍然喊不出声音。

牛起早的双手还在推他。好像他不醒来,他会永推不止。

实在无奈了,夹谷乐正放松身体,稍等了一会儿,猛一用力,一下坐起来。随手拧亮台灯。房门好好地关着,哪有牛起早的影子?他下床拿了毛巾擦擦冷汗,坐在床边想:怎会做这样的梦?难道抢了牛起早的班长,潜意识里有了愧疚,夜里才做梦的?

也许是吧。

有了这样的解释,夹谷乐正往床上一躺,又睡着了。

他才不在意潜意识里是否存在愧疚。反正牛起早这个班长当的也不怎么光明正大。就像上官亚玲说的那样,牛起早肯定使用了魔法。

这样一想,夹谷乐正又能睡踏实了。

朦朦胧胧之中,仿佛又听见一声怪异的箫声。接着“吱钮”一声,门被推开。牛起早又飘了进来。还如先前那样,飘到他床前,笑嘻嘻地看着他。夹谷乐正只觉“唰”的一下,全身冰凉。

“你怎么又来了?滚出去!”夹谷乐正怒斥牛起早,可他喊不出声。

牛起早仍然笑嘻嘻地看着他,伸出鹰爪一样的双手,放在他胸前,推了三推,口中连说三声:“哎,你醒醒呀……哎,你醒醒呀……哎,你醒醒呀。”

夹谷乐正开始出冷汗。

还如先前那样,他想推开牛起早,双手不能动。他想翻身过去,躲开牛起早,身体不能动。他想大喊一声,让牛起早滚开,可是张不开嘴巴。

他越来越害怕,冷汗越出越多。他想一脚把牛起早踹开,脚又动不了。夹谷乐正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想再次高声大喊,仍然喊不出声来。

牛起早的双手还推着他,依然是你不醒来,我就永推不止的架式。

夹谷乐正想起先前那次坐起来之前,先放松过身体,便也把身体放松下来,稍顷之后猛一用力,果然一下坐了起来。台灯依然开着,屋内灯光朦朦胧胧。房门依然好好地关着,还是没有牛起早的影子。

他抓起床头的毛巾擦了擦冷汗,心想:今天怎么了?到底是不是梦?怎么像梦又不像梦?好像还有一声怪异的箫声。

哪来的这种箫声呢?

他呆呆愣愣地想着,困意再次袭击了他,居然一下被袭倒。

他又躺在床上,迷迷蒙蒙之时,又一声怪异的箫声划过,“吱钮”一声,门又开了,牛起早又飘到了他的床前。这次的牛起早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恐怖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夹谷乐正想躲开牛起早,可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牛起早没有向先前那样再将鹰爪般的双手放在他胸前,而是抓住他一只手,恶狠狠地说:“走,跟我走!走,跟我走!走,跟我走!”

“不,不,不——”夹谷乐正拼命地反抗着,挣扎着,可他喊不声音,无法躲开。

他的手被牛起早一下抓住,顿觉一种像电流的东西灌进身体,顿时无法控制自己了。接着大脑一晕,便随着牛起早的一拉之下下了床……

就在夹谷乐正不断受到牛起早骚扰的同时,睡在下一层寝室二年三班的李好天,受到了和夹谷乐正同样的骚扰。只不过骚扰他的人不是牛起早,而是公孙宇文。

也差不多和夹谷乐正走下床的同一时间,李好天也被公孙宇文拉着走下床,穿好衣服,随着他走下楼去。

……

寝室外面,风,已经完全消失了。雨,还下着,但比刚才小多了,有点淅淅沥沥的样子。天空中响过几声炸雷之后,不再能听见雷声了。

而闪电却多了起来,差不多每隔三两分钟,就会有一道闪电划过。有的像人眨眼睛那般快,有的像撑杆跳运动员,从某一个地方起跳,慢悠悠地划过一条弧线,最终落地。

上官亚玲站酸了双腿累疼了眼睛。

她一连蹲几下,缓解一下腿酸,用手帕揉揉眼睛,再朝外面看去。正好一道犹如撑杆跳的闪电,拉出一条弧线慢悠悠地划过来,把校园照得通亮。突然,上官亚玲一阵颤抖,顿时全身冰凉,一下僵硬在了那里。

亮光中,牛起早拉着夹谷乐正,公孙宇文拉着李好天,一前一后向假山群走去。上官亚玲怀疑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她身体一阵冰凉过后,人也仿佛透过热气来,思维也恢复了正常。原来公孙宇文并没有离开校园,那他藏身在何处?肯定与假山有关。

上官亚玲相信自己的判断,认为这是一条重要线索。只要沿着这条线索走,肯定破得了此案。可是前一次就有线索呀,校长和警察都不相信,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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